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剛才是想借上官龍飛的口,轉移她爹的注意力,若是秀榮的錯,她也好借題發揮,數落秀榮一頓就能讓她爹消氣,但沒想到上官龍飛卻又責任推給了紀夫子,這下不就更麻煩了嗎?
當然,上官龍飛自然不知道趙玉兒一番苦心,因為他也怕惹火燒身,誰讓他是一個奴才呢!
一旁默默無聲的紀夫子先是歎了口氣,然後起身,渡了兩步,又歎了口氣,讓上官龍飛看得都有些著急了,心中暗道,你個死老頭,自己落跑,還要拖我們下水,快說啊,不然我和小少爺可就死定了。
許久之後,紀夫子這才開口道:「不瞞趙老爺,確實是老夫執意要走的,不關小少爺的事。」
「紀老師,這又是為何?我趙某應該待你不薄吧,怎麼突然要走呢?」趙馮遠露出驚異的神情。
「老夫剛才不是說了嗎?小少爺天資聰穎,文采風流,連老夫都自歎不如,還有何資格教導小少爺呢?」紀夫子神情認真道。
「犬兒明明性子頑劣,連三字經都背不會,怎麼可能會文采風流呢?」趙馮遠看了看紀夫子,又看了看趙秀榮,不解道。
「小少爺,你不妨將那首詩吟給老爺聽下……」上官龍飛一聽,急忙幫腔道。
「對,讓小少爺吟一下,趙老爺也是讀書人,一聽該知道老夫的難言之隱了。」紀夫子點頭道。
「什麼詩?秀榮何時會作詩的?」趙玉兒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小少爺,很早就會了,只是不願講就是了。」上官龍飛下意識的應道。
趙玉兒忽地將目光一轉,投向了上官龍飛,那眼神好似在說,你怎麼知道的?
上官龍飛迎到那眼神,不由地想抽自己耳丫子一下,他真笨死了,怎麼忘記趙玉兒在這呢?他可是秋楓院的人,怎麼知道小少爺的事呢?
「真的嗎?秀榮,你念來聽聽……」趙馮遠聽紀夫子這麼一說,也有些不太相信。
「小少爺,你快念吧。」上官龍飛推了一下趙秀榮,心裡暗道,你快點啊,我們兩個的生殺大權可都在你手裡了。
「哦,那個……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我今……」趙秀榮撓了撓腦袋,竟然只記住了前面一句,後面三句都給忘了,愣在原地,急得上官龍飛拚命地在一旁暗示他,哭笑不得。
上官龍飛見這樣也不是辦法,乾脆心一橫,拼就拼吧,總比小少爺念不出來的好,想著,推了趙秀榮一把,大聲道:「哎呀,少爺,你的記性就是不好,後面不就是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對,對,就是這句,就是這句……」趙秀榮見上官龍飛替他解圍,頓時幸喜道,可是他哪裡知道此刻上官龍飛已經一身冷汗了。
「好詩呀,好個月行卻與人相隨,妙,實在妙……」趙馮遠聽完,頓時愣了一下,面露喜色,拍案叫絕道,他畢竟是文翰院當過院士的,對於這詩詞也算有一番研究,乍聽之下,就知道此詩妙在何處了。
上官龍飛見狀,頓時舒了口氣,暗道,當然妙了,這只是此詩的前四句,後面的更妙呢?還好沒有說出來,不然估計你們也不會相信是小少爺作的了。
「確實是佳句好詩,秀榮,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趙玉兒雖有些驚異,但依舊神色從容。
「這只是我隨便作的罷了。」趙秀榮也只能硬著頭皮道。
「趙老爺,這下你也該明白了吧,老子素來自負勝高,沒想到小少爺竟少年得志,文采不凡,加以時日,必成大氣,老夫已經無可再教,就先行一步了……」紀夫子躬身道,轉身就走。
「紀老師,先等等……」趙馮遠說著,從衣袖間掏出一張銀票道,「這幾日辛苦紀老師了,這是趙某的一點心意,還請紀老師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