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在倚紅樓迷惑姑娘的這套把戲!」尹仙兒不耐的打掉他的手。
要不是雄獅被她設計了,她才不想跟冷天墨這個「多情種子」去查案呢!
可是她現在又不敢單獨行動,生怕又遇到了冷逸瑞那大騷包!
「好了,先看看這紙條……」
冷天墨接過紙條,越看眼瞳迷得越緊,「這紙條是誰給你的?」
他的語氣嚴肅而又認真,斂去了往日說話的那種浮華。
「厄……我不知道。沒看清長什麼模樣呢,她就一溜煙跑了!」尹仙兒有些心虛的別過頭。
「哦?」冷天墨挑眉,倒是沒有再追問她,兀自道了句,「這個人,還真是厲害呢!」
「那麼上面這個纖穎是什麼人?」尹仙兒湊過臉來,緊盯著冷天墨。
「想見她嗎?」不直接告訴她,冷天墨卻突兀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這讓尹仙兒看他的眼神愈發怪異。
「不要這麼看著我,皇上將這樣一件事壓下來,也怪不得我多管閒事了……」冷天墨幽幽的搖著折扇,恢復了方纔的玩世不恭,只是眼眸中閃爍的光影卻昏暗得無法琢磨。
其實有些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他只是不想看到兩個哥哥又爭得你死我活,所以才努力的掌握著事態的主動權,務必在某些不可發生的事發生之前,毀滅掉一切!
「好吧,我想見她,快帶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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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顛簸的馬車上,冷天墨慢慢的告訴了尹仙兒這個名叫「纖穎」的女子的真實身份,她原來是芸妃的貼身宮女。
芸妃被打入冷宮之後,這個宮女也一直在侍奉她。
後來芸妃死了之後,這個名叫「纖穎」的宮女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宮裡再也沒有一點她的痕跡,就連事簿上也沒有,似乎是有什麼人刻意把她抹去了。
看來,這個宮女一定知道什麼……
尹仙兒托著腮,暗自思忖著。
「哎喲……」顛簸不平的山路讓尹仙兒重心不穩,一下子撲向前方,清新的氣息突然衝進她的鼻子裡。
她剛一抬頭,就看到冷天墨的兩隻壞手攬著她的腰,臉上掛著一抹戲謔,「三嫂,投懷送抱也不要這麼急啊,至少要等到房間裡才可以啊……」
還沒等尹仙兒回話,他倏然曖昧的湊近她,在她耳邊呼了口氣,「還是你喜歡馬車上顛簸著,這種加強刺激的類型?」
尹仙兒嚇得趕緊縮回身子,手死死的扒住馬車的邊緣,「我只是不小心……真討厭,這個山路怎麼這麼難走啊!」
冷天墨的臉色忽然正經起來,透過窗簾,幽幽的望著外面的懸崖峭壁,「一個人想要努力的生存下去,那麼就只能捨棄一切,拚命隱藏自己。而這小隱隱於野恐怕也是她保護自己和家人的一種方式吧……」
尹仙兒這次沒搭話,只是緊抿著唇,若有所思的看著冷天墨。
今天難得見到了幾次冷天墨正襟危坐的表情,可是她卻不喜歡。
她還是比較喜歡沒心沒肺、愛捉弄人的冷天墨,那樣的他看上去才是真正快樂著……
過了好久,下了山坡,馬車這才停住了。
冷天墨先下了車,然後很貼心的伸出手,將尹仙兒牽下馬車。
「謝謝。」尹仙兒輕聲說了句。
指尖輕觸的這份溫暖和她溫柔的聲音讓冷天墨微怔了一下,隨即用悠揚的目光望著她已經走遠的身影——
有些人適合被默默的愛著,所以將剛剛萌芽的情愫深埋在心底也不失為一個正選……
隨即輕笑著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很古舊很封閉的小村落,可是村裡的每一個人都看起來很純淨,純淨到透明。
遠離了城鎮的喧囂與浮躁,人的心就像是受到了洗滌,果真就變得不同了。
「老爺爺,請問你知道一個叫纖穎的女人嗎?」已經過了二十年了,那個纖穎應該也是個中年婦女了吧。
「纖穎?我們這個村落沒有多少人住,但似乎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聽到這句話,尹仙兒皺了皺,隨即輕歎一聲。
唉,只知道這個名字是不夠的,纖穎要真心想遠離一切,肯定已經隱姓埋名了!
冷天墨看到她苦悶的表情,了然一笑,不知從哪變出了一個畫軸,鋪開,「老人家,你再仔細看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老人盯著畫,渾濁的眼睛開始動盪起來,幽幽的泛起了水光,蒼老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著,「這……這……這不是潤兒年輕時候的樣子嗎?」
剛說完,老人就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嗚嗚,我追了她三年,她也不願意答應我,最後還是嫁給了別人……」
尹仙兒的眉頭不受抑制的抽搐了一下:嘖嘖,小村落裡的人就是淳樸啊!
冷天墨倒是極有耐心,遞過去一塊方帕,一直很有禮貌的等著老人哭完,然後才低聲說道:「老人家,不知可不可以帶我們去她家?我們找她有點事。」
「好好……我這就帶你們去……」
老人斂住了淚,這才邁著慢騰騰的步子向前走去。
一路上,冷天墨都扶著他,面上盡顯柔和。
尹仙兒一直在旁不動聲色的瞅著他: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啊,這個冷天墨原來是一個品德高尚的好男人,當然除了他的濫情……
「好了,我只能帶你們到這了,不想再看到潤兒又勾起我的傷心往事……嗚嗚……」老人又低低的抽泣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破舊的茅草屋子,「這個就是她家了,唉,我和潤兒要是能像你們這麼幸福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