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攸舞 明與暗的鬥爭 她哪裡都能去
    「證據,不是唯一的證據。」法庭只看證據,如果沒有證據,那就看別人說的話,或者,不了了之。「有些證據是可以偽裝的,包裝得天衣無縫,放在你面前,看不出一點破綻,其實,只要你懷著疑心一步步揭開外幕,真相就在裡面。但是,你不會這麼麻煩的對嗎?所以,贏家就是盛風公司了。」

    審判官聽攸舞說了一堆莫名其妙卻非常飽含哲理的話,一頭的霧水就出來了,但攸舞最後說他不想這麼麻煩,所以贏家就是盛風公司,這一點還是能理解的。

    在美麗的島嶼,新加坡上。

    「奇怪,最近怎麼都沒有見到攸舞?」警覺的微莎突兀地問起扎朗。

    扎朗也開始疑慮起來,他一直忙於鎮畫公司的事情,還沒有怎麼想到攸舞,可是微莎現在這麼一問,他倒真的焦急起來了:「是哦,我也沒有看到,攸舞不見好多天了。」

    「奇怪,她一個人能去哪裡呢?」微莎望穿了海灣。

    「她一個人哪裡都能去。」扎朗笑笑,繼續描繪著畫板上的攸舞,嘴裡淡淡地說,微莎也被扎朗淡淡的話語怔住了,確實,攸舞一個人,哪裡都能去。

    「那她還會回來嗎?」微莎莫名地感到一種疏遠,可能是上次她和攸舞在海灘上講的話讓她有這感覺的吧。

    (「應該是你要高興。」攸舞把頭別過,「我有點想家。」半晌,攸舞再說,「我想回去,該回去了……」眼皮似乎有點疲憊,攸舞閉上了眼。)

    聽微莎說到這句話,扎朗手中的筆就不自覺地停下來了,是啊,她還會回來麼?扎朗帥氣卻憂鬱的樣子讓微莎看了很是心疼,「如果,她想我們的話,應該會回來的。」微莎安慰扎朗。

    「呵呵,謝謝你,微莎。」扎朗對微莎溫柔地笑笑,這微笑看得微莎非常著迷,若是在她遇上姚閣之前看到這樣的扎朗,她保證馬上會為之折服。攸舞是幸運的。

    「沒事,攸舞也是我的妹妹。」微莎淡淡地回笑。

    扎朗端起清澈、澄水,深邃的眼睛望向天際,想起了他與攸舞在一起的一幕一幕。那些回憶的畫面就好比被漆上了一層蠟黃色調,透過這個顏色折射出那些曾經。

    (攸舞拿起桌上的草紙,輕輕地走到扎朗身後,「你想要……畫什麼?」扎朗聞聲回過頭,攸舞清雅的面孔和白衣著裝映入了眼簾,相遇,就在那麼一瞬間,鍾情,就在遲鈍的一刻。攸舞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在淡淡黝黑的眉毛下,鑲嵌著溫和得彷彿能把所有的心都看透的烏黑瞳孔。

    你知道鳥是怎麼飛的嗎?鳥往往是向高處飛的,它的目標是天空,所以鳥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攸舞用自己的微笑巡迴了一下觀眾席,再定格在姚閣的身上:「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著我長大,我也沒有辜負你,我現在,就已經長大了。我想說,謝謝你。」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這是我離開學校後的第一件設計圖。」扎朗趁攸舞看得出神,將右手挽住攸舞,順勢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低頭,吻下去。)

    扎朗閉上深陷的的淺藍色的眼窩,白皙的臉上透出一絲悲傷,許久,他再次睜眼,在上衣口袋中取出那個盒子,裡面的項鏈還靜靜地躺著……

    第二天,沿海的連間木屋裡,又少了一個人。

    扎朗收拾好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包括了幾隻筆,一副顏料盒,以及其它零碎,便打算去新加坡的各個角落找攸舞了。

    微莎一看到約本在海灘旁吹風的背影就擺出一張焦急的神色:「老師,攸舞不見了,扎朗也……」

    「想走就走吧,總要走的。」約本看著大海說。

    「那……他們都不回來了麼?」微莎問。

    「看緣分,緣分散了,就見不著,緣分在,躲都躲不掉。」約本繼續說……

    扎朗留戀於一路走來的每一處地方:「攸舞,你到底在哪裡……」他細數往日回憶的時候,一個孩子牽著氫氣球跑過他的身邊,「哥哥,讓開一下!」在那個男孩的後面,還跟著另外一些小孩,每一條簡單的馬尾辮掛在肩後,每一張臉上都洋溢著生活的美好氣息。

    扎朗想起攸舞對他說的一句話: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不會永遠在你的身邊的,現在只是一個開始,我怕你,會後悔。

    「我從沒有後悔,遇上你。」扎朗的嘴角淺淺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劃過他憂鬱的臉,攸舞的樣子,已經烙進了他的心底,無論攸舞以後變成了什麼樣子,扎朗知道那雙眼睛的語言是不變的。

    外表只是外在的,可以改變的,眼睛卻是心靈的窗戶,是內在的,改不了的。

    夕陽西下,扎朗兜兜轉轉的,又來到了海邊,在新加坡能看到海的地方數不勝數,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被海水包圍的島國,這片海灘扎朗從沒有來過。

    扎朗找了一塊光滑的樵石坐下,取出書包裡的畫畫工具,擺在眼前,勾畫起天與海,以及那條交接的弧線……

    聽別人說:在愛情裡,女孩兒哭了,代表她真的放棄了,男孩兒哭了,代表他真的愛了。三月的天空沒有下雨,溫朗的天際承接著一條安靜的海平面。

    魚兒都知道,海水是鹹的。

    人們都能看到,天與海永遠不分彼此。天的盡頭的延續就是蔚藍的海水,海平面的延續即是天的起點。

    受傷的人都知道,淚水是鹹的。

    人與魚,一樣不分彼此,人活在時間的淚水裡,魚活在天空留下的淚水裡。人們,其實都是在淚水中長大的孩子。

    今天的海不太藍,天空流的,是悲傷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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