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就犯,你這幾天可不許跟他鬧意見,要格外的柔順,盡量地誘惑他,卻又不能讓他得手,調足他的胃口,知道嗎?」聶祈寒胸有成竹地吩咐。
男人嘛,只要喝了酒,再加點催情的藥物,在那麼昏暗的光線下,在自己的臥房裡,哪可能不跟妻子親熱?
只要他們上了床,一切就搞定了。
咦?為什麼聶祈寒心裡想什麼,我居然可以看得到?
我怔怔地望著他。
哼,莫不是這丫頭被姓沈的迷住了,又貪圖王府的錢財和王妃的頭銜,所以不想放手?
可惜,這卻由不得她!
不過,現在還不是跟她翻臉的時候,得想個法子哄哄她。
「無敵,你放心,」聶祈寒的嗓子放得很柔:「你立了這個大功之後,師傅一定把可鳳的解藥給你。看是你想嫁給七王爺,還是想帶著可鳳離開紅袖宮,師傅隨你挑,好不好?」
難道,我的法力開始恢復了?
想到這裡,我呼吸一窒,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好了,你慢慢想,師傅先走了。」見我一直不吭聲,聶祈寒自覺無趣,拍了拍我的肩膀,匆匆地走了。
「小婭,」羽衣顫巍巍地站在門口,扶著門框望著我:「你放心,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你和靖王爺的事情。」
「什麼事情那麼嚴重,會對不起我和小婭?」
「靖王爺~」羽衣粉臉一紅,慌亂地垂下了眼睫。
平南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我倏地回頭,平南微笑著站在院外,一身淺藍色的長袍,隨興而灑脫。
他來了多久了?有沒有聽到聶祈寒跟我的對話?
「怎樣,今天好些了沒有?」平南目不斜視,狀似沒有看到我,筆直地走向羽衣。
可是,我卻分明聽到他心裡在說:老天,小婭穿這件紫色的裙子真美,好想抱著她,狠狠地親個夠。
好啊,原來他每天假裝對我視而不見,心裡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我的臉刷地紅了,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了起來。
羽衣安靜地坐著,平南替她號脈,號完了,我照例擰一條毛巾給平南擦手。
他沒有看我,漫不經心地接過毛巾擦了擦手,把毛巾還給我時,修長的指尖若有意似無意地輕輕地劃過我的掌心,停留了半秒鐘,便若無其事地收回。
不要臉,他,居然渴望我用手……
我的目光下意識地朝他的身下瞄去,臉燙得可以煮熟雞蛋了。
「小婭,你很熱嗎?」羽衣突然出聲。
「嘎?」我受驚,銅盆光當掉到地上:「不,不是的……」
「你先出去吧,反正也幫不了忙,別在這裡添亂。」平南終於瞟了我一眼,眼底裡藏著我昨天還看不懂,甚至為之憤怒,今天卻忽然明白了的光芒。
因為我在這裡,他心猿意馬,滿心的H色思想,腦子裡只有限制級的畫面,哪有心思替羽衣診治?
所以,他不是真心趕我,他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我懷裡像揣著小鹿,慌慌張張地跑出去,站在院子裡撫著狂跳的心臟,怔怔地發呆。
老天,這實在是太刺激了!
如果不是有那麼一點靈力,打死我也沒有辦法想像此時平南的心理?
哦,真是太丟臉,又太讓人熱血沸騰了!
這比世上任何催情的藥物更要人命!
「想什麼呢?」平南驀然出聲,把我嚇了一跳。
我猛然回頭,臉紅得一塌糊塗。
「怎麼了?」他伸手過來探我的額,聲音裡不無擔憂:「不會真的發燒了吧?」
「別~」我伸手揪住自己的衣領。
因為,他覺得暈生比頰的我很可愛,很性感,正想著撕開我的衣服,吻我漂亮的鎖骨。
「你幹嘛?」他挑眉。
我呻吟一聲,雙手抱住胸:「不要~」不要亂想,更不要亂摸!
「你怎麼了?前言不搭後語?」平南大惑不解。
你他媽才神經病呢!
嘴巴裡講的是一套,心裡想的完全是另一套,我差點被你搞瘋了!
我真想破口大罵,但身體卻綿軟無力,突然發現兩隻手根本不夠用。
因為這個時候,擋哪裡都不合適了。
「算了,我回去了。」他神情懊惱,臉色陰沉地告別。
OK,總算想了點正經事,讓我不再尷尬。
「平南~」我叫住他。
「什麼?」他回過頭。
「我回去拿幾件衣服,一起走吧。」
「真的?」他眼睛一亮,驀地提高了聲音。
我拷,真想斃了他!
我懶得理他,越過他埋頭疾走。
「我騎馬來的~」他喜滋滋地趕上來,牽住我的手,一握住就再也不肯放開。
「不要啦,大街上共騎,人家會說閒話!」我漲紅了臉。
「不會,入夜了,沒什麼人。」他不由分說,抱著我飛身上了馬。
我沒說話,因為再也說不出來,他的驕傲正熱烈地抵住我……
我虛軟地躺在他的臂彎裡喘息著,幸福甜蜜的感覺象海浪一般漫捲了我的全身。
「累了?」平南低低的笑聲從頭頂傳來,結實的手臂緊緊地擁了我一下,彷彿要把我嵌入他的身體,嵌進他的生命。
「平南?」我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前畫著圈圈。
「嗯~他捉住我的手,送到唇邊慢慢地親吻。
「平南~」我往他懷裡再擠了擠,緊緊地偎住他。
「嗯?他輕輕吸了口氣。
「平南……」我環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胸膛,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幹嘛?」他輕笑,垂首吻了吻我的發。
「假如,」我慢慢地強調:「我是說假如~」
「嗯哼~」他替我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假如有一天,」我試著用玩笑的口吻,很輕鬆地問:「你發現我不見了,會不會到處找我?」
「什麼意思?」平南怔了一下,手停在我的頭頂。
「就是假如嘛~」我有些不安,更緊地抱住了他。
我當然可以望著他,籍由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內心。可是,我不敢,我沒有勇氣,我怕自己會哭出來。
「你幹嘛要沒事找事啊?」他笑著擰了一下我的耳朵,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道:「聽好了,要是你再不辭而別,我絕對不會再去找你。」
「真的?」我微微哽咽,心底掠過一絲抽痛。
「怎麼,以為我做不到?」他沉下嗓子,裝得十分嚴厲:「要不要試試看?我其實是個很冷酷的人,惹急了,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我半天沒有吭聲,眼淚默默地流下來。
明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明知道他並不是真心的,可心裡為什麼還那麼痛?
原來,光是想像,離別已經那麼痛苦。
那麼,當那天真的來臨時,我該怎麼辦?
「咦?」平南的胸膛被我濡濕,吃了一驚,伸手來抬我的下巴:「哭了?」
「沒有~」我賴在他懷裡不起來,顫抖的嗓子卻出賣了我的情緒。
「傻瓜,」平南又氣又笑又有些心疼地摟住我:「不是在說笑呢,你當真了?」
「不是~」我哭出聲來。
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很獨立,很瀟灑,從來也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軟弱的時候。
提不起,又放不下,猶豫不決,真的不像以前的江小婭。
「小婭?」平南坐起來,執意要我抬起頭,漆黑的眼睛裡佈滿濃濃的疑惑:「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還是說,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說到最後一個字,他的手臂下意識地把我圈緊,眸光變得凌厲起來。
「沒有~」我低聲否認:「只是,昨晚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平南怔住:「什麼夢?」
「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棵曼陀羅了……」我瑟縮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我沒有說謊,自從那天月老他們走後,我每天晚上都夢到自己在平南的眼皮底下變成一株曼陀羅……
「嘎?」大約從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荒謬的話來,平南的表情十分錯愕:「變成曼陀羅?你?」
「嗯。」我倍感難堪。
原來,把壓在心底最深的恐懼向他坦白,是這麼的艱難。
我摒住呼吸,幾乎不敢去猜測他的反應。
「哈哈哈~」他抱住我,驀地爆發出一陣大笑。
「平南!」我滿腹心酸,眼中淌下淚來:「不許笑~」
想不到,我的痛苦,我的掙扎,在他的眼裡居然這麼可笑?
「哈,好,我不笑~」看得出來,平南竭力想忍耐,結果卻破功,笑得前仰後合,幾乎岔了氣:「哈哈,可是,小婭,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沈平南!」我自尊大傷。
「小婭~」平南好容易止住笑,親暱地附在我耳邊低語:「你是被我說的話影響了吧?因為那個會變的胎記,嗯?」
「我懶得理你~」我惱羞成怒,用力推他。
「哈哈哈~」他開心地大笑,用力把我摟緊,狠命親我的背:「小婭,你真的好可愛……」
「什麼意思?」我用力掙扎。
「放心,」平南翻身壓住我,雙目灼灼地看著我,眼底漾滿濃情:「就算你真的變成一株曼陀羅,我也一樣會愛你。不,我會加倍地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