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165 羽衣番外(一)
    紛紛揚揚的雪花,到傍晚時分終於停了。

    羽衣瞧著天氣轉好,心中暗暗高興,吃過了晚飯,便回了房,借口身子不適,早早地睡下了。只留了一個小丫環在裡間侍候著,餘下的幾個大丫頭在外間做著針線活低低的笑語隱隱約約地傳來。

    好容易挨到戌時,翠兒支持不住,坐在桌邊撐著頭打起了瞌睡,外間的聲息也漸漸沒了。

    羽衣掀被下床,躡手躡足地蹭到門邊,輕輕推開一條縫,四個丫頭或或坐或靠,東倒西歪地躺了一屋。

    窗下那只麒麟銅香爐裡,特製的瑞腦香正裊裊地往上冒著白煙,估計再燃個三四個時辰綽綽有餘。

    她微微一笑,從櫃子裡拿了夜行衣出來換上,外面裹上一件深色風衣,打開窗子躍了出去。

    再過幾天聶祈寒就會從青州回來,不乘這個時間去找十七聊聊,以後哪有機會?

    想到聶祈寒,她的唇邊不由泛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大家都說聶祈寒是個冷漠絕情的男人。

    可是,她卻一直認為他的心很溫暖。

    因為十幾年來,每一次當她徘徊在生死的邊緣的時候,總是他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

    記得第一次從死亡邊緣回來,剛恢復知覺,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影像,就是他斜靠著床柱,疲倦地閉目養神。淡淡的青髭橫生在他的下巴上,讓俊美得猶如仙人的他,看上去憑添了幾分男人的氣概。

    說實話,那時的聶祈寒其實並不優雅。

    事後回想,那甚至是她印象中見過的最憔悴的聶祈寒。

    也不知為什麼?就是那一眼,她深深地愛上了他。

    十七罵她缺心眼,少根筋,傻到無可救藥。

    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在聶祈寒的身上挑出缺點來。

    他或許有些偏激,那是因為他的心裡有恨。

    在他那冷傲華美的外表下,隱藏著一個孤獨寂寞的靈魂。

    雖然他從來也沒有說過,但她就是知道。

    他的心裡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他的身上背負著極深的仇恨。

    所以,他總是冷漠地對待世人,與人保持著距離。

    在這個世界上,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就連那些與她生死與共的姐妹,嘴裡尊他為師傅,背後卻都在詛他去死!

    他總是高高在上,與世隔絕,冷冷地俯瞰著芸芸眾生。

    她很想替他分擔,想要抹去那鎖在他眉尖的那點冷漠,想溫暖那絕美卻冰冷的容顏。

    人人都說紅袖宮是個神秘又冷酷的地方,江湖人士說起紅袖宮,幾乎到了談虎色變的程度。

    可是,她真心地喜歡紅袖宮。

    自從傳出她有可能是龍御的公主的謠言之後,十七和無情好像都跟她疏遠了。

    那種感覺,比出島後執行了第一次任務,那場差點讓她喪了性命的大病初癒後更不安。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清醒過來後,她一切恢復正常,唯有在絕情島的那些可怕的過去,忘得一乾二淨。

    只除了十七。

    她記得那雙在她孤單和害怕時,總是牽引著她的那雙小手。

    記得那個話不多,卻總是在關鍵時候挺身護衛著她的絕色女子。

    也就是那場病,徹底地改變了她的命運。

    聶祈寒不再讓她執行任務。

    她換了一個名字,搖身一變,成為了青州首富聶祈寒的胞妹聶羽衣。從此告別了刀頭舔血的生涯,過上了綿衣玉食,養尊處優的生活。

    對此,她並不快樂。

    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搜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

    可惜,礙於身份的關係,這一年多來她與十七聚少離多。

    十七總是來去匆匆,跟她的話越來越少,兩個人似乎越來越疏遠。

    想到上次她好不容易擺脫掉無情的跟蹤,偷偷溜到鎖情樓。

    原以為十七會跟她一樣的開心,哪知道她話不到三句,就趕她走人。

    這讓她很失望。

    她本來想向以前一樣,膩著她撒嬌,兩個人相互說說女兒家的心事——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她說,十七隻默默地傾聽,偶爾冷冷地批評她不切實際。但是,那樣的嘲諷卻隱隱透著關心,讓她有種莫名的幸福。

    不知為什麼,這次的十七,讓她感覺到很陌生,也讓她隱隱產生了恐懼。

    她很怕跟十七之間最後會變成相對無言。

    她更怕,怕聶祈寒回來後,會把她變成真正的公主。

    他完全有這個能力,她知道。

    一旦他下了決心要做一件事情,他總是會想盡一切辦法達成目標。

    就好像,他把自己變成聶祈寒,把她變成聶羽衣。不但騙盡天下人,就連她都時常生出恍惚,以為自己真的就是聶羽衣!

    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所有的事情都按著他的計劃前進。

    她並不稀罕那個公主的光環,甚至害怕這個結果。

    因為,這意味著她再也無法守在他的身邊。

    候門尚且深似海,這皇宮一入,她哪裡還有自由?最是無情帝王家,自古以來深宮就是權力傾軋,勾心鬥角的名利場。隨時都會喪命,哪裡還有幸福可言?

    所以,她想要找十七,商量對策。

    如果可能,她希望十七可以做那個公主。

    反正,她們原就長得有八九分相似,只要她們自己不說,誰分得出來?

    站在鎖情樓外,她很快地辯認出玲瓏居的位置。

    軒窗半掩,昏黃的燈光流洩而出,一條纖細的身影隱隱綽綽地印在窗簾上。

    咦,不對?

    似乎出什麼事了?

    那影子不停地走過來走過去。

    這可不像十七了,她向來冷靜沉著,遇事不慌的。

    所以,她一直覺得即使是天塌下來,只要有十七在,就一定可以解決。

    她心中微訝,提氣一躍,推窗而入。

    「小鳳~」她還沒來得及問話,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已悄無聲息地遞到了她的面前。

    「飛鷹,把劍放下,別嚇壞雲姑娘。」花廳裡,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貴公子,手搖折扇,似笑非笑地睇著她:「姑娘真是個趣人,回自己房裡不從門走,從窗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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