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鳳雪舞!你太殘忍了!
你貌似多情,實則最是無情!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們願不願意,就替我們做了選擇?你自私地選擇一個人在自暴自棄中死去,留下我們在自責中悔恨,你這是多麼殘忍自私的愛!」
蝮玉痕情緒憤怒地反問。
「我自私地替你們做了選擇?恐怕是你獨斷地替他們做了選擇吧!你有勇氣可以為我去爭取活下去的機會,可是,他們沒有你的實力,只能白白送死,而且在你的映襯之下,他們如何自處?
你為什麼要去損害他們的自尊,破壞本來這麼美好的相處?」
鳳雪舞也冷言道。
「我不僅僅是在為你爭取活下去的機會,我也是在為自己爭取下半生不孤獨、不悔恨的機會,他們雖然沒有我的武功高,可是,只要他們有這個心願,總會幫上一些忙的,不信的話,現在就問他們。」
蝮玉痕說著翻身下床,披上衣袍,幾步跨到門邊,唰地一把拉開房門。
焰逸天和蝮流冰正站在外邊悲傷地看著鳳雪舞。
「姐姐,你怎麼能不相信,流冰可以為你犧牲一切,也要找到九首火焰蝮蛇的心願呢?」蝮流冰淚水汩汩地站在門外,紅唇一撇一撇地抽泣。
「雪兒,我的胳膊不過是受了點輕傷,三五天就會復原,我贊成阿育王的話,我們一起去尋找九首火焰蝮蛇。」
焰逸天眼圈紅彤彤的,他不知道鳳雪舞竟然如此地替他們著想,連唯一的活下去的機會都可以放棄。
「你聽到了,他們都是如何表態的,你現在說,是不是要改變主意,和我們一起找到那大蛇?」蝮玉痕冷冷地盯著她說。
鳳雪舞感動得心都碎了,她更加堅定了不讓他們送死的決心。
「你們,你們這些笨男人,傻男人,那麼兇猛的大蛇,它成長九千年才能修煉出九個頭,足足有九個頭啊,體型有多龐大你們能夠想像出來嗎?你們這不是白白送死嗎?我不要你們這麼做!」
「你——鳳雪舞,你這不知好歹、冥頑不靈的笨女人,與其你兩個月後死去,留下我們悲痛欲絕,不如你今晚就一個人獨自地承擔寒毒吧,我們走。」
蝮玉痕看她還是這麼一副固執的模樣,忍不住袖袍一揮,轉身就用力地拉著焰逸天和蝮流冰離開。
「姐姐——」蝮玉痕掙扎著。
「雪兒——」焰逸天用力掙脫蝮玉痕的掌控。
「閉嘴,你們這樣子順著她,不過是讓她死得更快一些。」蝮玉痕轉過身拉住他們來到前邊的大廳才放開。
蝮流冰低頭抽泣著說:「哥哥,那大蛇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了,別逼她逼得太急了。」
焰逸天沉思良久說:「流冰,並不是這樣的,阿育王說的對,她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就沒有打算找;
以她的頭腦和手段,她要是想找到什麼東西,只要有一絲絲的蛛絲馬跡,她都會剝絲抽繭一般,把那東西找到;
想想她當初找墓葬的時候,那都是深埋地下的東西,她都能打個洞看看,抓把土聞聞,就能確定下邊大致是什麼陪葬品;
而這九首火焰蝮蛇,有它的特點性情,一定也有特殊的生存環境,這都是很容易就能向你們倆問出來的,可是,她連問都不問,這就是說,她根本就不打算找到它。」
「姐姐太善良了,她一定是怕我們都有去無回。」蝮流冰扁扁嘴,又淚水汪汪的。
「流冰,你都長大成人了,別唧唧歪歪的,動不動就掉淚。」蝮玉痕被他的抽泣聲攪得心煩。
「哥哥,我也不想這樣子,可是,一想到姐姐的寒毒,這眼淚就止不住。」蝮流冰用衣袖胡亂抹了把臉。
「你的絲巾,怎麼用衣袖亂擦?」蝮玉痕看他的臉被衣袖上有些粗糙的刺繡擦得通紅,忍不住說。
「那絲巾是給姐姐用的。」蝮流冰低頭摸摸衣袖。
蝮玉痕無語地看著他半晌,才低低地歎息一聲,說:「你既然這麼喜歡她,就回去先陪著她幫她開解一下,我這人本來是好意,怎麼話一說就僵起來了。」
「哎——」蝮流冰立刻點點頭,轉身就又走回了房裡。
鳳雪舞正呆呆地拉了個靠枕斜躺著,神色落寞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門。
寬大的五彩錦被映襯得她露出來的面頰更加的蒼白和柔弱。
「姐姐,你冷嗎?」蝮流冰乖巧地走過去,解開身上的衣服,穿著短衣躺在了她的身邊。細緻地把被子掖好。
「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眼睛小兔子一樣。」鳳雪舞轉身看看他,溫柔地一笑,淚珠兒卻險些又骨碌出來。
「姐姐,眼睛紅紅的,是不是很難看?」蝮流冰問。
「那還用說,難看死了,姐姐還是喜歡流冰開心時候的模樣。」鳳雪舞低低地是。
「我怎麼能開心,你都成這樣了!
「姐姐,你不喜歡流冰哭得眼睛紅紅的,我會記住的,要是有一天,你死了,流冰是一定要把自己做成最漂亮的木乃伊陪葬的,到時候眼睛裡會插兩顆金閃閃的太陽神珠,自然怎麼哭也不會紅了。」
蝮流冰很認真地看著她說。
「什麼——什麼——你這個壞孩子,沒有幽默細胞就不要胡說,開個玩笑怎麼也這麼恐怖!」
鳳雪舞聽得心碎裂一般的痛,忍不住故作調笑一般,伸手在被子下呵他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