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膽敢對皇后無禮!」那侍衛一聽便抽出劍來,當場便想處決了她。
蘇棉揚聲阻止,一步一步往那宮婢走近,「想來沒有太后的指示她也不敢這麼說,倒是還要她回去一趟轉告,這激將法對我沒用,請太后娘娘換點高明的招數。」
說著便帶著啟夢離開,身後的侍衛這才放開那宮婢,緊緊的跟在她身後。
如今雖未正式冊封,但龍夜尋早已公諸天下說她是龍夜尋唯一認可的皇后,並且早已載入了族譜,刻到了龍家的族碑上。想想也覺得欣慰。
那時雖冊封了張嫣,可載入族譜的名字卻是蘇棉的,龍夜尋搞定了使官,前些日子還是他自已給抖出來的,若非如此也無人知道,太后更是看了族譜上蘇棉名字載入的日期是冊封張嫣那日,當場便氣暈了過去,似乎也正是因為如此方從萬佛山招來了大夫給她看病。
一路走著,偶爾踩上未來得及清理的落葉,發出窸窣的聲響,落葉即刻粉碎在她腳下,裙擺隨著她的步子綻出一朵一朵花來,只看她素雅的背影,便覺賞心悅目。
不知不覺竟來到朝堂之外。
她曾來過一次,是太后假傳聖旨讓她嫁給龍鏡非那一次,那時她心中積鬱,未能好好看看龍夜尋每日一大早便辛勤上朝的地方。
今日一番打量,同樣的水晶宮殿,這裡的顏色卻顯得暗沉一些,給人感覺也是莊嚴沉重的,莫名有種壓抑,且異常安靜,讓人不自覺便嚴肅起來。
因後宮女子不得干政,雖然眾人知道龍夜尋對她的寵愛程度無人敢攔她,但她也有自知之明,遠遠的站在那裡等著,身子懶散的靠在水日柱上,只想給龍夜尋一個驚喜而已,等她出了朝堂一眼便能看到她。
時辰尚早,到哪裡的古人都很是勤奮,微涼的風徐徐吹來,她正巧望著那裊裊的日出發呆,殿內傳來一聲尖銳的退朝高呼。
而後緩緩有大臣們紛紛退出,有些自然沒有注意到她,直接走掉了,而注意到她的便是微微一怔,有些不屑的俯身想要行禮,便被她一抬手給免了。
然而卻是有那麼一個人,看到她後只微微屈伸後,竟明目張膽的打量起她來。
蘇棉目光流盼間,同樣打量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官袍莊重平坦的深藍色,腹部秀著象徵品級的花紋,雖然她看不出是個什麼官,可他滿是橫肉的臉上肅穆老練,那流露出來的精銳犀利,想也不是個小官。
初看並沒有什麼,但仔細瞧了便發現他臉上的每一個皺紋都彷彿帶著嚴肅壓力一般,目光好似審視犯人一般審視著她。
終於,啟夢也注意到他不太友善的目光,厲聲職責道:「放肆,皇后娘娘也容你此番打量?」
蘇棉微挑嘴角,同樣審視的目光流連在那人身上,總覺得他有種熟悉的感覺,然而啟夢指責出聲後,引來其他官員的注意,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落向了她,就連一些未發現她已經走遠了的也頓步回頭,神色怪異。
那人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彷彿啟夢指責的不是他一般,臨走時又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凌厲無比。
其他官員未察覺啟夢指責了誰,只當她發了個神經,紛紛朝蘇棉行了個禮便離開。
若他也像其他官員見她後一樣的神態,斷不會引起她的注意,當管的各個老謀深算,就算他有蹊蹺,也不該這麼明顯的表露出來,似乎過於鋒芒畢露了,若非有什麼讓他難以控制的。
此時官員已走的差不多,蘇棉也未看清剛剛那人有什麼特徵,想問他的身份也是無從問起。
很快龍夜尋也走了出來,垂著頭看似悶悶不樂,像是剛剛受了氣一般,全身上下被怒火包圍著,但抬眼瞧見蘇棉,前眼一亮,漾起笑容走了上來,「怎麼在這裡。」
「等你下班啊,督促你趕緊忙完後陪我出宮。」蘇棉已有些雀躍,巴不得馬上飛出宮去,先前因那人帶來的拂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龍夜尋先是被她下班這兩個新奇的詞給難住,後理解出字中的意思,便牽起她的手回聖鸞殿。
路上,蘇棉想起他出來時那怨懟的模樣,忍不住好奇道:「早朝中可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似乎提起這個,又勾起了他的不痛快,冷哼一聲沉吟道:「我不過是宣佈要遣散後宮,想要提倡一夫一妻治,他們一個個如國難當頭一般,沒一個同意的。」
蘇棉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大臣們看到她神色那樣異常,不過是剛剛那人表現的明顯了些罷了。他提出這個要求,本就讓大臣們以為是她在從中作梗,出朝堂便見她一個後宮女子站在那裡,更斷定了她的不是,想來她此番來的不是時候。
不過龍夜尋的思想倒是前衛,竟然能想出一夫一妻治出來,也許是蘇棉建女子學堂時在紙上寫了天下眾生皆平等,男女也該平等,只許男子學識,女子不容學,太不公平。
那本是她寫下來要建學堂時順便寫出的理由,沒想到竟激發了他一夫一妻治的想法。
蘇棉呵呵笑起,「你忘了他們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你自已不要左擁右抱,讓他們也跟著一輩子只能面對同一張臉,有美人不能坐享的,他們自然會齊心協力的反對了。」
古代男人都大男子主義了,好在龍夜尋不是,蘇棉見他薄唇泯然,不由戲謔道:「若這個治度真實行了,等我老了的時候,你對我的愛也淡了,那時看著那美女云云,豈不悔青腸子?」
原本還要因她這番話生氣,但瞥見她深詭的笑容,不由改了面色,故做痛苦道:「萬一那時候我那方面不行了,連你都滿足不了,看著美女豈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惜自損也要反將一軍嗎?說的好像她是欲、女,有多不容易滿足似的。蘇棉目光落向遠處,笑出一半嫵媚嬌容:「聽你這口氣,怎麼像是從未滿足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