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副將一起趕到的上官龍飛看見李秀鈺撲倒在地上,鮮血從腹部不斷的流出來,心裡像被千軍萬馬踩過一般的疼,還有無數的恐懼,他害怕李秀鈺會從此不治,但是時間不允許他慌張,上官龍飛飛身下馬,跑到李秀鈺身旁,將她翻身扶起。自己從現在帶來的藥已經應付不了這麼重的傷勢了,必須動手術縫合才行,於是上官龍飛先倒了點金瘡藥在李秀鈺腹部的傷口上,再把她抱起,坐上了馬車。
這時,突然雍正軍鳴金收兵,原來上官龍飛料定了楊先知會坐鎮梓樹林裡指揮戰役,所以想出了火攻梓樹林,逼退楊先知。楊先知怎麼也想不到乾隆軍裡會有這麼強大的軍事武器,居然能從這麼遠投射油罐子和發射火箭。所以沒一會兒,他設在梓樹林裡的指揮所就被大火所吞噬,還好他跑的快,不然也被燒成了木炭,只等暫時撤軍。
上官龍飛這才能救起李秀鈺,帶領著殘餘的部隊退回了孤城。這一戰,乾隆軍又損失了許多兵馬,連主帥李秀鈺都受了重傷,前途堪憂。
上官龍飛用火攻逼退了雍正軍,把深陷險境的李秀鈺從鬼門關硬是拖了回來,救回了城內,但是李秀鈺腹部的傷口很深,根本無法動彈,看似性命攸關,別再說是再次披掛上陣,就連指揮戰鬥的能力都沒有了。
在李秀鈺的帳篷內,微弱的燭光映照在指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上,但這張俊美的臉已經沒了血色,蒼白的令人擔心憐惜。
軍中最高明的醫生給她敷上了金瘡藥,做了簡單的巴扎手術,也算止住了李秀鈺傷口的出血,不過由於傷勢實在太重,現在只能用軍中那些不太好的藥品來暫時調理傷勢,但這遠非長遠之計。
上官龍飛為避免李秀鈺情緒激動,所以主動退出營帳,不讓李秀鈺見到自己,而是讓陳副將照顧李秀鈺的傷勢,雖然他的心裡比誰都要擔心受了重傷的美人,如果可以,他倒寧願自己來受這份傷。
坐在帳門外,他不禁想,要是自己受了怎麼重的傷,那李秀鈺會像自己擔心她一樣擔心自己嗎?上官龍飛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軍醫帶著凝重的表情走了出來,上官龍飛很快的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問道:「李副統的傷勢如何?沒有性命危險吧。」
「這不好說,現在最怕的就是傷口發炎,這裡沒有特效藥,我怕情況會不太樂觀,不過李副統的身體比較強壯,希望她可以熬的過來,不過不管怎麼樣,都應該派人先把她送回去,這裡已經沒有需要的藥物了……」軍醫搖了搖,極其沒有把握的解釋道。
「我知道了。盡快讓人把她送回去……」上官龍飛點了點頭,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來的消炎藥,以前還給雄飛將軍用過,在這個時代應該有些神奇的功效。
營帳內,李秀鈺稍微清醒了些,陳副將正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餵著湯藥給李秀鈺喝下,這位昔日威武的女飛將,現在的模樣,比男人受傷了更令人疼惜千萬倍。
「陳副將,我們還剩多少兵馬?」李秀鈺再喝了幾口湯藥後,虛弱的問道,她最擔心的還是這裡的情況,她本身所附有的神聖職責。
「不到二萬了。」陳副將心虛的回答到,其實陳副將說不到二萬,是為了不讓李秀鈺擔心,也怕她的傷勢因為受到影響。她與楊先知之間一場又一場的較量,乾隆軍每回都損失慘重,剩下的士兵只有一萬人左右,而且還是包括了那些傷兵,更加可怕的是,李秀鈺的受傷使軍心出現到了巨大的動盪,軍中士氣及其低落,戰士們的情緒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無數人已經不想也不敢再堅守下去了,甚至已經開始出現逃兵。
虛弱的李秀鈺也沒有去考慮陳副將的話,又問道:「是誰擊退了楊先知的部隊,救了我們?」
陳副將趕忙點頭回答道:「是上官龍飛將軍。」
「什麼?是他?怎麼可能?他怎麼有能力擊退楊先知?」李秀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加重了語氣。
「李副統,恕末將直言,您一直對上官龍飛將軍有所誤會。其實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上官將軍其實還是十分了得的……」陳副將點了點頭說道。
「我能對那個無恥之徒有什麼誤會。」李秀鈺想到一連串上官龍飛輕薄調戲自己的畫面,不由得面頰緋紅,給這張蒼白的臉補充了一點血色。
「這次就是上官龍飛將軍製造出了射程極遠的投石機和弓箭機,使我們剩下的後軍能越過副統和雍正混戰中的軍隊,將油罐子投向了梓樹林,然後再射出火箭,點燃了梓樹林,燒燬了楊先知的指揮系統,才逼得楊先知退兵的。」陳副將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顯示出了對上官龍飛的無限崇拜。
「他能製造出這麼厲害的軍事器械?」李秀鈺還是不大相信的問道。
「是的!」陳副將堅定的回答,「龍飛將軍利用了梓樹的彈性和什麼什麼屬下也聽不明白的『力學原理』製造出來的。真是太難以想像了……」陳副將語無倫次的接著說道:「其實上次李副統您被雍正軍圍困,也是上官龍飛將軍使用了瞞天過海的計謀,化裝成雍正軍,騙過了他們糧草部隊的守軍,奪了糧草,剩下的都燒掉了,導致楊先知後防不穩,才被迫下令退兵,解除了對李副統您的圍剿。還有,就是最早那一回,上官龍飛是用聲東擊西的計謀,將李副統解救出來的……」
「什麼!」聽到這些消息的真相,李秀鈺又吃了一驚,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她沒有想到是上官龍飛連續兩次救了自己的命。
「是的。」陳副將點頭接著說道。
「龍飛將軍襲擊雍正軍糧草不對得手後,不知道自己這邊的情況怎麼樣,所以才帶著部隊尋找到了孤城,作為暫時的落腳點,然後派出部隊去尋找您的下落,可是您和其他將軍卻誤會他是帶兵逃跑。」
「那他為什麼不反駁?」
「龍飛將軍見那是您剛吃了敗仗,想把大家對失敗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才承擔下了逃跑的罪名,龍飛將軍是關心李副統您啊。他真的是太偉大了,我不得不佩服他……」陳副將異常感慨的說道。
李秀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沒想到上官龍飛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這麼的關心自己,為自己著想,而自己卻每次都責怪他,完全不去考慮他的感受。
想到這些,李秀鈺簡直無地自容,她的臉色充滿了愧疚之意。
「李副統,末將說的多是事實,希望您以後能對龍飛將軍另眼相看。雄飛將軍真是好眼光,上官將軍是個大英雄。」陳副將斬釘截鐵的說道,眼裡完全是無法想像的信任。
「好,我知道了。」
「你去把所有的將領多叫道我的帳內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還有,把上官龍飛也叫來。」李秀鈺命令道,雖然聲音極其的微弱,但語氣卻極其的堅定。
陳副將領命而出,忙碌了起來,不一會兒,眾將垂頭喪氣的魚貫而入,上官龍飛正跟在最後頭,擔心的看著李秀鈺。
李秀鈺吃力的看著眾人,表情痛苦,惹得眾將都十分擔心,心裡的壓力也隨之增大了起來。
「這麼遲叫大家來,首先是要下大家謝罪。」李秀鈺自然放下了面子,她為自己連連的失誤決策向眾將道歉。
眾將互相看了一眼,並沒有人敢應答,房間裡的氣氛一下變的緊張了起來。
「對了,我要宣佈一件事情,你們務必聽命,否則,軍法處置,斬立決!」李秀鈺把話說的很重,眾將聽了無不心裡一驚,都猜不到李秀鈺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宣佈什麼重要的決定。
「我現在要將副統的位置和權利暫時交予上官龍飛,你們以後就叫他龍飛副統,唯他的命令是從,不得有半點的不滿和懈怠,更不能違抗他的命令。」李秀鈺一字一字都說的非常重,態度肯定,然後拿出一個木匣子,取出裡面的虎符,準備交給上官龍飛。
「什麼?」眾將無不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們怎麼也不相信李副統會把權利交給上官龍飛。這個貪生怕死,有些變態狂之稱的男人。
「我的話說完了,想聽理由的話,去問陳副將,你們都出去吧。」李秀鈺的話帶著不容否定的威嚴,「還有,上官龍飛,你留下。」
上官龍飛也沒想到李秀鈺會突然做出這種決定,一時也沒回過神來,眾將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已退出來營帳。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秀鈺開口道:「陳副將把事情都告訴我了,先前是我誤會你,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這是我的錯,不過既然知道了,我也無法補償……。」
上官龍飛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其實他心裡雖然受了點委屈,但是一點也沒有怪過李秀鈺,又有誰回去怪這樣一個天女下凡一般的巾幗英雄呢?畢竟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也讓他有些後悔,畢竟他是在火頭之上。
「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吧。」李秀鈺淡淡的說道,心中也不知道是酸甜苦辣。
「我要強姦你……」上官龍飛不由的脫口而出道。
「你說什麼?」李秀鈺的臉色一下紅潤了起來,猶如鮮艷欲滴的紅蘋果。
「算了,我就摸摸你的胸部……」上官龍飛更是嬉笑道,他不喜歡這樣凝重的氣氛。
上官龍飛的話剛落,李秀鈺更加沉默了起來,她的眼裡似是有著流動的淚水。
「哈哈,我開玩笑的。我的要求就是要你馬上回京城去,還有馬上吃下這個藥丸……」上官龍飛拿著現代消炎藥,說出了他心裡早就想說的話,李秀鈺受了這麼重的傷,在軍中有沒有很好的醫生和藥物來治療,於是上官龍飛想到了把她送回京城。
「什麼!不行,我回去了,剩下你們怎麼抵抗楊先知,而且我一走,軍心肯定不穩,我們必敗無疑。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絕對不行,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和你們共存亡……」李秀鈺否定了上官龍飛的建議,她正是這樣的人。
「你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一個受重傷的副統留下來有什麼用呢,而且你剛答應我說可提任何的要求,現在怎麼立馬反悔了。」上官龍飛不由加重了語氣。
「我……」李秀鈺頓時說不出話來。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上官龍飛說完就自己推出了帳篷,他心裡本來就知道李秀鈺不會答應,但是現在由不得她答應不答應了,都必須把她送回京城,否則留在軍營中,對她的傷勢沒有任何的好處,而且現在上官龍飛又有了副統的權利,更是堅定了他的想法,他必須這麼做。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帶著兄弟們堅持下來。你要知道邊境要是被敵軍佔領,形勢就大大改變,我們就佔不到主動權了……」
「當然,我知道現在形勢非常危及,而我們現在的軍力與雍正軍的懸差極大,不過你一定要堅持下來,就算戰死,也不要退縮……我們的援軍很快就來了。」
「我也承諾你,如果你戰死了,我會陪你,陪所有的兄弟們一起而去……」李秀鈺再次要求道,似是也預料到了結果。
「我不會死的,我一定會堅持下來的……」上官龍飛堅定一笑,不過心裡卻是完全的無奈,他自然知道現在的狀況,他沒有任何一分把握,只是用這話來安慰李秀鈺,讓她盡快離開。他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或許戰死也是最大的解脫,更是他的責任。
當然,他還有一個最大的遺憾,他想到了仙兒,想到了玉兒,想到了姬語嫣,想到了曾經收留他的軒兒(賣藥材的老人)。
「好的,我相信你。如果你沒死,堅持下來的話,我就嫁給你……」李秀鈺不假思索的說道,她似是完全認定沒有好的結果,不過卻要把希望緊緊的寄托在上面。她的心裡也有了定死的決心,如果大家都戰死了,她是不可能獨存的。
雍正軍,楊先知的營帳內。
乒乒乓乓的聲音從帳篷裡傳出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油罐子越過混戰的部隊直接投射到梓樹林裡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先知左看右看,不由的怒吼道。一次又一次的計謀被突然破壞,沒有達成目的,所以他有些憤怒了起來。
帳篷內的眾將都不敢出聲,因為誰也不知道乾隆軍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再一次粉碎了楊大將軍的計謀。
「李秀鈺被我們圍困住了,猶如待宰的困獸,而雄飛將軍又遠在千里之外對抗康熙過的入侵,乾隆軍裡還有什麼人能想出如此高深的計謀,製作出這樣強力的機械。這真是太驚人了……」楊先知百思不得其解,連續兩次,他都被上官龍飛的奇謀逼退,錯失過兩次殺掉李秀鈺,削弱乾隆軍的機會。而他還始終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這是他帶兵以來首次吃了這樣莫名其妙的暗虧。
「這人到底是誰呢?」
「楊大將軍也不必過於自責,這次先知神機妙算,把李秀鈺引出城來,前後夾擊,雖然沒有殲滅他們的部隊,但也讓李秀鈺受了重傷,救不救得過來都難收,至少暫時不會給我們造成任何威脅了。」營帳內,雍正軍的左將軍見楊先知正在氣頭上,想拍拍馬屁討討好。
「好了。有沒有人查到這回是誰在指揮乾隆軍,除了李秀鈺之外,他們的另一位指揮官是誰?」楊先知不由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