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別急,我這就去叫人。」
晚一步趕了上來的杜鵑,眼看情形不對,丟下一句話,立刻又跑去叫人了。
葉闌靜掃視了一眼空曠的湖邊,焦急地跺了跺腳。
真是的,世子出來玩也不跟個下人照看什麼的。
還有那群暗衛呢?真的用的著的時候卻像死了個乾淨。
一群廢物。
罵罵咧咧的想著,卻不知道,這次跟著她來的兩個暗衛也好巧不巧的都不通水性,這個時候,也是急著去找人來援救了。
不行,這一時半會人估計難趕過來,離善看樣子怕是撐不了那麼久。
葉闌靜暗罵一句,來不及細想,迅速脫了鞋襪和厚重的外衣,一個猛子就扎入湖裡。
還好湖水水流遲緩,沒什麼阻力。她拚命地游到那小小的身影旁邊,將離善用力托起。
小人兒臉色青白,剛剛還在奮力掙扎,感受到葉闌靜的力量後卻一下子軟了下來,失了力氣。
葉闌靜心中也是焦急,運起十足功力來抵抗衣衫浸水後的份量,終於將離善背到了岸上。
上了岸的離善仍是昏迷不醒,呼吸也極弱。
這個片刻,湖邊已經大大小小圍了一圈的人,以兩個貴婦為首,一群奴才急得團團轉,有的還去擠壓他略微鼓脹的肚子。看得葉闌靜直翻白眼。
這喝下肚子的水你還壓個屁,要壓那也是擠積在胸腔裡是水啊。
「滾開!」
她氣急敗壞地推開一群奴才,雙手疊壓成急救狀態。一下一下地用盡量標準的姿勢按壓離善的胸腔。
可是離善的身體一直沒有反應。
葉闌靜忽然有點慌了。
無關其他,是一種對生命逝去的本能恐懼。
「臭小子,快點醒來啊。」她囉嗦地嘀咕著,以掩蓋自己的不安。
「快點…醒…老娘…絕對…不會…幫你…做…人工…呼吸…」葉闌靜每說一句就按一下離善的胸口,最後一下帶了點微小的內力,終於逼得離善吐出了那一口嗆著的水。
葉闌靜鬆了口起,坐倒在地上,額頭上沁出的一層冷汗。
奴才們見世子回過氣來了,立即蜂擁而上,將其包圍了起來。後到的奴才們也跟上了,七手八腳地給離善添衣裹被,場景好不混亂。
一干人等倒是把葉闌靜忽視了,還是杜鵑心細,把她脫在河邊的的外衣給葉闌靜披了上。
葉闌靜也是這才緩過口氣,打量著眼前形形色色的一干人等。
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個容貌端莊,氣質典雅的婦人。
她蒼白著臉,唇色盡失,顯然也是驚嚇萬分,卻依然從容有度地調配著那些失了方寸的下人們。
如果沒記錯的話,葉闌靜記得,這應該是離墨的正王妃,趙秋水。也就是離善的親娘。
虧得她在自己兒子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還能保持如此鎮定,可真是不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保護世子爺的,居然讓他落了水去!」
這忽然的一聲責難像平地驚雷,雷暈了葉闌靜等一干人…
孫皎月…
真是哪裡熱鬧她就能往哪裡湊啊…
曠世奇人啊!
幾個估計直接責任掛鉤的太監立馬哆哆嗦嗦跪了一地。
帶頭的侍從更是嚇得一臉菜色,結結巴巴地解釋也講不順口。
「回…月妃,是薇薇郡主讓小的們不要跟著…不然咱們也不敢…」
「混賬,你們保護世子爺不利,還要推給郡主嗎?」
葉闌靜只見那孫皎月跋扈的表情飄啊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的兒子被淹了呢。
「奴才們不敢,月妃饒命啊…」
下人們一陣哭天搶地的,孫皎月也不耐煩了,又轉而詢問眼淚汪汪的薇薇郡主。
「郡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世子爺怎麼會落水?」
薇薇忽然被點到名,嚇得打了一個機靈,死死咬唇看著劇烈咳嗽著的離善,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卻不說一句話。
只是目光,不自覺地從離善轉向了葉闌靜。
孫皎月頓時柳眉一聳,好像狗找到了肉骨頭一樣雙目珵亮。
「鳳兒妹妹,當時只有你和世子爺還有郡主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闌靜無視薇薇求救般的目光,冷冷朝孫皎月一笑,「這個問題,恐怕世子自個兒最清楚吧?我只不過是路過救人而已。」
想陷害她?這女人腦子是不是回收再利用過的?
孫皎月被葉闌靜的冷言冷語嗆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乾瞪眼。
即便這樣,葉闌靜也不屑理會她。
整整衣服,那意思,是要領著丫鬟走人了。
孫皎月悄悄朝一眾下人使了個眼色。
一個正在離善身邊的,看似比較沉穩的奴才,拿著乾淨的布巾擦拭著離善身上的水,一邊不輕不重地咕囔起來:「哎呀,世子怎麼哭了,您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好好的怎麼會掉湖裡去呢?」
離善不回答。本來只是默默流著眼淚,這下開始抽泣了。
「哎喲,小祖宗不難過不難過啊,哎喲,您心裡要是有什麼委屈只管和咱們說啊!」
要說這個下人也是個能耐人,他話剛一完,離善立刻從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這一哭還就一發不可收拾,下人們怎麼勸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