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真想上前,不顧一切把她緊緊地抱起來,用自己的溫暖,去撫平她的憂傷。
可是,他卻是什麼也不能做,只是緩緩地走了過去,在她的身後,輕輕地說道:「其實,人生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生,,總是有著許多的憂傷事情不可能一帆風順的,這才叫做人生,那個孩子,沒有生出來,也許,並不是不幸的,也許他有著更好的去向,所以他重新地選擇了去處罷了!未嘗就是壞事的。」
他的聲音很輕,說出來勸慰的話,卻不像別人一般膚淺,而是帶著一種更深的道理一般。
看著那只是靜靜地坐著的女子,他知道,她聽得進去。
緩緩地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順著她的方向望著那耀眼的天邊,卻是沒有再開口了。
而碧桃等人,看到那雪公子走過去,皇后竟然不抗拒,不由地也吃驚了,這些天來,不管什麼人走近,皇后都十分抗拒的,她們每一次都是在晚上皇后睡下的時候點了安魂香,待皇后沉睡去的時候去為皇后換藥的。
卻沒有想到,雪公子竟然有這樣的魅力。可是,卻又覺得這並非奇事,雪公子的身上,有一種謫仙的氣息,那一種高傲清冷,一塵不染的氣息,是別人所沒有的,所以,皇后才沒有抗拒他的。
「他真的有更好的去向嗎?」她輕輕地問道。
他一聽,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溫潤的聲音輕輕地應道:「對的,他有著更好的去處的,這皇宮,並不是一個好地方,他大概是渴望著自由的,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捨了這皇宮的。」
「可是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讓他生在這皇宮的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就離開我呢?」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淒然,淚,緩緩地自眼角流了出來。
「他也許並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的,又或許,他不想讓你有負擔的。」夜出塵沒有想到,連清清有這樣的打算,可是,此刻,卻還是要安慰她的。
「我好傷心……」她的聲音低低啞啞,十分無力,緩緩地說出來,卻帶了一種壓抑的傷痛。
話一出來,淚流得更洶湧了。
夜出塵看著她那傷心的樣子,不由地心中緊緊地糾了起來,道:「我知道你傷心,但是,你不能不吃不喝的……」
「我吃不下,而且吃了又有什麼意義呢?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只是覺得好累,她明白,這一切,都是鳳一殘的手段的,雖然看起來像是被刺客所傷,可是她的心中,就是能夠感覺到,不是那麼簡單的,這當中,鳳一殘,一定有動了什麼手腳的。
沒有了孩子,一時,生存的意義也淡泊了起來了。
「胡說,沒有孩子,難道就沒有了生存的意義了嗎?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啊!」他一聽她那消沉的話,不由地喝道:「現在的你,一點兒也不像是我所認識的連清清了,我記得她是一個堅韌的女子的,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挫折就要死不活的呢?」
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怒喝,是真的生氣的,聽說這幾天幾夜裡,她不吃不喝,吃進什麼就強吐了出來,轉首看著她的身體,臉色蒼白透青,幾天下來卻是迅速地消瘦了下來,眼中沒有知存的氣息,彷彿隨時都會消逝一般。
「孩子,怎麼可能還有孩子呢?再也不會有了……」她輕輕地說道,第一個是意外,可是她不會讓第二個意外出現的。
他看著她,心中傷痛。
「你不應該消沉的,孩子的死,你真的以為是天意嗎?」看著那死氣沉沉,沒有了一線生機的女子,他心痛萬分。
此刻,也許只有恨,才能重燃她的生命的。
「當鳳一殘將你抱進皇宮的時候,你手上的傷,其實是縫過的,可是又再一次被人拆出來的,我聽說,在半路的時候,鳳一殘曾經讓大夫替你治傷的,那名大夫,也確實是已經幫你縫合了傷口止了血的,而那個時候,孩子根本就沒事,想必,他是知道了你懷孕的事情,所以狠心地再次拆開你的傷口,讓你因為失血過多而流產的。你此刻應該做的事情,是趕緊恢復起來,為自己的孩子報仇,而不是這樣的消沉,讓親者痛仇者樂的!」他的聲音低低,用著只有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眼中,帶著憤然,他真怕,她就這樣地消沉下去的。
她抬起了頭,望向了夜出塵:「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容:「我早就已經猜出了,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的,果然,還真的是他,他果真是好狠,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肯放過……」
「所以你要好好地活著,要為孩子報仇,知道嗎?」夜出塵低低地說道,目光卻帶著堅銳,直直地盯著她。
終於,在那無神的目光中看到了恨的光采,凝成了一抹長線,她輕輕地抬起了頭,輕輕地道:「對,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後悔的!」
「嗯!就是如此!」夜出塵應道,清冷的聲音中透出了淡淡的喜氣,看著她重燃了生機,他只覺得心中歡喜了起來,剛剛的她,真的讓他很擔心很害怕,就怕她這樣下去,一個人,沒有了生機,比重傷還要可怕的。
「謝謝你。」她輕輕地說道。
「謝我做什麼呢?」夜出塵輕輕一笑:「伸出手來,我替你把脈吧!」
「嗯。」她乖順地伸出了手,任他為自己把脈,細細的手腕白玉一般,卻是明顯地瘦了一圈,手上的繃帶,血珠透了出來。
他的眉皺了起來:「為何要這樣自虐自己呢?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做,這是只有弱者才會做的事情的!」
她看了一眼那血,卻是覺得絲毫不在意,手上的痛,遠不及心中的痛的,沒有親身經歷,是無法理解那樣的痛的,身在異世,她唯一的希望,也被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