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210 替身代嫁
    我默默地靠在車窗邊,看著外面紛擾的街市,腦子裡亂轟轟的。

    熙來攘往的人群,食物的濃香,脂粉的清香,混和的汗臭味飄在空氣裡;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孩子的哭泣,女人的高聲怒罵,人們的喧嘩,遠處還有不知誰家的惡犬在狂吠……

    七天,外面的世界依舊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遠地交替往復。可我的生活,卻已發生的翻天覆地變化。

    馬車直奔城外,很快便把城市的繁華與喧鬧拋在了身後。

    探頭一瞧,居然是通往報國寺的路,我不禁啞然。

    早上才費盡心機從這裡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又返回來,真不知我跟報國寺之間有著怎樣的緣份?

    快到報國寺的時候,從迎面飛奔過來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兩車交匯的那一瞬間,對面的車簾突然掀開,聶祈寒握了我的臂低喝一聲:「走!」

    我來不及多想,已被他帶著咻地躍進了對面那輛馬車,與此同時,那輛車裡有一男一女與我們擦肩而過,四人互換了馬車,而兩輛車子並未做停留,繼續朝著各自的方向前進。

    在路人看來,並沒有絲毫異狀,甚至連跟隨在那輛車後的一長串侍衛都瞧不出任何異樣,而我卻已折返回京了。

    奇怪,聶祈寒究竟在搞什麼鬼?

    半小時後,馬車在數十名大內侍衛的保護下,浩浩蕩蕩地駛入了皇宮大內,停在了琉璃院內。

    「恭喜公主,賀喜公主!」八名身穿粉色宮裝的宮女笑盈盈地迎了上來,攙著我的臂,把我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公主?我頓時懵了。

    我什麼時候變公主了?

    難道周皇后又同羽衣一起沐浴,發現她是假的,聶祈寒不得已,這才把我換了回來?

    可是,不對啊!公主是什麼身份?又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更不是小狗小貓,弄錯了,換回來就是。如果真的出了差錯,聶祈寒是要掉腦袋的啊!

    我滿心疑惑,瞥了聶祈寒一眼。

    今天的他依舊是一身白衣勝雪,只在長袍外套了一件鑲著紅邊的深藍的馬甲,襯得人如玉樹臨風,俊逸不凡。

    他一臉笑意地看著我,目光中透出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神色中更是一種吾家的女初長成的欣慰……

    不對,不對啊!

    明明是羽衣要嫁人,怎麼她們幫我梳洗打扮?

    聶祈寒把我和羽衣掉包,費盡心機把羽衣送進宮,大力促成羽衣跟平南的婚事,到了最後關頭,又使一招瞞天過海之計,把我跟羽衣對掉回來?

    他這樣做,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等一下!」我突然開口叫停。

    「公主?」喜娘驚訝地望著我。

    「我有話跟我哥說。」我望向聶祈寒。

    「公主跟護國公感情真的好呢~」喜娘鬆了一口氣,笑盈盈地退到一旁。

    「羽兒,怎麼了?」聶祈寒上前,溫柔地牽起我的手,含著笑的美眸裡卻蘊藏著風暴,警告我不要多事。

    「大哥~」我柔媚地喚了他一聲。

    「瞧你,」聶祈寒傾身,捋了捋我頰邊的散發,薄唇貼著我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問:「什麼話,快說!」

    「我捨不得你嘛~」我抬輕拭眼角,壓低了聲音道:「想要我安份地嫁過去,必需把小鳳送進靖王府。」

    「你!」

    「謝謝大哥~」我回眸一笑,清楚地聽到身後一片吸氣聲。

    她們七手八腳地把我簇擁進屋,然後大家不由分說,將我按在椅子上,淨臉,梳頭,化妝……我暈暈乎乎,完全沒有任何掙扎和抗議的權力,只能任人擺佈。

    可這時已容不得我多想,一陣香風撲過,柔軟的紅綢已覆上了頭,眼前已是一片紅光。

    怦怦怦,九聲炮響,鑼鼓喧天,鞭炮陣陣,像是開了閘的水,外面已轟地鬧了起來。

    「吉時到,該上轎了!」混亂之中,也不知誰塞了一顆蘋果到我的手裡,幾隻手伸過來,扶著我便往外走。

    也不知出了幾道門,有宮中的嫫嫫領著我拜了祖先,又分別叩拜了周皇后,皇帝老兒……周皇后拉著我的手,泣不成聲。

    我心下尷尬,又蒙著蓋頭,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周圍人聲鼎沸,熱鬧得不得了。任人支使著象只焦頭爛額的蒼蠅在宮裡亂竄了個把時辰,這才終於又坐上了公主的鸞轎。

    穿街過巷,一路上前呼後擁,萬人空巷,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才落下轎來。

    「新郎踢轎門!」司儀高聲唱禮。

    透過蓋頭,只瞧見一雙青色緞面的厚底官靴緩緩地移到了我的跟前。

    那一瞬,我的心臟怦怦狂跳著,激動得幾乎無法呼吸。

    平南,是你嗎?

    你知道現在坐在轎中的是我嗎?

    那雙青色的靴子在轎前停了下來,半晌未做任何舉動,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只聽到風吹著彩綢嘩嘩地響。

    「駙馬爺,快踢啊~」司儀催促。

    靴子慢慢地抬起來,在轎簾前,虛晃了兩下,又縮了回去。

    「好啊~」叫好聲與呦喝聲轟然響起,週遭又恢復了之前的嘈雜與混亂。

    喜娘攙著我下了轎,塞了一塊紅通通的綢緞到我的手裡。

    觸手絲滑,香氣馥郁,清清冷冷的貼在我的手心裡,像平南溫柔的撫觸。

    想到在紅綢的那一端,繫著那個我跨越了千年的時空與距離,歷經了各種生生死死的波折才終於找到,並傾心相愛,以身相許的男人,甜蜜和幸福象海浪般漫湧而上,濡濕了我的眼眶……

    「禮成,送入洞房~」一聲悠長的呦喝,宣告著我們的婚姻得到認可。

    喜娘攙著我,行走在寬寬的青石板路面上。滿院的大紅燈籠,令整個王府都蒙上了一層紅雲,透著濃濃的喜氣。

    我忍不住駐足,在喜娘驚訝地抽氣聲裡,悄悄地欣開了蓋頭,回眸。

    平南身穿大紅的蟒袍,更襯得他紅光滿面。

    他自在地穿梭在賓客之間,接受著眾人的恭維,痛飲著香醇的美酒。在明亮的燈光下,在喧囂的人群裡,他是那麼的挺拔出群,卓爾不凡。

    不知賓客裡誰說了一個笑話,大家都轟然大笑,而平南笑得尤其放肆而張揚。那笑容是那麼地冷漠與傲慢,與今夜的氛圍格格不入,卻偏偏讓他更添了幾分誘惑人心的魅力。

    「公主~」喜娘壓低了聲音悄然提醒我:「新娘子是不能自己揭蓋頭的。」

    我淡淡一笑,輕輕地放下紅綢,隔開了與平南的距離:「走吧~」

    高燒的紅燭,貼滿了喜慶吉祥圖案的窗戶,新房裡桌上擺著精緻的菜餚,和一盤四色喻意著早生貴子的紅棗,花生,蓮子糖和桂圓糕,看上去都是那麼可愛,讓我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

    夜,漸漸的深了。夜風隱隱傳來絲竹器樂和觥酬交錯之聲,中間還不時夾雜著陣陣的轟笑打鬧之聲——那狂歡好像還要持續很久。而那個早應該出現在新房的男人卻蹤影全無。

    我並不著急,靜靜地端坐在床頭,一聲不吭,表現出公主應有的端莊和大度。

    他來得越晚,證明他對這樁婚事越反感。事實上,他如果表現得太迫不及待,我肯定不會輕饒他!

    喜娘漸漸有些不安,握著兩隻手焦急地在新房裡來回踱步,不時走到門邊側耳傾聽,卻又礙於我的情緒,不敢走出房門眺望。

    最後,實在是等不了了,只好附到隨侍的宮女耳邊,命她們去催請。

    想一想,古代的女人還真是悲哀。只能憑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要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如果,剛好那個男人心有所屬,就連洞房都要人請才肯來入,更有甚者,有的請都請不來,那種辛酸的滋味,真的不足為外人道。

    「小翠,給我杯水。」我低聲吩咐。

    從早上出洞到現在,我滴水未飲,粒米未進,雖說昨天吃了一顆冷香丸,但後來練了會劍,再陪平南瞎折騰了一陣,早已唱了空城計。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嘴裡也幹得要冒煙。

    為了保持公主的優雅,飯是不能吃的,但是水總可以喝一杯吧?要不然,這古代的新婚規矩簡直就太不人道了。

    「是。」小翠應了一聲,遞了一隻杯子到我手裡。

    我嫌礙事,掀開蓋頭一口氣喝光,再順便瞟了一眼房裡的沙漏,發現已是二更天了。

    「小翠,更衣。」我淡著嗓子吩咐。

    算了,他不來,虛度了新婚夜,那是他自己的損失,老娘反正不侍候了。

    「公主~」喜娘和小翠嚇得臉色白了,齊齊叫了一聲:「萬萬不可!」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從聲音聽來,來的遠不止一個人。

    難道,他們連公主的洞房也要鬧?

    「駙馬爺來了~」小翠和喜娘對視一眼,歡喜得跳了起來。

    那樣子,好像平南是她們苦候才至的夫君一樣。

    我不禁莞爾。

    好吧,能不能有一個甜蜜的新婚夜,就看平南能不能認出我了。

    否則的話,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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