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涼若印象裡,秦雲遙是一個清冷的人。清冷得涼薄,一切都挑不起他的喜怒哀樂,所以,他很少有情緒。他突然發那麼大的火,超乎常人一樣大吼,深深嚇住了她。
她要麼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他,要麼就是皇后對他太重要,才讓他失了控。若是前種,那很不妙。她是奸細,一點也看不清目標,要和他過招只會屍骨無存?若是後種……那很好,至少抓住了他和皇后的把柄……這一點她還沒報告太后,除了當事人,只有她知道。她要不要說?
他已經解除了對她和靜月院的種種限制,他派來的婢女仍然在院中服侍,但已經不再阻攔她和東月等人的進出。
薰兒回到廚房親手料理她的三餐,東月暗地裡打聽冷香院的情況,她卻一時間不敢出門。秦雲遙那日的怒容,一直橫亙在她心頭、纏繞在他夢中,揮之不去。
她想,在她的害怕消失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的憤怒也應該消失得差不多。所以,現在不急,他應該還憤怒著。
午後小憩,似夢似醒間,她又夢到了他。披著紅色的絲袍,長髮滴水,緩緩朝她走來。
他說:「你又偷看!不是讓你做我妃子了嗎?怎麼還偷看呢?」
她倏地驚醒,發現太陽穿過明瓦落在地上的影子,幾乎還在她閉眼前的位置。
她只睡了一會兒。
「王妃?」旁邊有人推她。
她看過去:「東月?」她居然沒注意床邊有人。
「王妃怎麼了?」東月擔心地問,「看你神色恍惚,做夢了嗎?」
「嗯……」她模糊地應了一聲,閉了眼繼續睡。
「王妃別睡了。」東月急道,「王爺叫你過去呢。」
「什麼?!」她驚起,「他幹嘛叫我過去?」才過了三天,他心中哪就消氣了,不是想整死她吧?
「說是五王爺和五公主來了,該是叫你一起去玩吧。」
季涼若怔了片刻,奇怪地道:「哪有正晌午登門造訪的?」
「我也奇怪呢。」東月一邊說一邊將她拉起來更衣,「這時候,不早不晚的,也不知五王爺想什麼。早點還可以趕午飯,晚點才不至於打擾主人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