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癮一上來,她也顧不得矯情,三下兩下就從床上爬到桌子邊,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一道道精緻的菜餚。
糖醋大蝦、糟溜魚片、腰果炒雞丁、糖醋脆皮魚…還有一些叫不來的…
咦?怎麼都是她喜歡的菜色?還好像都是她喜歡的甜食系?
北離人不喜飲食過甜,好些菜她根本還沒在王府裡看到過。
她拿起筷子正蠢蠢欲動,卻忽然被人從手中奪了去。
離墨皺著好看的眉頭,一臉的的不可救藥:「心兒,先得梳洗,才能吃東西。」
葉闌靜到嘴的吃食被人奪了去,腦後一根筋抽的生疼。
這王爺,是不是管得太寬了?她怎麼看他一副保姆相?
離墨見她怒目而坐,一副不願意動彈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將預備好臉盆毛巾都從梳妝桌上端來,放到葉闌靜面前的小凳子上,又親手將布巾清洗擰乾,替她擦臉。
葉闌靜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臉上都有些微燒。
這廝做什麼呢?堂堂王爺親自伺候她梳洗?
「我…我自己來。」她一把奪過布巾,蓋住自己有些窘迫的臉,直到恢復正常了,才匆匆扔開布巾又去漱口。
離墨的目光一直焦灼地黏住她的身影,眸光一閃一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心兒,嘗嘗這個,你最喜歡的烤鴨子。」
葉闌靜剛忙活完,離墨已經親自動手起來。
他用筷子挑一點甜面醬,抹在荷葉餅上,又夾上幾片酥香美味的烤鴨片,撒上些蔥花,夾上幾根黃瓜,將荷葉餅包成一個卷兒,才遞給葉闌靜。
「嘗嘗味道怎麼樣?」
葉闌靜接過,小心翼翼嘗了一口,肉質細嫩,味道醇厚,那鴨皮尤其脆薄可口,好吃得她小心肝都撲通撲通直跳。
只可惜,旁邊有一個怪人杵著,還萬分深情地凝視著她,老實有些不自在。
「喂,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她訥訥地開口問他。
離墨勾唇一笑,又夾了幾樣菜色到葉闌靜碗裡:「這些都是心兒愛吃的吧?總是忘記親口和為夫說的話,為夫可是會生氣的。」
「我親口和你說的?」葉闌靜有點懵。
這些菜她雖然喜歡,因為離隱並不流行,她也從來沒特意吩咐過要吃,離墨居然知道那麼多,還真是詭異。
難道她晚上說夢話了?
眉毛一顫,自己也覺得不可能。
不會那麼窘的吧…
「心兒不是還說,吃飯和睡覺是人生兩大最幸福的事麼?為夫陪你睡完覺,又親自伺候你吃飯,可感到幸福了?」
離墨邊說話,一雙眼睛邊氤氳著魅惑的笑意,語氣淡淡的,卻怎麼聽怎麼有些勾引的意味。
葉闌靜眉毛一垮,有些不敢置信:「我…我真和你這麼說過?」
那話一聽,還真像她葉氏口氣裡冒出來的。
離墨也不急,刻意將凳子朝葉闌靜的方向挪一挪,又慢條斯理地同她細數:「愛甜食,愛玩樂,愛夜晚,愛睡覺,愛捉弄人,愛看戲,愛湊熱鬧,愛落井下石,愛揭人老底…嗯,自然也是愛為夫的…為夫可說錯你?」
葉闌靜被離墨忽悠地團團轉,恍恍惚惚地懷疑,難道她真的失憶了?
還是選擇性失憶?
不會這麼悲催的吧?
可是不然,離墨又是怎麼把她看了個穿穿透的?
她咬牙切齒,不甘心,再問:「那你說,我最痛恨什麼?」
離墨一愣,眸光忽然有些黯然,卻依然吐字清晰道:「恨人騙你,利用你,威脅你和…身不由己…」
葉闌靜真真有些愣了。
離墨說得不帶半分猶豫,字字切中她的要害。
若說她的喜好可以隨意琢磨,卻自認從不隨意表露痛恨的東西。
即便深惡痛絕,也不過是在心底。
這…這離墨…
「我真的…失憶了?」她喃喃問。
離墨看她有些茫然的表情,不忍心地將她摟進懷裡,淡淡卻堅定的說:「無礙,無論心兒忘了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的。有我在,絕不容人傷你半分!」
葉闌靜被這一句承諾和那有力的懷抱震得頭直發暈,一句「離墨你是不是也失憶了」生生嚥下了喉嚨。
忽然就不想追究下去了。
如果自己真的忘記了,那一定是心底不願意記起,不然重要的事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忘記?
既然不願意記起,那說不定是很糾結的事情,忘了倒也是幸事。
只可惜了她那一身功夫和用毒本事…
陌生的環境裡失去了自保的能力,難道真要靠眼前這個忽然大轉性的王爺麼?
「離墨,你鬆開,別老動手動腳的!」不糾結了,葉闌靜就開始爭取主權領土了。
離墨從鼻子哼出一口氣,不屑道:「你是我的妃,我連抱都抱不得了?」
六王都敢對她動手動腳,看他回頭不剁了他那雙髒手。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依言鬆開了葉闌靜,繼續為她布菜。
葉闌靜不曉得他又為什麼憋了氣,說話一口的酸氣,卻忽然想起她被六王拐走一事。
「離墨,你把蘇鳳舞弄哪去了?」
「她是皇帝欽賜的正王妃,眾目睽睽,我能拿她怎麼樣?」他沒好氣地一筷一筷夾菜,幾乎把葉闌靜的小碗堆成了小山,「自然好心好意給他送回去,順便提醒一下我那個眼神不怎麼樣的六弟,別連自己的妃子都認不清!」
不過,敢打他女人的注意,就別怕他也給他的女人動手腳了!
「你和他挑明了?」葉闌靜眉毛一抬老高。
「怎麼,不挑明,難道還要你去和他再謀劃謀劃什麼算計我的勾當?」離墨斜眼問她。
「呵呵,呵呵,哪有…」葉闌靜訕訕一笑,「我那不是事態緊迫,敷衍他的麼?」
「心兒,可別怪為夫沒提醒你。比起那個廢物,為夫這個靠山可牢靠多了!」
葉闌靜吃了一口湯,聞言,差點沒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