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殤忘 玉雀離殤(三)
    暮雨漓抬起頭來,木然的搖搖頭說:「沒事,我坐這涼快涼快。」

    「長公主突然辭世,陛下心裡很難過,可陛下是國之棟樑,您若拘於悲痛,傷了身體,大月國剛剛穩固的基業,又要動搖啊。為了天下更需要皇上的黎民百姓,臣妾懇請陛下愛惜自己的身體。」司徒青蕊語重心長的說著。

    她的一字一句都落在了暮雨漓的心裡,他抬起頭,眼睛看著大殿四周的燭光說:「皇后說的是,朕心裡明白。」他咬了咬下唇,皺著眉頭說:「我氣的是影重,竟然在布結界時私自離開,整個王宮的安危,在他心裡難道還不如……輕羅,我今天才知道,他原來是那樣在意輕羅。」

    「陛下,您這話是何意?」司徒青蕊感覺到了讓暮雨漓鬱鬱寡歡的並非是長公主辭世這一事這麼簡單。

    暮雨漓苦笑一下說:「聽到了一些影重與輕羅的事,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青蕊,朕發現朕一直活在自己給自己營造的美好裡,有些事情朕不能在自欺欺人。」

    「陛下是誤會了漓妃與影重公子的關係吧?」司徒青蕊直截了當的戳破這個話題。

    「今天不是親眼所見嗎。」他苦笑。

    司徒青蕊深吸一口氣,看著他說:「皇上,當今天下人人皆知漓妃享六宮專寵,無形中一定也樹敵由多。肯定會有些刻意的說三道四的讒言傳到您的耳朵裡,臣妾請皇上不要信以為真。影重公子在布結界時突然離開,也一定是有非常緊急的原因,畢竟,漓妃是您的寵妃,她若出事,皇上必會傷心,影重自小與您情同兄弟,怎能不瞭解此情。皇上,你應該聽聽他們是怎麼說,而不是別人的一面之詞。」

    彷彿被她的話說動,暮雨漓回過神來,然後眼中又是疑惑的看著司徒青蕊說:「皇后好像很肯定漓妃對朕的情意。」

    她微微一笑,秀麗的臉上浮上一層回憶的色彩說:「當然,臣妾忘不了初進宮時,那個夜晚,一個美麗的宮女向我講述著孩童時愛著一個男孩的故事,她的愛執著而寬容,專注而又深情,怎麼可能輕易動搖呢。皇上,輕羅真正的身世,臣妾不會多問,但臣妾明白,輕羅故事中的男孩,不就是皇上您嗎?」她看向暮雨漓,暮雨漓臉色一怔,司徒青蕊的眼中,閃著聰慧的光芒,她是一個有著玲瓏心的女子。

    暮雨漓的手輕輕移過去,握住她的手問:「青蕊,你真是一個好女子,我這般待你,你不覺得委屈嗎?」

    「能在自己深愛的人的視線中生活,臣妾沒有覺得過一分一毫的委屈。」司徒青蕊淡淡的笑著,笑的讓人感覺到她心地的寬闊,那坦蕩的眼神,讓暮雨漓的心底竟然萌生出一股愧疚來。

    腳步輕傳來,扇兒端著食盤走過來,走到近前半蹲下說:「娘娘,湯做好了。」

    司徒青蕊接過玉碗盛的湯遞到暮雨漓的面前說:「皇上您一下午都沒有吃過東西,喝一點湯吧,這青瓜湯可是扇兒最拿手的湯呢。」

    暮雨漓聽到湯的香味,腹中還真是感到飢餓,接過來,用湯匙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湯味鮮美。轉頭看向侍立一旁的扇兒,驚喜地說:「扇兒原來還會做這樣一手的好湯。」

    扇兒盈盈一笑說:「這都是娘娘這位師傅教的好啊。」她笑著,那標緻的瓜子臉,烏黑的大眼睛水波連連,俏麗嬌柔的模樣已不是一年多前,他從淨盂院領出來的那個乾瘦的小丫頭了。

    「扇兒長成大姑娘了。」他不由的感歎一句。

    司徒青蕊一笑說:「是啊,越來越標緻呢,皇上,將來您要給我們扇兒找一個好歸宿哦。」

    「好,好。」暮雨漓答應。

    扇兒臉上頓時紅了起來說:「扇兒不要離開娘娘,娘娘以後不要扇兒,就讓扇兒回到姐姐身邊,總之不要把扇兒嫁人。」

    「你這孩子,我和輕羅也不能把你綁在身邊一輩子,你總是要嫁人的啊。」司徒青蕊說道:「就說彩旭公子,我聽說他送你好幾次東西了是不是,我還沒問你呢,他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啊。」

    扇兒一聽,急的紅透了臉,跺了跺腳說:「扇兒的心上人才不是他呢。」

    「哦,那扇兒的心上人是誰啊?」暮雨漓反問著。

    扇兒差點被他套出話來,氣的手攥緊了帕子,臉紅的更像熟透了的蘋果,惹來暮雨漓和司徒青蕊的開懷笑聲,暫時的將傷悲忘在了一邊。

    玉雀宮的廢墟,一個人正在瓦礫上翻找著,昨天玉雀宮坍塌,玉雀宮的人無一生還,一時間讓大月王宮的人都心驚膽戰,沒人再敢來這裡。夜晚,其它宮院都是燈火通明,只有這裡是一片黑暗。

    這個正在四處查看的人,正是一身便裝的步輕羅,昨晚的事情發生的太過詭異,她心中疑點重重。本想昨晚與暮雨漓好好商議,可沒想到他生氣,一夜未歸。剛才扇兒替皇后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沒有如實相告。當下,她並不急於和暮雨漓解釋,她相信暮雨漓只是一時的誤會,最重要的,她要知道到底是誰對長公主下的毒手。

    長公主素來深居簡出,而且曾經患病多年,沒有理由成為魔界下手的對象,而魔煞如此大動作的將整個宮殿夷為平地,能是出於什麼動機。

    終於,在玉雀宮長公主以前寢宮的位置,步輕羅從瓦礫下發現了一個衣角,她用力的拽出來,竟然是件外袍,雖然已經破損,不過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一件男人的外袍,黑色的錦緞上,在衣扣的的位置繡著一串金色的圖案,看到這圖案,步輕羅的心差點從胸腔中跳出來。腦海中迅速的翻到了她幼時的畫面——

    圖殤王宮中,她躺在床上睡覺,滿姑姑坐在床邊繡著手中的一件紅色的小袍子,宮門輕輕的打開,清姑姑走進來,小心的看一眼床上的公主,然後輕聲問滿姑姑:「你在做什麼?」

    阿滿用針劃了劃頭皮說:「公主啊,說過年要送小質子一件新衣服,這不,讓我親手自給他做。哼,這小崽子,真是借了公主的光,能穿我做的衣服。」

    「你呀就少報怨了,誰讓你是魔界的魔針侍姬呢,這活兒只能你幹。」

    「哈,阿清,你真是取笑我。唉,真是沒天理了,我堂堂魔道聖君座下的魔針侍姬竟然在這給個小孩做衣服。」阿滿自說著,阿清站在她旁邊低頭看說:「阿滿,你怎麼不管做什麼,都愛繡這個魔樵籐啊?」

    「因為聖君喜歡這個圖案,所以我要把所有我做的衣服都繡上這個,穿上這個,就代表是魔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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