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管了,這裡有這麼多槍,我們塞幾粒子彈,跟他們拼了!」「拼了!!!」
楊宇望著對面船上的人,欣慰地笑著,義氣,無時無刻不存在著。聞經理露出鬼魅的一笑,伸出手想接過那只槍支。但,冥冥中,幾絲金色的髮絲落進了他的眼裡。
楊宇和小安頓時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住了:「她不是走了嗎?」小安問。
「是啊,怎麼會在這裡?」
攸舞猶如一個輕得不能再輕的精靈,從天而降是她亙古不變的出場方式。她先聞經理一步接過那把槍支,然後迅速收回手上的絲線,單膝點地,落在聞經理的對面。
聞經理著實被攸舞的美貌怔住了,他此刻忘記了所有,忘記了楊宇和小安,忘記了發射炮彈,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他的眼裡只有攸舞,他想:像攸舞這類女孩,就屬於那種一出場就能把所有人都捏進手心,隨意玩轉的人,因為她有絕對的資本。
攸舞緩緩地從炮台上站起來,右手旋轉一下槍支,然後對準聞經理的額頭,許久,不語。
海風吹過來,把攸舞的額發吹起,露出一雙鬼魅的眼睛,聞經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年輕、冷酷的女孩。攸舞側著身體站在聞經理面前,所以海風再次吹過來,又吹出了她的無限骨感。
「你是誰。」聞經理知道自己注定要投降了。
「你投降,我就告訴你。」攸舞告訴自己,對於這種喪心病狂的人,不需要笑。
楊宇和小安靜靜地、專注地看著攸舞,連著對面船上的人,也忘記了開槍。
「不可能,我投降我就死定了。」聞經理雖然知道自己非死不可,但還是本能地說出想生存的慾望。「你不投降,也死定了。」攸舞輕輕地、狠狠地說。「今天算我倒霉。」聞經理揮一下空拳,憤憤地說。
「我早就關注你了,我第一眼看到你開始,就已經看出你是幹這行的。」
「呵,能被這樣的美女關注,我死也值了。」
「如果你找別人合作,給你當陪葬品,我沒有話說,但是,你找了最不該找的人。」
聞經理努力回憶,幾秒鐘後,他突然領悟了攸舞的意思:「你是說,蘇雯?」攸舞依舊保持著冰冷的面孔,「是的。」
「為什麼?就算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
「不關你的事,就算沒有蘇雯,你照樣逃不過法律,你的行為,讓我感覺很殘忍。」
聞經理點了點頭,雙手插上腰,舔一下殷紅的嘴唇:「是的,我行為惡劣,走私人口五年,就算有一百個我,也不夠你殺。就算要殺,也是便宜了我。」
「那你就投降吧。」攸舞說。聞經理警覺地看著攸舞。
「我願意死在你的槍下。」聞經理單手指著攸舞,食指從攸舞的眼睛,劃到那個槍口,他的嘴角勾出鬼魅的弧度,「你真的不怕死。」攸舞放下槍,問。
「我怕,我怎麼會不怕,其實每個人最怕的,就是死。但是我要看我死在誰的手裡舒服一點兒。」聞經理的一句『其實每個人最怕的,就是死』,說出了大千世界最真實的本質。
「如果你過了今天還活著,你要幹什麼?」
「過了今天還活著,那就等著明天被槍斃咯。」聞經理侃侃而說。「你不是中國人吧。」攸舞淡淡地說,因為一個正常的中國人,是不可能沒有戶口的,就像她自己不是新加坡人,所以在新加坡,她就是一個謎。
「你怎麼知道?你是諸葛亮麼?」這一點被攸舞說對了,聞經理確實不是中國人。
「因為,你要是是一個中國人,就不會把中國的人賣給海外做奴隸,你就不會連一個基本的戶口都沒有,你的船能營業下去,都是因為你用錢壟斷了政府。」
聞經理微吐舌頭舔了舔殷紅的嘴唇,拍起了掌:「不錯,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不過,你研究這些幹什麼?」
「我們都是一個謎,但是我不知道你對中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如此血腥地對待他們。」攸舞指著人販子船上的那些人,他們都被綁在座位上,睜著憤怒的眼睛盯著聞經理。
「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覺得比較好對付。」聞經理不以為然地說。攸舞抑制住心裡的怒火,「你最好把他們都放了,你的過去我不想過問,現在你可以和人販子離開,我的目標不是你,你就識相一點。」
「為什麼。」聞經理輕輕地問,「你完全有能力殺了我,我一沒戶口二沒法律保護,況且你手上有槍,你可以開槍斃了我,為什麼要弄得這麼麻煩?」
「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我說,我的目標不是你,你最好識相一點。」
「你真的會放了我?」聞經理問完,便笑了,「你有什麼權力放了我,誰讓你放了我的?」
「不需要廢話,這把槍你拿好,防身用。」攸舞把槍丟給聞經理,便顧自向人販子的船走去了。「你就這麼放心,還是我長得太帥了,你不忍心殺我。」
攸舞停下腳步,回頭:「天下長得比你帥的人多了去了。」說完,攸舞轉過頭繼續向人販子的船走去,聞經理看著攸舞的背影輕輕地笑笑。人販子看攸舞越靠近自己,就越發慌,他無奈又緊張地望向聞經理,眼神中的意思好像是:快點幫幫忙。
聞經理領悟出了人販子的意思,順著風說:「照她的意思做,你要是不,我馬上斃了你。」音落,人販子連忙對攸舞擠出笑容,「呵呵,這位姑娘,你是要……」
「放人,你難道不知道。」比起真性情的聞經理,她更討厭這個虛偽、怕死、又猥瑣的人販子。人販子再次急忙說,「呃,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邊請吧。」
……
經過一場接近一個多小時的風波,他們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攸舞領著一群乘客出來,往遠航K3號走去,這時,在攸舞身後的一個小孩子抓住攸舞的衣服,說:「我不要去他們的船上,我怕。」
「這艘船已經歸我們了,不需要怕。」攸舞拉起小孩的手,繼續朝前走來。聞經理戴上墨鏡,更顯鬼魅,「你既然說這艘船是你的,那我就讓給你好了,當作我送你的見面禮。」
「謝謝,但是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怎麼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何況我還沒有計劃。」
「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是你最好的計劃。」攸舞第一次對聞經理笑了,她感覺聞經理也沒有那麼壞,他是不人道了點,但至少不是偽君子。
「我喜歡這裡,這裡的海,很漂亮。」
「是不是人到了另一個國家,都會覺得那裡的海很漂亮?」攸舞把目光投進蔚藍的海水。聞經理深呼吸,「應該吧,不過我想,現在我不適合在這裡待下去了,你的槍,我會好好珍藏的。」
攸舞這次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聞經理從炮台走到甲板上,卸下一隻小船,扔進海裡,然後再取下一個救生圈,便跳下海了:「再見了!我見過最美的人兒!」緊接著,他利索地從水中跳到小船上,發動引擎,試試馬力。
小安轉過身問楊宇:「就這樣解決了?」楊宇聳了聳肩頭,「美女的力量就是強大。」
攸舞的餘光瞥見幾個船員,她回頭問他們:「你們打算怎麼辦?槍斃、跳海?」那幾個船員聞聲,一一跳進了海裡,往聞經理的船游去,「老大!等等我們幾個兄弟。」
攸舞這時走到小安身邊,蹲下來:「傷得不輕啊。」小安摸摸自己的鼻子,「傷不起啊,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這艘船上。」攸舞指指自己站著的甲板,小安會心地笑笑,「我知道了。」
……
攸舞與楊宇等人到了法院面前停下,攸舞說:「我有事先走了,這裡交給你們處理。」楊宇和小安點了點頭,小安說,「放心吧,楊宇能辦好的。」
「那我先走了。」
「嗯。」
「奇怪,怎麼一天都不見她人。」攸林站在攸舞的房間外面,疑惑地自語著,她每隔十幾分鐘就來這裡敲門,可是都沒有反應。她會去哪裡呢。等不到攸舞的人,攸林就又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攸林的門剛關上,扎朗就上樓梯了,他來到攸舞的門前,伸出手剛想敲,卻又制止了。「她應該不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