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145 平南番外(七)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桿。

    雲謙上朝去了,只扔了一疊銀票在桌上。

    看來,他對找出傳說中十七表妹,還未死心。

    是,如果我是雲謙,見了疏影和羽衣這兩個丫頭,怕也不會放過吧?

    骨肉親情,原是永遠無法抹殺的。

    只是,我卻始終不太相信永福尚在人間。

    畢竟當年她只有五歲,且從小養尊處優,溫室裡的花朵,怎堪忍受這麼多折磨?

    但是,瞧著雲謙這麼熱心地為了永福的歸來做著努力,這一瓢冷水我又怎麼忍心潑得下去?

    罷了,左右無事,便替她去鎖情樓跑一趟也沒什麼大不了。

    疏影姑娘不在,只有一個伶俐的丫頭。

    原本以為讓雲謙抱著如此大的希望的疏影姑娘,她的閨房會有所不同。

    瞧過了,卻不免有些失望。

    怎麼說也是一個紅牌,薄有才情,她的房裡怎麼可以佈置得那麼浮華艷麗,極盡奢華之能事,一點風雅也無?

    竟是完全不加掩飾,擺明了就是一個銷金窩。

    真真俗不可耐。

    我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原就不抱希望,現在更是興致缺缺。

    我皺了皺眉,萌生退意。

    「好險,差點被媽媽發現。可鳳,你快出來幫我搬這盒子……」清脆的女聲如珠撞玉盤,語調輕快,帶著點嬌憨。

    我不禁呆住,這語氣,這聲音緣何如此耳熟?

    大踏步掀了簾子出去,雲疏影抱著一隻半人高的錦盒,站在花廳裡,白皙的頰上染著兩抹紅雲,見到我,大大的美眸裡流轉著驚詫。

    是,我在期盼什麼?

    十七怎麼可能到這裡來?

    「小鳳,把這花瓶收起來。」雲疏影恢復了傲慢,聲音裡的嬌憨也不復見,望著我的眼神淡漠而疏離。

    顯然,她不屑於和我這樣一個身份低微的侍衛打交道。

    我眉心一跳,不對。

    方才在裡間時,她分明叫的是可鳳,這會子功夫可改成小鳳了。

    我不動聲色,瞧著小鳳吃力地把花瓶抱了進去。

    不對,除了花瓶,盒子裡應該還有別的東西。

    「疏影姑娘好雅興,花瓶還親自去挑。」我語帶譏誚。

    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嬌娘,抱著那麼沉的盒子上到三樓,居然連大氣也不喘?

    看來,她的身上還有一些功夫底子。

    「沈公子有事?」她語氣不耐。

    「王爺最近公事繁忙,恐怕不能陪著姑娘了。」我按照預先想好的台詞,淡淡地交待著場面話:「不過,姑娘放心,你的一應支出,都算在王爺身上。」

    「真的?」她明眸一亮,立刻向我伸出一隻白玉似的手掌:「盛慧,五百兩。」

    奇怪,瞧著她眼底深處透著的狡黠,我忽然又想起了十七。

    每次只要聽到有銀子,她的眼睛也都是這麼亮……

    「怎麼,沈侍衛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她一臉的嘲弄。

    「那只花瓶,要五百兩麼?」我斂了斂心神:「那行,明日稟了王爺再補上。」

    「行了,」大約是沒有拿到現銀,她眼中的光芒斂去,沉下臉下逐客令:「王爺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離我很近,近得我能聞到她身上的淡香。

    那種香氣,似曾相識。

    「姑娘買的花瓶,不知可否借我一觀?」我心中一動,不想就此離去,隨便找了借口。

    明明是陌生的臉,為什麼我總是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

    沒有想到,為了那只花瓶,她會與我起了爭執,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拿給我瞧?這越發引發了我的疑惑。

    小鳳見氣氛僵持了,胡亂拿了一隻瓶子出來頂缸。

    我笑,她們還真是把我當傻子胡弄呢?

    她想訛雲謙的銀子我不管,反正那傢伙錢多得花不完。

    但就算是要我賣個人情給她,至少表面功夫也得做足吧?

    「行,沈公子要瞧著我可疑,不如將我房裡挨個搜一遍吧。」

    小鳳領著我在房裡轉了一圈,又往陽台上走。

    我的目光落到了轉角的那枝梅花上。

    她,也愛梅花?

    她與那個自稱盜花釀酒的十七,究竟有無聯繫?

    「看完了,可以走了吧?」她眸光冰冷。

    「告辭。」我懷揣著重重疑慮,默然而回。

    走了一趟鎖情樓,卻添了滿腹的疑雲。

    「平南,你怎麼才回?」雲謙散了朝,在我房裡等我。

    「雲謙,你沒別的事做了嗎?」我冷聲嘲諷。

    這傢伙,以前不這麼粘人的。

    「喂,我關心你,不知好歹。」雲謙用那柄萬年不離身的破折扇指著我的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

    「一個王爺,成天圍著一個侍衛轉,傳出去,不怕別人起疑?」我蹙眉,並不領他的情。

    「誰敢多嘴?」雲謙傲然睥睨:「我砍了他的腦袋。」

    「你能堵悠悠眾口?」我冷哧。

    「那就由得他們說,」雲謙滿不在乎,一臉情深意重:「為了你,我豁出去了!」

    「沒事的話,早點滾。」我不耐,轉身進了房。

    我並不相信十七那套集雪釀酒的說詞。

    暗地裡期盼著夜晚快點來臨,或許,今晚夠幸運的話,還可以遇到她?

    慢著,她來不來,我見不見她,有什麼重要?

    我為什麼這麼在意?

    「平南,」雲謙不肯走,跟著我進了房:「你見過了疏影,有什麼感覺?」

    「跟普通的花魁沒什麼區別。」我實話實說:「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她比別人更貪婪,而且不加掩飾。」

    「說得對!」雲謙猛然敲了一下桌子:「而且,你不覺得她那個丫頭很有來頭?」

    「你說可鳳?」我隨口問。

    除了人比較機靈,別的我倒沒什麼感覺。

    「喂,人家叫小鳳。」雲謙不滿地糾正:「可鳳可不是人人都叫得的。」

    「不就是一個名字?」我笑。

    看不出可鳳比小鳳強在哪裡?

    「區別可大了,」雲謙很不屑地看著我,彷彿我是個白癡:「小鳳只是個丫頭,可鳳可是名動洵陽的第一名妓。她的才情,遍數王朝青樓,幾乎無人能出其右。你在洵陽呆了那麼久,竟然連她都不知道?」

    那也沒什麼了不起。

    不過比別人多念幾句書而已,並不能改變她是個風塵女子的事實。

    「是嗎?」我淡淡地道:「不知是不是聽錯了?疏影姑娘剛進門時,好像叫她可鳳,後來見到我,改了口。」

    「真的?」雲謙卻很激動:「你確定?」

    「不確定。」那時我心神恍惚,以為進來的是十七,聽錯了也說不定。

    「喂,你怎麼如此不負責任?」雲謙大為不滿。

    沒辦法,我對這件事本來就興趣缺缺。

    「是不是可鳳有什麼重要?一個丫頭而已。」我不以為然。

    「你看,可鳳,姬月影,雲疏影,這三個都是名動一時的名妓。現在,一個可鳳把看似完全沒有聯繫的三個女人串起來了。你不覺得這中間大有文章嗎?」雲謙一臉興奮。

    「那又怎樣?」

    「疏影跟羽衣,十七跟疏影,」雲謙以指蘸茶,在桌面上圈圈點點:「這些看似完全沒有聯繫的人,會不會也存在一根無形的線呢?」

    「月影,疏影,十七,聶羽衣,可鳳,年紀都差不多。」我心中一動。

    有沒有可能,這幾個其實都是當年失蹤的女童?

    「小鳳如果真是可鳳的話,應該有二十一了。」雲謙對此倒瞭若指掌。

    「剩下的,除了聶小姐或多或少都跟紅袖宮有瓜葛。」

    「不,我有直覺。」雲謙搖頭:「這個聶小姐,肯定也與她們有關聯。只是我們目前還沒有發現。」

    「懷疑就去查啊,那不是你的職責麼?」

    「我當然是要查的,」雲謙望著我:「只是,如果能找到十七,那是最好。」

    「你想讓十七幫你?」我皺眉,幾乎是立刻反對:「不行,這樣太危險。」

    她身為紅袖宮的殺手,若是為朝庭辦事,被查出來,會是什麼下場?

    我不能把她陷入那麼危險的境地。

    「別忘了,她在洵陽時也是替我辦事的。」雲謙冷冷嘲笑:「現在,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那時她是誤打誤撞,而且也沒打算幫忙查案。

    現在,卻是要她背叛師門。

    「平南,你要搞清楚,我是在幫十七,不是害她。只有早日找回璃兒,剷除紅袖宮,才是十七徹底擺脫那種黑暗生活的根本之道。」雲謙一眼看穿我的心事。

    我沉默。

    我怎麼肯定這是幫她,不是害她?

    「平南,大家相識一場,你難道不想幫她早日找到家人?」雲謙繼續遊說,一句話直擊我的弱點:「況且,紅袖宮的殺手,都是以色侍人。你就不擔心,十七會成為下一個姬月影?」

    我沉吟。

    是的,只要一想到十七會在別的男人懷裡巧笑嫣然,甚至婉轉承歡,我的心就如同堵了一把亂草似的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辦法看著她過那種生活,絕對!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找到十七?」雲謙輕搖折扇,狐狸似的望著我微笑。

    「這個,或許,我有辦法……」我終於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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