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人慢慢轉過身,抬眸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壯漢,面無表情的揚起手,「啪」地一聲,狠狠打在那人的臉上。
「啊!你——」沒料到他連刀子都不怕,壯漢捂著臉,吃了一驚。霎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邊,大家不時指指點點。
「你敢打老子,你……」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啪」地一聲,又是一記耳光。自始至終,宜人都是平淡的一張臉。夜無涵先是一怔,接著,在看到壯漢惱羞成怒,想要對著他揚起刀子時,想也不想的一腳踢掉了他手裡的刀。這時,玄風等人擠了進來,看到這架式,滿銀氣得揪起壯漢,直接拖出人群,隨即傳來一聲聲慘叫。
夜無涵瞅瞅他,笑笑,「不好意思,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讓世主受驚了。」
「沒事。」宜人淡淡的說一句,轉過身,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繼續看表演。
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並未影響到幾人的興致。臨近中午,幾人走進一家酒樓。夜無涵和宜人上了二樓的雅間,飛鷹等四人則在一樓。
落座,點了幾樣特色菜。宜人直接脫下外衫,然後丟到一邊,只著中衣坐在那。夜無涵一挑眉,疑惑的問,「很熱?」
「嫌髒。」
他立即會意,嘴角卻是有趣的揚起。看來,他並沒有表現得那麼無所謂。時值深秋,秋風微寒,兩人又是坐在靠窗的位子。宜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愈發顯得身子瘦弱單薄,夜無涵闔了下眸,然後動手脫掉自己的外衫,遞過去,「先將就一下吧。」
宜人愣了下,看看衣服,又看看他,搖頭,果斷拒絕,「不用。」
「在這裡,你是客,招待不周就是主人的責任。別跟我強了,快穿上吧。」不知不覺,說話的態度沒那麼客套生硬了。
見他堅持,宜人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菜上齊,兩人默默的吃著。半晌,夜無涵說,「世主……」
「叫我宜人就好了。」宜人靜靜的說。
夜無涵點點頭,「好,宜人,你好像不會武功?」
「這很奇怪嗎?」
「身在外番,又是世主,難道不奇怪嗎?」
宜人避重就輕,「我自幼體弱,不適合習武。」
「哦~」夜無涵抿了抿唇,端起酒壺想要給他倒酒,宜人卻伸手蓋上杯子,「我不會飲酒。」
「說笑吧?一個大男人,不會習武就算了,怎麼可能不會飲酒呢?」
「酒是穿腸毒藥,容易使人迷亂本性,不會飲沒什麼稀奇的,倒是那些會飲的,才讓人不解呢。」
「呵呵,好像不管做什麼事,你都有你的理由,而且還很難讓人反駁。」
「那是因為,我說的不是理由,而是事實。」
夜無涵也不勉強,自己喝了一杯,睨著他俊美異常的臉,突然有些好奇的問,「宜人,身為外番世主,對於傳位子嗣應該十分重視吧,為什麼你一直都沒有納妃呢?」
宜人抬起眸,「聽說涵王納了妃,又休掉了。如果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當初,不如不納得好。」
夜無涵一怔,面色有些不悅,但還是禮貌的應一聲,「消息很靈通啊。」
「彼此彼此。」
宜人飯量不大,吃了點就放下了筷子,安靜的望著窗外。清澈的雙眸背後,好像隱藏著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夜無涵抬起眼簾,探究的目光始終都圍繞著他。
「那個人是誰?」
宜人收回視線,倏爾輕笑,「涵王,他是誰不再重要了,結果才最重要。」
夜無涵靠向倚背,冷靜的睨著他,「這麼說來,你就是要跟景王叔聯手嘍?」
宜人挑眉,「既然什麼都知道,就沒必要再問了。我就在你面前,要殺,現在是個機會。不殺,就不要再說那麼多的廢話!」
奇怪,夜無涵不氣反笑,這一張利嘴,讓他想到一個人。不過,宜人顯然要強勢得多,這是做為一國之君該有的氣魄。
「呵呵,」他端起杯子,玩味似的輕啜一口,「看來,你真是不瞭解景王叔啊。」
「什麼意思?」
「呵呵,沒什麼,過了今天,你就會瞭解。當然,我還是要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不要低估對手,尤其是樹敵那麼多,還能活到現在的對手。」
夜無涵起身,「好了,我再帶你去別處轉轉,走吧。」
宜人蹙了蹙眉,倏然想到什麼……
*……*
風鈴吃力的坐著仰臥起坐,腦子裡卻混沌一片。那個傢伙,怎麼好像消失了似的,這都已經多少天了,連個人影都不現!
問春走過來,「三娘,朱老闆來了。」
「哦,」風鈴站起來,抹抹汗,去了前廳。
朱老闆一見她,笑道,「風姑娘,你瘦了好多哦。」
風鈴擺手,「得了,您每次過來都這句話,換句新鮮點的行嗎?今天來什麼事啊?」
「哦,是這樣,住在我客棧裡那位公子……」
問春和初夏雙眼一亮,齊呼,「宜人公子!」
「呵呵,對,就是他。」朱老闆說,「他聽說咱們要搞一場相親大會,非常感興趣,想要投點銀子合夥一塊做。我告訴他,這事我一人說了不算,所以特意過來問問風姑娘的意思。」
「合作?」風鈴坐在椅子上,手指敲著桌面,「咱們現在的確是缺銀子,可就是不知道這個人……」
「三娘,宜人公子絕對信得過!」兩個丫頭猛打包票,「你不知道,宜人公子可不像那些有點錢就尾巴朝天的商人,他對誰都好有禮貌的,一看就是個君子。」
這時,紅玉打著哈欠走進來,聽到幾人的話,笑了笑說,「那個宜人公子,倒是很討人喜歡。」
問春初夏直點頭,「沒錯沒錯。」
她們經常發花癡也就算了,連紅玉都這麼說,看來這傢伙倒不失為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風鈴打了個響指,「朱老闆,替你約一下這個人。」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