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話,奴婢沒有不舒服,奴婢是想著快點好起來,才讓之桃找來華太醫,問他有沒有快點好起來的方子。是奴婢撒謊,皇上責罰奴婢吧。」
趙恆問晨曦,「有嗎?」
晨曦說,「回皇上話,沒有。」
趙恆笑了,「那就乖乖聽話,按部就班地等待好起來。」
蘇雨辰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好吧,奴婢遵旨就是了。」
劉娥也柔柔地說,「侍兒,明個兒就是除夕夜,你想吃什麼,我好吩咐廚房給你做。」
「謝謝娘娘,本來該是侍兒伺候娘娘的,可如今,到讓娘娘為奴婢操心了。」
「所以,你要聽話,等好起來了,就可以來伺候我了。」
蘇雨辰柔柔一笑,「奴婢聽話。」
「愛兒,你不是說要在你麗澤宮宴請眾位姐妹嗎?朕今天的午膳也在這裡了,時辰快到了,你去準備吧,朕先在侍兒這裡歇一會兒。」
「是皇上,那、臣妾就去準備了,待會兒,臣妾再來請皇上。」
劉娥走時,用眼睛示意之桃和晨曦也離開,之桃趕緊跟在劉娥身後走出來,晨曦卻沒走。
趙恆對他揮揮手,「愛卿也告退吧。」
晨曦跪下來,磕了頭,說,「臣華晨曦斗膽告誡皇上,侍兒姑娘此時有傷在身,不能侍寢,望皇上體恤。」
剛坐在床上的趙恆回轉身看著地上的晨曦,「你說什麼?」
晨曦再一次說,「侍兒姑娘此時不能寵侍寢,望皇上體恤。」
正抬腳賣出門檻的劉娥驚得差點摔倒了,好膽大的華晨曦,竟敢告誡皇上。但她已經走到門邊,不能再退回去,只好走了出來。
「娘娘,您不進去,勸勸皇上啊?」
劉娥看著之桃,「是要我勸皇上不要寵幸侍兒,還是別責罰華太醫?」
「是……是啊,都不能勸,那娘娘……」
劉娥看著這個丫頭,笑了笑,又對留在門外的陳琳說,「陳公公,皇上要歇在這兒了,你先到我那裡歇一會兒,等我準備好午膳,你過來接皇上。」
陳琳躬身答道,「是,婕妤娘娘。」
劉娥蓮步輕移,邁下台階,往自己的含玉殿走去。
蘇雨辰沒想到晨曦會出言阻止趙恆,且不說,趙恆是不是有這個意思,就是有,他一個臣子阻止皇上寵幸宮闈,豈不是大不敬,是死罪。
趙恆看著晨曦,晨曦坦然自定,毫不慌亂。
趙恆笑了,「好一個膽大妄為的太醫,這天底下,怕只有你一個人敢這樣做。不過,朕不怪你,你這是為侍兒好。」
趙恆這樣一說,蘇雨辰鬆了口氣。
晨曦叩首謝恩。
「可是,朕也很生氣,難道朕不知道,侍兒有傷在身嗎?你這樣告誡,把朕置於何地,看成何人?」
這一下,蘇雨辰的心又吊了起來。
晨曦又磕頭在地,「臣冤枉皇上,是大不敬之罪,是死罪,只是,求皇上先把臣的頭暫且留下,等臣治好侍兒姑娘後,皇上再砍臣的頭,到那時候,臣絕無怨言。」
好一個傻瓜笨蛋,這個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話,蘇雨辰咬咬牙,心一橫,拉拉趙恆的手,「皇上,華太醫說的對,他還要為奴婢治傷呢,要是責罰了他,奴婢的傷怕是好的慢了。就依他,暫且留著,等奴婢傷好了後,再行處置,反正他又跑不了是不是。」
蘇雨辰的小手那麼一拉,趙恆的心彭彭彭直跳,身體迅速起了變化,他趕緊低頭看,幸好厚重的衣服擠在一起,一時間看不出來。可趙恆心裡這個氣呀,該死的傢伙,朕本來沒這個意思,倒讓你勾起來了,可勾起來了又不能辦。
趙恆只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朝晨曦叫嚷道,「給朕滾出去,要不是為了侍兒,朕恨不得馬上砍了你的頭。」
晨曦依舊不慌不忙,「謝皇上不殺之恩,微臣這就滾出去。」
晨曦抱住頭真的是滾出去的。
「皇上你……」
原來,皇上讓你滾,就是滾,不是走出去,也不是爬出去,就是滾著出去的。蘇雨辰呆呆地看著晨曦一下一下滾出去,心,絲絲地疼。
蘇雨辰呆呆地,淡淡地說,「皇上您太過分了,他雖說是您的臣子,但他也是爹生娘養的,也是有臉面有尊嚴的,您竟然讓他滾著出去,看來,誰在您心裡,也都是隨時就滾著出去的位置。」
「侍兒你……」
蘇雨辰摀住肚子,下了床,跪在地上,「侍兒是奴婢,剛才的話更是大不敬,皇上您就殺了奴婢吧,也省的日後,惹惱皇上,也讓奴婢當著他人的面,滾著出去,那樣的話,還不如一刀砍了頭,好歹還有點尊嚴和臉面。」
見蘇雨辰下床,趙恆急了,上前去扶,可蘇雨辰死活不起來。
「您還是砍了奴婢的頭吧。」
「你要挾朕嗎?」
「奴婢怎麼敢要挾皇上。」
趙恆幾乎要暴跳如雷了,「你這分明就是要挾,你明知道朕緊張你,心疼你,可你卻不顧自己的身體,跪在地上,不是要挾是什麼?」
「皇上剛才說的是真心話?」蘇雨辰看著趙恆,話語中透露出柔和。
就像開車的司機,正在興沖沖中,突然看見前方有一物,司機只好來了一個急剎車,剎車的轟轟聲,震響了司機耳朵,也驚怔了司機神經,有些呆滯。此時,趙恆就是如此,他呆怔地看著,剛才還一如既往想要死,此刻卻又在溫情中散發著柔媚的輕笑的蘇雨辰: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東西轉來了,自己拿她真是一點轍也沒有了。
蘇雨辰哀歎了一聲,「看來,奴婢又是自作聰明,自做多……皇上,奴婢什麼也不說了,奴婢知道奴婢太膽大妄為了,您看吧,您決定吧,是想殺,還是想剮,都隨你,與其讓別人害死毒死,還不如死在皇上的刀下,也算是名追千古了。」
「是名垂千古。」趙恆下意識地糾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