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后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卷卷褶,這是當今皇上最近一段時間的臨幸記錄,上面記錄著,最近一個月,楊廣都睡在翠華苑,因此蕭皇后的臉變得越來越難看了,不過她還是在努力克制的自己,保持著一個皇后應有的威嚴。
丫鬟悅心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應召而來的碧兒。
悅心跪下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到了。」
碧兒也跟著跪了下去,垂首道:「淑妃給皇后娘娘請安。」
蕭皇后緊盯著她,眼神很是犀利,順手將手中的卷褶扔在了碧兒面前,道:「請安?本宮可受不起。」
對於蕭皇后,碧兒並沒把她放在眼裡,稍微遲疑了片刻,站起身,撿起了地上的卷褶,道:「皇后何必動怒呢?」
蕭皇后怒吼道:「放肆。給我跪下,你**後宮,令皇上數日不朝,這筆賬本宮還沒給你算呢。」
碧兒道:「皇后今天叫我來,應該不是想治我**後宮的罪名吧?臣妾記得,上次在遊園的時候,皇后您曾經說過,這御花園的春色不少,我想這皇上留戀後宮也不是這幾天的事吧?」
蕭皇后畢竟在後宮也有很長一段時日了,雖然剛才因為卷褶上的內容,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可爆發過了,也就平靜下來了,調整了一下情緒,道:「你可以不把本宮放在眼裡,那是因為皇上寵你,可是,你應該要記住,這後宮中的女人,都在爭著同一個男人,所以,這皇上並不是專屬於誰的。」
碧兒笑道:「這個臣妾自然明白,可是要皇上自己不來才行啊。」
蕭皇后道:「你是個聰明的人,本宮也不怕給你把話挑明了,這宮中女人的心思可複雜得很哪,誰要是得到了皇上的獨寵,誰的危險也就越大了。當然,本宮已經是大隋的皇后,而且年紀也大了,所以,對於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寵幸,本宮也看得淡了,可其他的夫人卻不一樣,這危險可是隨時都存在著的,而且令人防不勝防啊。」
比起皇后來,碧兒還太年輕了,之前以為可以憑借皇上的寵幸和王世充撐腰,大可不必將蕭皇后看在眼裡,可蕭皇后的一番話,卻將她的傲氣消於了無形。
碧兒的臉上有了些微的恐懼,咬咬牙,復跪了下去,道:「請皇后娘娘恕罪。」
蕭皇后站起身,走到了碧兒面前,親自拉她站起,不疾不徐的說道:「起來吧,本宮並不是要怪你什麼,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得很,可要如何才能平平安安的走到盡頭,這可不容易啊,這裡面的學問,可夠你學的。」
碧兒一直點著頭,卻不知如何接話。
蕭皇后看了看她,道:「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回翠華苑去吧。」
「是,臣妾告退。」碧兒彎腰行禮,然後了出去。
碧兒離開了,宮女悅心湊上前問道:「娘娘,您說她會收斂嗎?我看,她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哪。」
這宮女悅心自小就進了宮,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一直都是伺候蕭後的,因此蕭後對她很是信任,賞賜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蕭皇后的嘴角微微上揚,道:「她自然不是什麼安分的人,不過本宮卻並沒把她放在眼裡,本宮敢興趣的是另一個人。」
「皇后娘娘說的是?」
蕭皇后瞪了她一眼,並不回答。
夜,翠華苑。
碧兒依偎著皇上,抿著嘴唇,一直都不肯開口,事實上,這晚她很少說話,這和她平時的性格相差甚遠,楊廣也感覺到了她的異常。
「碧兒,你今天怎麼了?平時你可是說個不停的啊。」
碧兒看了他一樣,道:「今天皇后娘娘派人來傳召過我。」
「你見過她了?」
「嗯。」
楊廣點了點頭,道:「這也好,她畢竟是這大隋的皇后,按理說,你早應去拜見她了,現在既然她召見了,你見見她也是應該的嘛。」
碧兒噘著嘴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召見,臣妾自然不會不開心了,只是——」
「只是什麼?」
碧兒鼓足勇氣,道:「她暗示臣妾,如果再獨佔著皇上,這生命可就有危險了。」
楊廣大怒,站了起來,道:「這個皇后——」
碧兒暗自笑了,可隨即又正色道:「皇上,這皇后可是後宮的主人,自是應該才德兼備才是,可——」
楊廣歎了口氣,道:「朕和皇后夫妻多年,沒什麼事的話,你就盡量閉著她點,朕不會委屈你的。」
碧兒知道,這廢後的事並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辦到的,楊廣和蕭皇后畢竟夫妻多年,這感情是別人無法取代的。
「看來這條路還長著呢。」碧兒心想。
其實,楊廣在乎的並不僅僅是和皇后多年的夫妻情分,還有宇文化及,楊廣雖不信皇后和宇文化及有私情,可二人的關係密切卻是事實,當年也正是因為有宇文化及的引薦,他才有機會和這個前朝梁明帝的公主相識,蕭皇后才有了今天的榮耀,所以,皇后一直將宇文化及視為近臣。
如果廢後,牽涉的不僅僅是後宮,還有朝廷,而此時,宇文化及已經成為了禁衛軍的統領,換句話說,整個皇城的軍隊都在他的掌控中,廢後的事一旦鬧大,恐怕會危及到大隋的江山。
碧兒並未想到此層,不過卻也明白此事不能操之過急,拉著楊廣坐下道:「臣妾明白了。大不了,臣妾以後盡量不去招惹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