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193 春夢無痕
    然後,彷彿一夜之間,春天來了。

    雖然還未到花開的時節,但是氣候已明顯變暖,冰雪消融。

    今夜明月高懸,今夜火樹銀花,今夜車如流水馬如龍。

    相對於京城的熱鬧暄嘩,報國寺這邊就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了。

    我拎了一罈好酒,慢慢地獨行於陡峭的山道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現在的樂趣,只剩下每月的初一,十五去飛雪崖下探訪那盆長在懸崖峭壁的曼陀羅了。

    在這萬家燈火,世人同歡的日子裡,它,自開自香,獨自盛放,想必也是寂寞的吧?

    再拐過這道小山梁,就可以看到飛雪崖了,我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然而,轉過去之後,我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排排各種顏色,各種造型的宮燈,如一朵朵絢麗的鮮花,盛放在懸崖絕壁之上。

    一條高瘦挺撥的身影,斜倚著岩石,懷裡抱著一隻酒罈,腳下,東倒西歪地躺著一溜大小各異的罈子。濃烈的酒氣順著山風撲面而來,麻醉了我的感官。

    平南,居然是平南!

    闊別一個多月,初次見面,他似乎清瘦多了。

    剛毅的下巴尖尖地削下來,似一柄鈍鈍的刀子驀地插進毫無防備的我的心臟。

    痛,好痛。我真的不知道,再看到他,心會這麼痛!

    淚意,倏地湧進了眼眶。

    平南,他不在他的靖王府裡歡慶節日,卻在這危巖之上豪飲烈酒,祭奠逝去的愛情?

    最初的慌亂過後,我下意識地轉身想逃。

    顯然,他還不夠醉。

    「誰?」因為我的足音還是驚動了他,隨著一聲低叱,一條黑影倏地越過我的頭頂,我鼻子一痛,已撞進了一個堅硬而熟悉的胸膛。

    「十七,是你,你終於來了?」他緊緊地箍著我的腰,赤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地瞪著我,鼻中噴出濃濁的酒氣。

    近距離地看著他,他的憔悴和痛苦更加無所遁形。

    他眼底的狂喜是那麼清晰,他臉上的思慕是那麼明顯,他的心跳那麼急促而熱烈,他的歡喜是那麼深切……

    「我~」抖著唇,否認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十七,我知道,是你,你沒有死,是不是?」平南緊緊地擁著我,語無倫次,顛顛倒倒地說著:「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會死,你不會拋下我。你喜歡我,你捨不得我,你說過愛我的,是不是……」

    「平南~」我微微顫抖,眼淚滾下了眼眶。

    「十七,你哭了?」他的手狂亂地撫上我的頰,觸到濕熱的臉寵,不禁慌了:「不要哭,是我錯了。我讓你受委屈了,我不應該拿你的婚姻跟七哥打賭,你原諒我,好不好?」

    婚姻,他提到婚姻,我悚然而驚。

    江小婭,你在幹什麼?對他而言,你已經是個死去的靈魂。

    他馬上要娶羽衣了,他不再屬於你,你何必再讓他混亂?

    「靖王爺,你弄錯了~」我強自鎮定心神,抬手,輕推他:「我是疏影,雲疏影。」

    「疏影?」他一呆,怔怔地放開我,混濁的目光在我臉上快速地溜了一圈,眼底湧起憤怒:「疏影是誰?不是十七,你來這裡做什麼?滾開,不要妨礙我跟十七見面~」

    「平南~」我心中一痛,淚流得更急。

    「十七,」平南放柔了聲音,慢慢地靠了過來:「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根本不是什麼疏影,你就是十七,對不對?你存心要讓我急,你氣我騙了你,你不服輸,所以,你想報復我,對不對?壞丫頭,壞丫頭~「

    「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疏影……

    可是,在他熱切的注視下,我的聲音變得微不足道,消散在風裡。

    「你知道,我在外面遊蕩了七年,一直不肯回歸家族。因為我厭倦那種爾虞我詐的日子,討厭那種浮華虛幻的生活,更不願望象父王和娘親一樣,因利益的驅策結合在一起。我渴望自由,渴望找到一段真正的兩心相許的感情……」平南安心了,抱著我,像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再也不肯鬆手。

    「可是,遊蕩了那麼長的時間,卻一直沒有找到那個理想中的生活。所以,我漸漸有些自暴自棄。當七哥發現我的時候,很希望我可以重新回到父母的身邊。因此,他才跟我訂下那個賭約。或許一開始,我的確是因為跟七哥的賭約才刻意地接近你。但是,後來的相處,卻讓我一點一點慢慢地喜歡上你。十七,你相信我,我真的愛你……」平南的臉上顯出一絲朦朧的紅暈,聲音裡帶著點罕見的羞赧和淡淡的甜蜜。

    「別說了,不要說了~」我痛哭,揪著他的衣襟,淚濡濕了他的手背。

    「好,好,」他驀地收緊了臂,似被烙鐵燙到,急切地安撫著我:「你不喜歡聽,我就不說~只要你再也不離開。」

    遲了,平南,一切都太遲了!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我不再是十七,我也厭倦了那個虛假的,滿嘴謊言的十七。

    我們之間已經堆積了太多的欺騙,有太多的利益糾纏,牽扯到太多的恩怨情仇,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那種純真無偽。

    我偎在他的懷裡,哭到聲嘶力竭,不能自已。

    「十七,你怎麼了?」平南滿臉茫然,搓著手焦灼地望著我。

    「平南~」我抬頭,淚光盈盈:「我走了,你要好好待羽衣~」

    「不,不要走~」他大急,用力把我拽了回來,俯頭狠狠地吮住了我的唇:「不要,我不准,不許!」

    「啊~」我驚呼,腳下踉蹌,倒退了幾步,重重地撞到路邊的大樹上。

    平南逼過來,不給我喘息的時間,強壯的身體將我狠狠地壓在樹幹上,溫熱的舌頭像有魔力:「十七,我好想你,你不要走,求你……」

    「平,平南……」我驚呼,面紅耳赤。唇被吮住了,那刺刺的鬍髭,扎痛了唇邊的皮膚。

    我心頭一震,身子電麻,嘴被熱燙燙的堵住了,身體被放火了,親暱潮熱的滋味,充塞了我的唇齒,醇酒的芬芳從嘴裡溢出來,流進我的心坎。

    他混亂地訴說著情話,他的力氣是那麼大,他的心那樣滾燙……我又心酸又心痛,漸漸地放棄了抵抗,隨著他一起沉淪。

    算了,就當是我欺騙他,害他傷心欲絕,墜入痛苦的深淵的一次補償吧。就讓他當成一場春夢,一次醉酒的臆想,醒來,一切了無痕跡……

    我閉著眼睛,意識渾沌,背部被樹幹硌得生疼。

    「平南~」我呢喃著,開始沉淪。

    「十七~」他火熱的唇吮上我小巧的耳垂,輕輕含/吮,再順著脖子一路蜿蜒而下,吻上我的鎖骨……

    樹影婆挲,月色如銀,低低的喘息在絕壁上肆無忌憚地迴響。

    我微瞇起眼睛,看見他健碩結實的身體,古銅色的肌膚在皎潔的月光下,散發著近乎妖魅的光芒。

    他突然停下來,定定地望著我,輕輕地眨著眼睛。那一瞬,他的目光那麼清澈,那樣深情。我心跳飛快,幾乎以為他的酒醒了。

    「十七,不要怕~」他望著我,忽然溫柔地低語。

    我來不及意會,一陣撕裂的疼痛已傳來。

    我皺眉,努力忍受著那份陌生的侵入感,忍受著那份陌生的痛楚和不適,汗水和淚水一起淌落臉頰,滴到他的胸膛上。

    「啊~」我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攀住他的背,呻/吟逸出唇齒。

    「十七~」平南受到鼓勵,呼吸變得又粗又重。

    我抓緊他背脊呻/吟,心靈深處似有一把火燒開,把理智都焚燬,只想緊緊地束縛著他,包裹住他。

    快捱不住了,我的呼息,隨著他越來越緊迫的衝擊,漸漸狂亂,身體不受控制地收緊。

    我睜眼,望著他,瞳眸潮濕,氣息紊亂地哀求:「平,平南……」

    當一切歸於沉寂,平南心滿意足,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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