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想了一下,搖頭:「她嗓子太粗太啞,又多是尖叫和哭泣,實在聽不清叫了些什麼。」但那聲音實在是淒慘,好像還陣陣盤旋在她頭頂,她莫名覺得有些恐懼。
她搓了搓手臂,季涼若忍不住問她:「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到那人,像冤魂要索命一樣……」
季涼若正在換頭上的首飾,聞言差點把剛拔下來的翡翠簪子折斷。冤魂索命嗎?深宮侯門,哪裡沒幾個冤死的人?
她將簪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只從一展閣挑了這個,秦雲遙就說她為他省錢;要是斷了,不知他又會怎麼說她。
東月又說:「我去找了瑞雪。」
「哦?怎樣?」季涼若問。
「她說她沒有忘記太后的命令,只是苦於無法接近王爺,才沒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若有機會,她一定會幫助我們。」
季涼若道:「她的話不可全信。她已在府中三年,說不定已變成王爺的人。還有,我一直覺得奇怪,我們的消息怎麼那麼順利就傳到了太后那裡?萬一是王爺故意放我們那麼做,豈不糟糕?」
東月眼神微冷,道:「王妃是想知道我怎麼傳遞消息吧?我偏不告訴你!再說,王爺放任我們,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他一直在你面前演戲不成?」
「我又何嘗不是在他面前演戲?」季涼若斜睨著她,「你怎麼傳消息我沒興趣知道,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他若沒點本事,太后用不著這麼防備他!」
東月咬著唇,沒有頂嘴。站了一會兒,她看了看外面,小聲地道:「有人來了,怕是汪公公。」
季涼若站起身,自己找了一件衣服換上。東月聽見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走過去幫她。
季涼若放手讓她來,貼著她耳邊道:「無論太后許了你什麼,你現在只是丫鬟。」
東月手一抖,驚訝地看著她:「你……你怎麼知道?」
「你就是想著日後翻身的樣子,才敢如此不將我放在眼裡,不是嗎?」
門外傳來汪公公的聲音:「奴才向王妃請安——」
季涼若使了使眼色,東月揚聲道:「公公稍等,王妃換衣。」說罷,她低下頭,認認真真服侍著季涼若。
季涼若意味深長:「東月,太后許的好處並不可靠。畢竟,天下是皇上的。」而且還不一定是哪個皇上的。
東月手一抖,沒敢說話,快速給她穿好,讓汪公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