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還為自已吞到了食物而高興,正欲潛回海底,突然一聲悲痛的撕吼,額上破了個大洞,龍夜尋破血而出,懷中抱著個碗大的蛟珠,有些身形不穩的落回小舟上。
那蛟龍失了蛟珠,無力的墜入海底,海水瞬間染紅了大片。
一連殺了三個,他已能準確無誤的找到蛟珠的位置,而這第四隻又這樣巨大,不宜硬戰,被它吞進去從裡面破出,便是最快捷最省力的辦法。
但也免不了要元氣大傷,他嘔出一口鮮血,面上雖蒼白卻笑容燦爛,彷彿得了至寶般抱著那蛟珠哈哈大笑。
那的確是至寶,是可以救蘇棉的至寶,一想到這碗大的蛟珠可以讓毒發後的蘇棉有些生氣,他便越笑越開心,因傷了元氣而自他嘴角不斷湧出的血液,隨著他顫抖的肆笑而起伏噴濺,那情景顯得瘋狂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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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寢宮的蘇棉,藉著龍嘯冥輸入的真氣總算熬過了毒發,呼吸漸漸的平穩下來。
龍嘯冥深深的鬆了口氣,呢喃了句「太好了。」便也限入昏迷。
還好,她又能聽到了,也放鬆了下來,稍有些力氣,便卻探龍嘯冥,三下兩下竟無意竟摸到了嗜魂劍。
不是給龍夜尋帶走了嗎,怎麼還會在她身邊,記得龍嘯冥在她身上纏了布,說是害怕變天讓她著涼了,臨時沒有太多衣裳給她穿,現下仔細的摸一摸,那觸感是血煞無疑。
那沒有血煞也嗜魂,與兇惡的蛟龍大戰,她已是不敢再往下想,心中無比沉痛,乾澀的眼睛也容不她流淚,一心急便是赤紅一片。
龍夜尋那個不能吃的蛋!混蛋!壞蛋!
蘇棉握著嗜魂劍嗚咽抽泣起來,還好龍嘯冥因太疲憊睡了過去,不然又要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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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八歲,他七歲。
她是個小美人兒,他是個小美男。
她是擎鸞的公主,他是西域的王子。
「你有什麼特長嗎?」撒雷望著她粉嫩的臉蛋,討厭別人誇她比自已好看。
小傾城歪著腦袋想了想,「我會背詩。」
「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白白長得那麼可愛。」撒雷一邊鄙視她,一邊自豪道:「別看我比你小一歲,我可救過人呢,而且還會使很多的毒。」
這樣啊,原來撒雷是個不注重外表的王子,想來他漢語如此蹩腳,竟然能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含義,且靈活的運用上來,真了不起。
小傾城這樣想著,「我也可以學啊,我會超過你的。」
不久後撒雷要走了,給了她一個藥丸,「這個毀容毒吃了會讓你長得很醜,等你把這個毀容毒解了,就算是超過我了。」
「小意思,很快我就能把這毒給解了。」小傾城毫不猶豫的吃了那顆藥丸,自此容貌便往醜的那方向生長。
因撒雷是自小學習的,小傾城八歲才開始學醫,等學業有成時已經十四歲,心智也成熟了,因為醜陋的容貌,讓她時刻都忘不了那件事,忘不了那個撒雷,也懂了許多事情,那年她已研究出了這毀容毒的解藥,卻遲遲沒有吃下去。
她想,既然撒雷不注重外表,她醜不醜又有什麼關係,先看看自已這個樣子他會不會喜歡,然後再吃解藥,好不叫他因為自已的美貌喜歡自已。
因西域路途遙遠,她十七歲那年方獨自踏上去西域的路程,一路打聽,藉著自已的一身武功悄悄的潛進了他的王府。
同她預想的一樣,撒雷已是個英俊挺拔的少年,俊氣的五官,邪肆的笑容,卻幹著讓她發指的事情,他竟然,同一個胸大臀大的女子在床上亂滾!
龍傾城受了打擊,因為他給自已下了毒,毒素伴著她成長,有這層羈絆叫她忘不了他,而他恐怕早就把自已給忘了。
終於,兩人滾完了,那女子在他懷裡睡下。
她滿是狐疑的站了出來。
撒雷吃了一驚,指著她驚恐道:「從哪冒出來的醜女,來人,把她拖出去。」
他懷中的女子也驚醒,指著她嘲笑不已,「王爺,你府上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女人?」
「我哪知道,真是晦氣,今天晚上睡覺恐怕要做噩夢了。」撒雷鄙夷的望著她。
侍衛衝進來,刀尖紛紛指向她,她凌厲的閃躲過去,把衝來的人一個個打昏,輕蔑的瞪著撒雷,「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以外貌示人,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真愛!」
在撒雷的錯愕中,她冷哼一聲,飄離了王府,出了西域。
回到擎鸞後,自封了武功,悉心的研究毒藥,自始至終,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繼續研究毒藥。
初戀剛剛萌芽,還未開花便已經被抹殺,她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男人,以為男人都是注重外貌的膚淺之人,直到毀了容的蘇棉在痛苦中掙扎,龍夜尋非旦沒有一絲嫌棄她毀了的容貌,依舊百般呵護寵溺,叫她對男人拾回了些信心,可對於撒雷,依舊是無法釋懷。
「原來是傾城公主到訪我西域。」撒雷輕笑,那被塵封了久遠的記憶打開,雖有些模糊清,但卻還依稀記得,畢竟那是他唯一一次到中原,唯一發生的還算有趣的事情,可對她眼神的另一種熟悉,卻叫他恍然若失。
龍傾城不再同他敘舊,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厲聲道:「我問你,你若不老實回答,我便殺了你!」
「不要這麼粗魯嘛美人兒。」撒雷輕佻的笑起,也不反抗,只是眼神迷離道:「你是要對本王這光著身子的人施暴?本王順從還不成嗎?你想怎麼糟蹋本王都成。」
說著,還拋了個媚眼給她。
「呸!」龍傾城毫無形象的噴了他一臉口水,就沒見過他這麼不要臉的男人,「我問你,西花毒都是用什麼配成的?」
並不是很厲害的毒藥,因是慢性的,卻能叫人生不如死,又因不曾出現過解藥,不曾被人解過,而成了所有毒藥中最棘手的。
「西花毒?」撒雷恢復正經,一邊抹著臉上的口水,一邊嚴肅道:「已經失傳了的毒藥,近幾年都沒有出現過,你問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