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渺渺急忙轉過身,「是你?」
來人竟是舒傲風。
「你這是要休息還是要出去?」
「你——你——怎麼來了! 」顏渺渺看著舒傲風問道。
「我怎麼就不能來?」
他看著顏渺渺,聲音低醇的好似陳年的酒。
他徑直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家一般,隨意而慵懶。
「你這是要打算出去!」他看著顏渺渺一身勁裝說得肯定。
「睡不著,想出去走走!」
舒傲風站起身來,顏渺渺以為他要走了, 「那就走吧!」
他說著大步往外走去。
顏渺渺懊惱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沒事幹嘛說要出去走走啊,這下倒好,今晚的計劃又要泡湯了。
她跟在舒傲風身後,低著頭慢慢的走著。
倆人來到一處湖邊,夜風習習,顏渺渺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她那晚在湖裡游泳不覺得冷,想不到今晚在陸地上倒覺得冷了,她想了想,那晚她看到水太興奮了,再加上那個湖裡的水是溫泉的水,在裡面根本不覺得冷。
舒傲風站定從身上解下披風給顏渺渺披上,顏渺渺一時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一下冷傲的他,溫柔的為她披上披風。
「月兒,離開這兒吧!」
他看著她,琉璃色的眼中滿是溫柔,冷酷俊美的臉在月華下顯得朦朧而靜謐,風吹起他的發,他的衣擺,整人顯得說不出的飛揚。
顏渺渺看著他的臉,「你——」
舒傲風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今晚——
「這裡本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的眼眸望著她,像是要望進她的心靈深處。
「我知道,但現在要走是不可能的了!」
「只要你跟著我走,其他的事,我來辦。」
他定定的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但我自己的事情,我想靠自己的雙手!」
「這是你的決定嗎? 」
「是」
倆人都是及其偏執的人,他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她又何嘗不是呢?柔弱的外表下,同樣有一顆執傲的心!
舒傲風不再說話,他知道顏渺渺的性格,她認定的事就不會改變。
倆個人都沒有說話,顏渺渺席地而坐,舒傲風看著顏渺渺坐下微皺了皺眉。
顏渺渺知道他嫌地上髒,「坐下來,很舒服的」!
舒傲風想了想,還是坐下了,他生在豪門之家,從小錦衣玉食,他對下人對生活也是幾近於苛求,席地而坐,在這之前是不曾有過的事!
倆人坐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感受著對方的存在,感覺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星星。
身旁就是自己一直在乎的人,舒傲風的心情無比飛揚,俊美冷酷的臉被一層愉悅籠罩,琉璃色的眼眸射出動人的光彩。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吧!
顏渺渺的心很安定,舒傲風和她本是站在敵對的位置的,今晚卻坐在同一片天空下一起看星星,真是不可思議,但他們就是坐在一起了,這種感覺很新奇,是她前世加今生都不曾感受到的,這種感覺不同於與祝士興的朋友之情,它似乎比朋友之情多了一步,她並不排斥!
月兒西移,
舒傲風站起身來「回去吧!」
手伸向顏渺渺。
他的手白皙修長,充滿力量,在月華下,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顏渺渺一笑,握住舒傲風的手,舒傲風的手指上有一層薄繭,酥麻的觸感使顏渺渺又是微微一呆,想不到舒府四少爺的手上會有繭子!
舒傲風把顏渺渺的表情看在眼裡,無聲一笑,一使勁把顏渺渺從地上拉起來。
他沒有立刻放開顏渺渺的手,拉起她向著營地而去,倆人小心的避開巡夜的士兵,來到顏渺渺的營帳外。
「我到了!」
舒傲風這才放開了顏渺渺,「月兒——」
「叫我顏渺渺!」
顏渺渺看著舒傲風說道。
「我喜歡叫你月兒!」
他深看了一眼顏渺渺,大步走了。
帳篷內,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帳篷內一個大大的沙地地圖佔據了帳篷內的絕大位置,一把披著黑熊皮的椅子上斜靠著一個男子,他如玉的面龐在燭光下有如邪神,臉頰上那顆黑色的痣極具誘惑,輕衣緩帶,袖口銀色的絲線勾出水雲紋圖案,邪魅中帶著儒雅,儒雅中帶著懾人的氣勢。
一旁的男子,劍眉斜挑,毫無瑕疵的臉,高聳的鼻下薄唇輕抿,琉璃色的眼眸折射出攝人的光,今天的他冷酷中透出優雅,一襲淺灰色錦衣,下擺繡著梅花,整個人有一種出塵飄渺的感覺。
「此次的戰事,你怎麼看?」
鍾離熠依舊斜靠在椅子上,帶笑的桃花眼注視著沙地地圖,眼底一抹犀利一閃而過。
「你不是心裡有底了嗎?」舒傲風嘴角輕揚,淡淡的說。
他和他都心知肚明,此次的戰事,現在才剛剛開始!
雲海太子水無痕,不是泛泛之輩,大燮能在短短時間內丟掉幾個城池,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大燮奪回城池,他沒有出手,t 的目的,只是要看看大燮的實力!
現在,他看到了!
而鍾離熠卻也從幾場大大小小的戰役中看出此人的心機,倆人都棋逢對手!是以此戰不單單是國力的站爭,也是主帥智謀的戰爭!
「傲風,敬你,今晚提前為你踐行!以是對你此次資助戰資的謝意!」
鍾離熠對著舒傲風舉了舉杯。
舒傲風也朝他舉了舉杯,「謝嘛,我接受,踐行就不必了,我要留下來!」
「你要留下,我沒聽錯吧?」
鍾離熠坐直了身子,桃花眼微挑,看著舒傲風。
「怎麼,你不歡迎?」
鍾離熠呵呵一笑「求之不得,歡迎你,舒傲風!」
他伸出手,舒傲風也伸出手,啪一聲,緊緊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