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姚閣與扎朗的日益接觸,姚閣對扎朗莫名的嫉妒淡化了許多,好在之前姚閣沒突出自己的感情,為他們現在的交往留了一步很寬的餘地,他們慢慢從畫友演變成了朋友。
聽說扎朗下個月就要離開新靈畫校,姚閣竟多了幾分遺憾。如果扎朗走了,他還可以和誰競爭呢?畢竟他在畫校裡最熟的人也就是扎朗了。他之所以能有耐心在這裡呆下去,是因為除了有老師的器重外,更重要的是這裡有扎朗,讓墓姚閣能夠去和他競爭,從而確定出一個明確的目標。
還是一次測試。寬敞的教室裡總共有五組,一組七桌。扎朗坐在第四組第三桌,墓姚閣則坐在第三組第四桌。桌子可以手動調節,大家在聽課時都調節為平面式,而在測試或者做練習時,他們就會把桌子調成斜面。
這次老師給同學們的考題是——畫出一個印象中最深的人,扎朗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攸舞的模樣,他剛拾起畫筆要在畫紙上描下攸舞的面部輪廓,就想到了一件事,扎朗經常畫攸舞,技巧的熟練讓扎朗覺得這樣對大家不公平。扎朗考慮一番打算把他見到攸舞的第一面畫下來。在扎朗的記憶裡,很清晰地記得一個人,她有著黝黑的秀髮,平劉海,高高的,瘦瘦的……
墓姚閣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攸舞,但是他一直以來都畫不出攸舞的複雜眼神,這次,他要做一個大膽的嘗試。測試的時間過去一半,門外的老師突然過來喚了墓姚閣:「姚閣,這場測試你不用考了,校長說他有事要找你,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姚閣聞言,猶豫一下後還是擱了筆,看到畫像上的人物已完成得差不多,他也就出了教室去找校長了。
這時,墓姚閣後桌的男同學正在醞釀著一幕惡作劇。他很是猶豫不決地看著手中的水彩粉,如果他現在就把水粉往姚閣的畫倒去的話……那麼一直居於第三名的他就有可能進入前二名,第二名是什麼概念?去掉扎朗他就是第一名了。
男孩揪心地望望四周,大家都很專心地畫畫,估計天上打十個雷,他們都感覺不到,因為現在的大家都只有眼睛和鼻子在工作,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啊。他緊緊握住水彩粉盤,一個咬牙他就決定了要動手,他抽出紙張摟成一小團,在紙團表面染上水彩,趁大家出神之際,一狠心就把那紙團仍在了姚閣的畫像上。那紙團犯了罪惡之後又滾動回他的腳邊,他彎下腰去收起紙團,動作之迅速,無人可發覺。
「呦,聊一聊就過去半個小時了呢,呵呵,測試也應該完畢了吧。」校長看了一眼時鐘。
「沒事,我的畫已經完成了,只是少了一些修改的時間而已。」墓姚閣自知這次測試所畫的畫的確很爛,他選誰都不應該選攸舞畫,也許畫攸林,效果會更好,這只是出與他的一種挑戰心理罷了。他也沒有想在這次測試中拿到多好的名次。
老師笑瞇瞇地走進教室宣佈測試結束:「同學們,測試時間已經倒了,請大家停下動作,放下筆物。停下動作,放下筆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再去動畫卷,十分鐘後開收。」
同學們紛紛依著老師的說法擱下手中的畫筆、鉛筆、勾線筆……安份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觀賞起畫。有些人則互相對彼此的畫進行評論,還有的閒著沒事就匯成一團討論這次測試誰誰誰會排第幾。大家的種種做法,都是為了打發等待畫風乾所用的時間。
畫卷終於收齊。大家陸續離開座位,留給大家的又是兩天的休息時間,兩天過後,即第三天來學校就可以看到自己排第幾了。墓姚閣回到自己的私人寢室,想起校長今天對他說的話,他知道那都是爸爸讓校長對姚閣說的,爸爸對自己的期望非常高,姚閣也不想辜負爸爸,畢竟爸爸是花了很多的心血送他來這裡的。
舞,楚攸舞,攸舞,舞,楚攸舞……姚閣一靜下心來,這一連串的名字就會佔據他的腦海。為何他會這麼在乎攸舞?是因為在乎而在乎,還是……如果不在乎的話,那為什麼他的心裡想的都是舞?但若是真的喜歡,為何在見到舞時又把心中的浪潮平息?這是一種什麼感情呢?是喜歡又不是喜歡,不是喜歡卻又參雜了一點微妙的情感。
他對著電視按下遙控的開啟鍵。節目切換到新加坡新聞區,他剛想換台,主持人的幾句話就引起了他的極大關注。
「2月11日,也就是昨天,新加坡著名女提琴家維諾菲·微莎與著名作家舞兩姐妹出席了文藝晚會。會中,維諾菲·微莎小姐為我們帶來了一首深情的《野櫻戀》提琴曲,據說這首曲子是微莎小姐花了三天時間寫的。而舞也為我們帶來了……」
姚閣並沒有專心去聽後面的話,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微微笑著的微莎的身上,她的美貌與舞著實有的一比。但是現在令姚閣為之折服的不是微莎的美貌,而是——那一雙眸子:清澈、明亮、易懂。她在屏幕上談吐文雅,姚閣還更喜歡她拉提琴的樣子,深情款款,連著她表演時的眸子煥發出了無限悲憫,容納了所有的人,再好的演員也演不出的肝腸寸斷,她用提琴與表情就表現出來了。
姚閣可以隱約看到,微莎的兩頰落下了透剔的熱水晶,她拉得太入神了。
肖邦也彈不出的無奈,她用提琴奏出來了。
這個拉提琴的女孩,叫維諾菲·微莎,對嗎?姚閣記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