嘩啦!
牢房的鐵門打開來,一個獄警站在門口高聲叫道:「1513號,收拾收拾東西,你可以出獄了!」
任逍從冰冷的床沿上慢慢地坐了起來,一言不發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任逍還是三年前的那個任逍,只不過他比三年前更加冷漠。三年以來,他所說得話不超過三十句,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撫摸著左手上的那枚結婚戒指。三年了,那枚戒指依然熠熠生輝。
任逍並沒有多少東西,到保管處領取了自己的那塊手錶,手錶上的指針早已經停止了走動,表殼上也佈滿了灰塵。任逍將表殼上的灰塵擦拭乾淨,將那塊手錶小心翼翼地揣進兜裡,然後提著簡單的包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鐵山監獄的大門在任逍身後緩緩關閉,圍牆外的荒草又長高了不少,在和煦的春風中搖曳,開出了一大片寂寥的荒蕪。
外面的太陽有些刺眼,任逍瞇著眼睛抬頭望了望天,天空很藍,就像是透明的水晶,而監獄裡的天空,一直都是灰色的。
任逍拎了拎背上的包裹,快步向山下走去。
那座墳墓般的鐵山監獄在任逍的身後漸漸變小,最後成為一個黑點。
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車上,任逍的心就如同那汽車的馬達一樣轟鳴著。他穿著三年前入獄前的那套有些發舊的外衣,頭頂上戴了一頂破舊的軍帽,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城市,喧鬧的街道令任逍感覺到無比恐慌。他想逃離這裡,遠遠地逃離這裡。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左手的戒指上,任逍摩挲著那枚戒指,心疼得快要落下淚來。三年了,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為什麼她沒有來看過自己?為什麼?她可是自己的結髮妻子呀?難道她真的如此斷情絕義麼?
「司機朋友們請注意,東大街有歹徒持槍搶劫,警方已經阻斷了交通,請通往東大街的車輛繞行!」汽車的無線電台傳來交通部門的通告。
原本有些熱鬧的車廂忽然安靜下來,人們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怎麼又發生搶劫案了?」
「是啊,現在的社會太黑暗了!」
「沒辦法,生活所逼呀!」
「現在的歹徒也真是猖獗,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槍搶劫!」
「嘁!再猖獗還不是逃不過特警隊神槍手路虎的掌心!」
「咦?!你認識路虎呀?」
「不認識,聽說的!」
「……」
後面的話任逍沒有再繼續聽下去了,他的腦海裡反覆盤旋著一個名字,「路虎?!路虎是誰?警隊的神槍手?哼!笑話,除了我任逍之外,還有誰能夠配得上神槍手的稱號?」
任逍不屑地笑了笑,在下一個站台處下了車,然後轉身朝著東大街的方向走去。既然有歹徒持槍搶劫,那麼特警隊肯定出動了狙擊手。任逍倒想看看,人們口中所說的路虎究竟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