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兒拿起了托盤中的衣服,道:「姑娘,恭喜你,你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如歌淡淡的道:「有什麼好的?離開了這裡,這心裡要想的事也就多了。」
暄兒不解的道:「難道姑娘不想離開?這可是這裡的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啊,姑娘去的地方雖然是翠華苑,可是總算離皇上近了,有了希望,總比在這裡永無止盡的等待的好。」
如歌看了一眼暄兒手中的衣裳,道:「穿上了這套衣服,離開了這裡,卻更加危險了,那裡的女人可比這兒的要複雜得多。」如歌說的地方,是一眾嬪妃居住的西苑。
暄兒道:「既然如此,姑娘就不要走了。」
如歌淡然的笑道:「傻丫頭,這並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好了,給我換衣服吧。」
「是。」
如歌隨著前來傳召的宮女走出了永巷,和碧兒離開的時候不同,碧兒認為離開了這裡,迎來的便是無窮無盡的富貴榮華,而如歌卻深深的知道,離開了這裡,捲入的則是一場滿是血腥的戰爭,只不過,她們爭的不是江山,而是一個男人。不管你願不願意,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所以,如歌沒有回頭看那深深的永巷,因為在如歌的心目中,那裡才是整個皇宮中最安全、寧靜的地方。
如歌走進了翠華苑,碧兒高高的坐在上方的主位上。
如歌跪下行禮道:「奴婢參見淑妃娘娘。」
碧兒高傲的看了她一眼,向一眾宮女吩咐道:「你們全部退下。」
「是。」
待整個屋子裡只剩下了她和如歌,她方才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從永巷中接出來?」
「奴婢不知。」如歌淡淡的答道。
碧兒道:「我擁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又怎能不感激你呢?」
如歌聽出了碧兒話中的意思,她所說的並不單單只離開永巷的事,還有月影樓中的事,那時要不是如歌拆穿了碧兒,那麼現在碧兒恐怕已經嫁給了她最愛的宇文承基,看來宇文承基在碧兒心中的地位真的高過了一切,如歌暗暗想到。
碧兒緩和了一下語氣道:「我已經懷有了皇上的龍嗣,可是要在這宮中保住一個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就是我把你接出永巷的原因,你明白嗎?」
如歌無奈的笑笑,道:「淑妃娘娘如此用心良苦,奴婢又怎會不明白呢?」
「很好。」碧兒道:「起來吧。」
如歌站了起來,碧兒走到了她面前,道:「還有一件事你要記住,以後沒我的吩咐,你不可以走進這裡,你有一副如此姣好的面容,同樣也是我的一個威脅,明白嗎?」
「奴婢明白。」
「皇后派了人去揚州查我的事,我不想讓她得逞。」碧兒道。
「娘娘要我怎麼做?」如歌問。
「你怎麼做我沒興趣知道,我只要結果。」
「是。」
「好了,你出去吧。」
如歌走了出去,在門口卻遇到了皇后和悅心,悅心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如歌和守門的宮人忙跪下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吩咐眾人起來,在看向如歌的一瞬間,她忽然有種面熟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其實,皇后在與一眾秀女遊園的時候如歌也在其中,只不過,當時人太多,皇后並沒有記住而已。
皇后也不多想,逕直往苑中走去,守門的宮人忙稟道:「皇后娘娘,皇上有旨,除非是淑妃娘娘相邀,否則的話,任何人都不能走進翠華苑。」
「連本宮也不可以?」
「請娘娘恕罪。」
蕭皇后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是不舒服的,不過很快就收起來了,道:「既是如此,本宮也不為難你們了,這些是本宮送給淑妃補身子的,你們拿給她吧。」
悅心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了守門的宮人,隨著皇后離開了。
皇后的這份隱忍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看著皇后遠去的身影,如歌陷入了沉思中。
皇后在查碧兒的事,難免也會查到自己,還會牽涉到朝中的大臣,到時一定又會是一番腥風血雨,想到此處,如歌快步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小房,這是翠華苑後的一排小屋,專供翠華苑的宮婢居住的。
如歌展開紙筆,親自寫了一封書信,向可情說明了事情的始末。要她幫助隱瞞這一切。然後將這封信交給了碧兒。
看著這封信,碧兒道:「有可情幫忙,的確是再好不過,可是這封信要如何才能送出宮去,還要趕在皇后的人到達揚州之前。」
碧兒的擔憂並沒有錯,現在到處都有皇后的眼線,要送一封信出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歌道:「能把這封信送出去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王世充。」
「可是我要如何開口?如果他知道我以前的出身,恐怕為了避嫌,他未必會幫我。」
如歌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向皇上引薦你的人是他,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難辭其咎。」
「王世充的勢力那麼大,即使皇上知道了,他也未必會有事,他還會不會冒這個險?到時他大可以推脫說,我們是遠房親戚,對於我的過去他並不清楚,甚至連我的進宮,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如歌道:「所以你就要讓人知道,王世充和你的關係其實是很親的,你們其實是一條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