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澤受傷的第二天,皇上就將我和南宮澤送回了王府。我一直在床邊照顧著仍在昏迷的南宮澤。這幾日,冷靜地分析發生的種種,以及道聽途說得到的消息,綜合起來,我基本摸清了怎麼回事。
說簡單點,就是君王為了加強中央集權,上演的奪權戲碼嘛!而我就無奈地成為了其中的一個籌碼。聽說將軍莫威已經接替了南宮澤,成為新任統帥三軍的元帥。
唉,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倒是很理解南宮震的心境。
如果把南宮震比喻成越王勾踐,那南宮澤就是文種;如果把南宮震比喻成漢高祖劉邦,那南宮澤就是韓信;如果把南宮震比喻成雍正皇帝,那南宮澤就是年羹堯。
唉,為什麼南宮澤不學學人家范蠡,功成身退,以求明哲保身呢!
南宮震,雄才大略,陰鷙沉篤,殺伐果斷,計謀通變,活脫脫一個“勾踐”,南宮澤怎會是他的對手呢?
想至此,我重重地歎息一聲,這也是南宮澤的緣吧。
說來也怪,我的眼睛自從知道南宮澤雙腿癱了之後,就奇跡般地復明了。我沒有因為復明而欣喜,反倒有種負罪感,似乎是南宮澤用他的雙腿換回了我的雙眼。
我輕輕地探向南宮澤的額頭,還好不再發燒了,這幾日一直在發燒。這個男人,為了救我,廢了雙腿,這份情債讓我如何還得起?
柳兒這時走了進來。
“王妃,您回去休息一下吧,已經幾天未合眼了。”
“好吧。”
在南宮澤未醒來之前,我不能先倒下。我緩緩回到梅香閣。
這一覺,我似乎睡了很久,再次醒來,是被柳兒叫醒的。
“王妃,快醒醒,王妃。”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一臉慌張的柳兒。
“怎麼了?”
“王妃,王爺醒了。”
我聞此,欣喜的坐起來,正要穿鞋下床。終於醒了,醒了就說明生命不會有事啦。
“不過。”柳兒一臉為難。
“不過什麼?”
“王爺醒來之後,發現您不在身邊,就要下床找您,您知道王爺的腿已經、、、、、、”
“所以王爺就摔倒在地上,奴才們進去一看,王爺就問他的腿怎麼回事,奴才們就把實情告訴了王爺。”
我停下下床的動作,重新坐到床上。
“後來呢?”
“後來,王爺也不讓奴才把他抬到床上,也不讓人去找王妃,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地上。”
“已經整整一下午了,剛剛還是管家來到梅香閣,拜托奴婢轉告王妃,要王妃拿個主意。”
“嗯,我知道了。”
早就知道醒來後,也很麻煩。南宮澤如此一個自負、高傲的王爺,怎麼接受得了自己變成了殘廢?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傷痛。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喊住柳兒。
“柳兒,幫我找找,看看我有一個繡了一半的荷花荷包在哪?”
“是。”
柳兒立即翻箱倒櫃找起來,我也不閒著,也跟著找。不多一會兒,柳兒就找到了。
“王妃,您看,是這個嗎?”
我歡喜地接過,“沒錯,就是它。”
“王妃,這個荷包是誰繡的呀,好丑啊!”
“這是王妃我繡的,那時不懂刺繡,現在一看還真是慘不忍睹。”
“王妃,您突然把它找出來做什麼?”
“唉,曾經答應了王爺,繡好之後要送給他。可沒想到繡了一半,我就去了銀日國,三年後回來,眼睛又瞎了,又托了兩年。”
“現在又能看見東西了,自然要把它繡完。”
“哦,那王妃是想繡完以後送給王爺嘍!”
我笑著點點頭。於是坐在床邊,安心繡完這只荷包。我現在的刺繡功夫不可同日而語啦,很快就繡好了。看著荷包上的荷花,一半丑的要命,一半又美的不行,這也許天下最詭異的荷包啦!希望他能喜歡。
此時對於南宮澤來說,是最難的時候,我應該陪在他身邊,陪他渡過難關。
整理思緒之後,我穿上鞋,稍微整理了下儀容,就前往南宮澤的住處。
管家張建站在房門口已久,他看著王爺一點點長大,如今王爺沒了雙腿,他比誰都難過。
“奴才參見王妃。”
“嗯,現在裡面怎麼樣了?”
“回王妃,已經一下午了,王爺不讓任何人進去。”
“嗯,我知道了。”
張建看到王妃來,焦灼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他知道王妃一定可以讓王爺振作起來的。
我站在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很暗。
“出去。”南宮澤聽到開門聲,生氣地怒吼著。
“本王不是說過嘛,不許進來。”
水若靈似是沒聽到一樣,准確地走到床邊,就看到南宮澤披頭散發地躲在離床不遠的角落,頭靠著牆壁,無力地呆坐著。那樣子還真是狼狽至極。
“澤。”
本來閉著眼的南宮澤聽到靈兒的聲音想起,立即睜開眼,就看到水若靈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
“誰讓你來的?”
“本王早就說過,不見任何人,尤其是你。”
“立即給本王消失,滾。”
聽著南宮澤的怒吼,水若靈不以為意,仍是從容地走到南宮澤的身邊,也坐到地上。
南宮澤看到水若靈向自己走來,是又羞又惱。他不想靈兒看到他這副鬼樣子。待到靈兒坐到自己身邊。南宮澤一把掐住靈兒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吼道。
“水若靈,你是聾子嗎?”
“本王說過了,本王不想見你,你馬上滾。”
水若靈任由南宮澤掐著,不做掙扎,只是定定地看著雙目通紅的南宮澤,眼神裡仍是一片平靜。
“澤,我不走,即便你再怎麼趕我,我也不走。”
南宮澤聞此,松了手,在靈兒面前,他永遠是這麼無力。南宮澤頹唐地靠在牆壁上,別過臉不去看靈兒。
我看到南宮澤逐漸平靜下來,於是,上前溫柔地抱住了他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膛上。
“澤,沒有了雙腿,你還有靈兒。”
“靈兒永遠陪著你,不離不棄。”
南宮澤聽到靈兒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波瀾。
“當初靈兒失去雙目的時候,澤,你曾經說過,要做靈兒的拐杖。如今靈兒也要對你說一句,靈兒一生都願意做你南宮澤的拐杖。”
南宮澤沒有想到靈兒會說這些,內心既感動又欣喜,於是緊緊地抱著靈兒,眼睛早已模糊一片。
“靈兒。”
聽著南宮澤的呢喃,我的眼中也已濕潤。子蕭,我水若靈的心永遠不會背叛你。但身邊的這個男人,我已經欠了他太多了,我不能負他。雖然我並不愛他,但他為了我失去了太多,我會用余下的一生,好好地補償他,永遠陪著他。子蕭,你能理解我吧!
我退出南宮澤的懷抱,看著他滿面淚痕,蓬亂的頭發,不禁用手幫他把額頭的亂發整理了一下,隨即露出了那張俊臉。
“澤,有靈兒陪在你身邊,我們什麼都不怕。”
“嗯,我們不怕。”南宮澤重重地點點頭。
我從袖中拿出那只剛繡好的荷包,遞給南宮澤。
“澤,還記得它嗎?”
南宮澤接過荷包,仔細看了看,隨即臉上露出驚訝與欣喜的表情。
“記得,怎會不記得,這可是靈兒生平第一件繡品。”
“澤,我答應過你,這個荷包繡好之後,要送給你。對不起,晚了五年。”
南宮澤看到繡著的荷包,一半陳舊,針腳粗糙,一般嶄新,針腳細密,這應該是靈兒復明之後修好的。
“靈兒,我很高興,你還記得。”
“澤,靈兒與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靈兒全部記得。”
南宮澤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澤,這可是靈兒送你的唯一一件禮物,你可要收好了。”
“呵呵,一定,我南宮澤必定用生命保護它。”
然後我雙手捧住他的臉,將我的嬌唇送向他的唇,溫柔地吮吸,隨後撬開他的牙齒,將自己的丁香小舌與他的長舌糾纏在一起。
這是我第二次主動去吻男人,第一次是吻子蕭,因為愛;而這一次,是吻南宮澤,為了安慰。
南宮澤沒有想到靈兒會主動吻自己,面對靈兒的柔情,南宮澤拒絕不了,內心的苦悶也得到了緩解。靈兒說的對,有靈兒陪在身邊,就算失去了雙腿,又如何?如果自己失去的雙腿能夠換回靈兒對自己的愛,也算物有所值。
於是,很快,南宮澤就從失去雙腿的痛苦中走出來,看到靈兒每天陪在自己身邊,喂飯喂藥,還親自給自己的雙腿按摩,親自服侍自己沐浴,尤其是夜晚,靈兒對自己非常熱情,這是以前自己不敢奢求的。
此刻,南宮澤抱著激情過後癱軟在自己懷中的靈兒,內心無比幸福。
“靈兒,你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呵呵,澤,你在想什麼?什麼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了。”
“靈兒,我覺得自己現在好幸福。”
“呵呵,傻瓜。”
“靈兒,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呵呵,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呀?”
“沒什麼,只是覺得沒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有些遺憾。”
躺在南宮澤懷中的靈兒聽此,眼神一暗。
“好啊,澤,那我們就生一個。”
“真的?”
“呵呵,當然了。”
“呵呵,那本王可要加把勁了。”
南宮澤壞笑地說完,又開始新一輪的猛攻。
不久後,兩人就有了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南宮澤甚是高興,取名為南宮熙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