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葉闌靜不屑地坐在床上,嘴角一撇。
給她準備梳洗?拉到吧。還是先給她們家落魄的像個要飯的王爺梳洗梳洗吧!
人群終於散光,只剩下離墨和葉闌靜兩人。
離墨揉了揉昏沉沉的太陽穴,危險的氣息漸漸收攏。
他仔仔細細地將葉闌靜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細細地看她的表情神態,一絲細節也不放過,邊看還邊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葉闌靜被他焦灼的目光盯的直寒磣,不由大惱:「喂,你那是什麼目光?」
「你…沒事了?」離墨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葉闌靜困惑地皺眉:「我能有什麼事?」
總覺得這位爺哪裡怪怪的,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
「我還沒問你呢,王爺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她的口氣惡狠狠地,同時也是生龍活虎地,離墨不禁怔了怔。
「你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了?」
葉闌靜一愣。
昨天?昨天發生了什麼?
對了,她想起來了,昨天她出了王府,還碰到了蘇鳳舞。
接著,又被拐去了六王爺離憂的別院,可恨那廝欲對她不軌,還多虧赤邪及時出現才替她解了圍。
再然後…
葉闌靜忽然有點傻。
再然後是怎麼了?她怎麼一點映像也沒了?
她是怎麼回的落鳳閣?被調包的蘇鳳舞又怕到哪裡去了?
她拚命第想回憶,可是腦袋裡好像空茫茫的一片,什麼也記不起來,更沒有一點突如其來的疼痛。
好像本來就是什麼都沒有一樣。
「昨天…昨天怎麼了?我怎麼回來的?」葉闌靜一臉茫然,不由地也看向離墨。
「昨天…你被六王擄去…後來逃離了…」離墨眼眸微暗,「再然後,你可記得你去了哪裡?」
「你知道我被六王帶走了?!」葉闌靜吃驚一問,隨即又想起來,當時她身邊還跟有離墨的暗衛和梅兒,定是他們發現了什麼不妥,稟告了離墨。
忽然就怒氣沖沖地:「你知道我被那傢伙拐去了也不來救我?」
離墨眉頭一挑,盡量不動聲色道:「你又知道我沒去救你了?我沒去,你又是怎麼回來的?」
葉闌靜被離墨一反問,沒話說了。
和赤邪分開走以後,後面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全部記不起來了?
而且總覺得自己哪裡怪怪的,具體又說不上哪裡出了問題。
又見離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只好硬著頭皮求助他。
「後來…我怎麼回來的?」她的臉微微有點掛不住,「我怎麼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離墨聽見這樣的回答,又是狠狠一怔,只是半晌,又好似重重舒了口氣。
只苦苦一笑,喃喃道:「果然是會忘記的人比較幸福。」
葉闌靜也不知道這離墨忽然這樣搞什麼鬼,奇怪地問:「你在那自說自話什麼呢?誰忘記了?我忘記了什麼嗎?」
離墨仰面深吸一口氣,忽然泛出一個溫柔淡然的笑來,雙目幽深地凝視著她。
「喂喂喂,你那又是什麼目光,離墨你今天撞邪了?!」
葉闌靜認識離墨這麼久,也沒見過他這樣友好,乃至有愛地看著她。直看得她心慌氣短,深怕此人中邪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都不像她認識的那個離墨了!
這傢伙就該是板著眉毛,凶神惡煞,一副冷氣森森的樣子,不是麼?
情急之下,她連尊稱也忘記了,直接就呼起了他的本名。
離墨聞言也不惱,從容地從地上站起來,理了理灰撲撲地袍子,坐到葉闌靜身邊。
直嚇得葉闌靜一個畏縮縮回床裡側去了。
他勾著好看又有些算計的笑,淡淡道:「心兒怎麼總是忘記和為夫的春宵一度,又將為夫踹下床,這樣的壞習慣,可是要不得的。」
葉闌靜差點被自己一口水嗆著,破口就大罵:「放屁,誰和你春宵一度了!少給我在那裡胡說八道!」
離墨嘴角勾得愈發的厲害了,「心兒,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膽子變得忒大了些?」
葉闌靜又是一呆。
好像自己說話是有些過分寸了,以前自己好像從來不這麼和離墨說話的,自己是怎麼了?
可是再一想,明明是那個傢伙自己先不對勁,說什麼春宵的狗屁話,自己才會發飆的。
差點被他繞進去了。
可是沒等她反駁,某王爺就自行得出了一個結論,悠悠然道:「看來是為夫近日來將你寵壞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闌靜現在就有一種自己的狗,白天還是黑的跑出去的,晚上就變成白的跑回來了的感覺。
忍不住就用她對下人慣用的葉氏咆哮起來:「離墨你丫哪根筋不對勁了!一大清早在我床上不說還給我整些胡言亂語的!你是活的太悠閒了還是嫌我活的太悠閒了,你再不給我恢復正常,信不信我揍你?!」
嘹亮的女高音在空曠的內閣不斷迴盪,驚悚了外圈站得不遠的一群丫鬟暗衛烏鴉鳥雀等。
深感,中邪的只怕不是王爺,而是王妃自己!
這膽量,這氣度,他們除了中邪不做它想!
只是,若是王爺還是這樣任由王妃發飆也不加以管束,怕是離中邪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