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看著她,道:「本王已經封你為側妃,單獨賞賜了你燕京閣,只要你乖乖留在本王的身邊,以前的那些事,都可以不計較……」
她想笑,簡直要為這種邏輯鼓掌叫好,他殺了人家全家,好還意思說什麼不計較,他當然可以不計較,她卻永生永世不會忘記!
「王爺真是好算盤。」
他淡淡道:「白飛飛,你應當知道自己的處境,除了本王,你根本沒有別人可以依賴……」
「王爺發現我有別的利用價值麼……」她說罷,站了起來,與他直視。
他微笑,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卻一把摟住了她的身體:「只要你乖乖聽話,本王會好好對待你……」
這樣的擁抱,讓白飛飛又想起無數個可怕的夜晚,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先鬆手……」
他哪裡肯放開她?只是擁抱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氣:「白飛飛,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實話告訴你,就是衝著你這張臉,本王也要留下你……」
聽她不說話,他的聲音更加低沉:「況且,有些事實是永遠無法改變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本王封你為側妃,給你名分,也不需要你如何討好,只要老實聽話……」
「不,我沒有那樣的命,做不了什麼側妃,王爺抬舉我了……」
他依舊耐著性子,顯然白飛飛的回來給了他極大的信心:「世上只有本王可以保護你,你若是走出去,天底下的人都怎麼看你,你應當知道這一點……」
她當然知道,現在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全都以為她是個水性楊花、認賊作夫的女人,這一切,都要拜軒轅昊天所賜。若不是他,事情怎麼會眾人皆知!他卻還好意思來說什麼保護。
「王爺怎麼突然改變主意對我這麼好了……」
「白飛飛,以後本王再也不會傷害你了。你想要什麼就給你什麼……本王身邊這麼多女人,卻從未有一個能讓本王如此牽腸掛肚的,你是第一個。」
她打斷他的話,冷笑一聲:「牽腸掛肚?只怕是王爺擔心我流落在外,敗壞你的名聲吧!」
他的手一頓,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不時便會想起白飛飛倔強的面孔,心裡對她的感覺,他完全無法準確地表達出來,面對她冷淡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一時竟然有些狼狽。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推開自己,從他身邊走過,竟然訕訕的,不知該說什麼。
眼看她就要走出去,他才忽然醒悟過來,搶上一步抱住了她,語氣焦慮:「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許走……」
「我身上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王爺放開我吧」
他想也不想:「本王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絕不會許你離開……」
心裡的怒氣,怨氣,恨意,一起爆發了,她猛烈地推他:「你殺了我白氏滿門,甚至當著我的面殘殺了我的親弟弟和父親,你現在還囚禁著我,讓我做你的什麼側妃。你不是恨死白家了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不馬上殺了我?而要讓我活著受罪?為什麼?」她用力推他,可是,他的胸膛那麼堅硬,根本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反而伸長了雙臂,牢牢地抱住她,讓她根本無法逃離。
她緊緊抿著唇,淡粉唇瓣,眼中的光芒,眼淚不停地滾落,如同破碎的寶石,他心中竟然湧起了憐惜:「從此以後把這些都忘了……」
「不,我不要這樣……」
軒轅昊天看著她,以為她終於明白自己早已無路可退,再也無所依靠,所以才會徹底崩潰。他心中喜悅,她這無異於是向他敞開了心扉,既然如此,他便有了讓她折服的機會。
所以他緊緊摟住她,忽然有些明白她的心結,在他身邊,她害怕的是他繼續傷害她,如同是日復一日等著死亡。可是,該怎麼讓她明白,陪在自己身邊,並不是在等死?
「不,我不要做你的女人……放開我……」
她的眼淚順著潔白的面頰往下淌,雖然拚命掙扎卻顯得那樣楚楚可憐。
軒轅昊天抱著她,口中輕聲安慰著,不斷親吻著她的淚水,恨不能將她緊緊摟進身體裡去。最後索性一把將她抱起來,向床邊走去……
只有在白飛飛身上,他才嘗到從不曾有過的銷魂滋味。就因為始終得不到,才上了心,所以更加無法捨棄。他身邊的女人那麼多,要什麼樣的都有,可是,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偏偏就不想其他人,就只惦記著她呢?
只是憑他的驕傲,他不會向她解釋,將她放在床上,俯下頭就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緊緊握住她的柔細的手,這一吻,連綿悠長,又帶了無限的柔情,也沒有強迫。等他放開她時,白飛飛別開臉,不看他。
以前,他想也不曾想過,自己會這樣想要得到一個女人。
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情緒是什麼,只知道掠奪,想要掠奪她的一切!
簾子慢慢放下,軒轅昊天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絲毫也沒察覺到白飛飛眼底深處的冷笑。
軒轅昊天,果然輕易上鉤了……
拒絕——控制——反抗——壓制,這就是他們相處的模式,他看她突然爆發出來,以為終於找到了征服她的辦法,卻肯定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現在她必須慢慢得到他的歡心和信任,一步步拿到他的把柄。
她一直在冒險。一個度若未把握好,他的銳利都可以把她識穿。開始,她一直反抗掙扎,讓他起了征服之心,說是極力反抗,卻又一直彆扭,他放她離開去安府,只是為了讓她明白除了汝南王府,她在外面可以說是人人喊打,無人可依,所以逼得她回來。她回來了,卻眼神帶著點怨恨,怨恨中帶著點無奈,無奈中帶著點認命。他終於上鉤了,以為他有了征服她的機會……
這個男人雖然聰明無比,但他終歸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都會有狂妄自大的毛病,以為自己天下第一,所有的女人都會臣服,她正是利用這一個盲點,讓他信了自己已經認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