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133 不歡而散
    歡快的鳥鳴把我吵醒,睜開眼,已是一片燦爛的冬陽。

    篝火已經熄滅,身下墊著的依然是亂草,大氅也不異而飛,甚至連平南也不知所蹤。昨夜的一切,恍如一場夢境。

    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意識到身在何方,驀地跳起來衝出廟門,慌慌張張地大叫:「死了,死了,這下死定了!」

    快中午了,我居然還在這間破廟裡睡大頭覺,如果趕不回鎖情樓,兩個月心血可全白費了!可鳳現在不知急成什麼樣了?

    平南倚著一棵樹也不知想啥心事,聞聲回頭,淡淡地道:「放心,死不了。」

    「快走,快走,遲了來不及。」我朝著樹底下的馬兒衝過去,胡亂去解繩索。

    該死,這廝早就醒了,竟然不叫我?

    「別急,先吃點東西再走。」平南皺了皺眉,叫住手忙腳亂的我。

    「怎麼不急?我今天要是回不了京,死定了!」翻身上馬,衝他亂吼亂叫,再也顧不得形象,也顧不得啟人疑竇,心裡只想著那該死的曼陀羅:「我趕時間,先走了!我保證不逃跑,OK?」

    說完,也不等他同意,輕夾馬腹,箭一般順著小路朝前衝了過去。

    「十七~」平南提氣疾掠,輕鬆地從我頭頂越過,張臂攔住了我:「等等。」

    「沈平南,」我生氣了:「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十七,你就那麼想回京?」他望著我,表情冷漠。

    「是!」

    「為什麼?」他狠狠地盯著我,似乎想要用目光把我凌遲。

    「我趕回去殺一個人,如果他不死,我就得死,這樣說,你是不是滿意了?」我又急又氣又憋屈,態度惡劣地吼回去。

    反正不管我怎麼說,他有心裡已認定我是個魔女,就再壞上一點又何妨?

    他呆了一下,臉上閃過幾百種表情,真可謂瞬息萬變,精彩紛呈。

    「讓開!」我不耐地催促。

    「江小婭,你,真的無藥可救!」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擠出來。

    「我知道,所以,沒打算讓你這個神醫下手。」我冷笑。

    「京城在那邊,你走錯方向了。」平南不再看我,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蒼涼與寂廖。

    說完,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大踏步地離開。

    「平南~」望著他絕決的背影,我一陣心慌,衝口叫住他。

    是我錯了,再怎麼生氣和著急,也不應該隨口說那種謊。

    他,是真的關心我。

    哪怕再生氣,再憤怒,他也沒捨得扔下我,還顧著我的安全,顧著我的身體,甚至顧著我的情緒。

    他頓住身形。

    我大喜:「平南,你聽我說~」

    「你走吧~」他頭也不回,一字一字清晰地傳來:「江小婭,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如一陣輕煙掠上了樹梢,飄然無蹤。

    就這樣走了?小金人呢,他也不要了嗎?

    他這一走,是不是代表今生也不願與我再相見了?

    他與我,一切都結束了,是吧?

    我愕然,望著空曠的樹林,心中一陣刺痛,默默地流下淚來。

    我悵然若失,恍恍惚惚地回到京城,已過了酉時。

    可鳳等在玲瓏居裡,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聽到門響,驀然回頭,煞白著臉迎了上來:「我的好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放心,」我勉強一笑,掩住心裡的傷感:「還有兩個半時辰,來得及的。」

    可鳳急急朝我眨眼。

    「你眼睛怎麼了?」若是平時,我自然心領神會,可是現在,我情緒糾結,腦子處於當機中,竟然沒有看出異樣。

    「十七~」優雅清冷的男音,自裡間淡淡地傳來。

    聶祈寒?我怔了怔。

    這妖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還不進來,想讓師傅出去接你不成?」他淡淡地輕嘲,聲音還是那麼優雅。

    我一驚,出了身冷汗,什麼傷春悲秋的情緒都拋到九霄雲外,急忙掀了簾走進去請安:「師傅,你怎麼來了?」

    「我若再不來,你怕是要逃到天涯海角去了吧?」他望著我,淺淺一笑。

    「徒兒不敢。」我垂著手立在他的身側。

    「剛回來,急急忙忙又要做什麼去?」他淡淡地瞟了一眼我這一身的積雪,眼中含著嘲弄:「莫不是在外面藏著什麼情人?」

    我抖了抖嘴角。

    這種笑話很冷,一點也不好笑。

    由他嘴裡講出來,簡直可以稱得上陰森。

    「你滿身的風霜,這是去哪裡了?」他笑容一斂,話鋒轉了回去。

    開始了,要興師問罪了。

    「報國寺。」他來者不善,我也懶得周旋。

    「去那裡做什麼?」聶祈寒面色一變,目光如刀,冷冷地望著我。

    「求菩薩保佑長命百歲?」這種答案,別說聶祈寒,我自己都不信。

    「求人不知求己。」聶祈寒果然不信。

    我淡淡一笑,點到即止,轉了話題:「師傅所來何事?」

    聶祈寒長眉一挑,聲音冷冽:「聽說蕭雲謙花重金包下了你?」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怕踩到地雷,來探消息來了?

    真是諷刺,早在他把我送到這種地方,就應該想到會有這種可能,現在這付表情是什麼意思?

    吃醋?未免太可笑了。

    「替你掙錢,不好嗎?」我並沒有問他怎麼得知的消息。

    即使用膝蓋猜,也知道鎖情樓其實是聶祈寒的產業。

    事實上,京裡有很多著名的產業,幾乎都在他的名下。

    我相信,認真計算起來,他的財富即使跟首富王少琛比,也是不惶多讓的。

    只是,他習慣低調,不愛拋頭露面,只肯做幕後的老闆。

    「別小看了他,他為人極為機警,曾與你相處那麼久,遲早會認出你來。」聶祈寒冷冷地指出事實。

    「怎麼,你怕了?」我冷笑。

    看來我高估了自己,他擔心的並不是我,而是怕我暴露了身份。

    「那天他來看你,可有什麼異樣?」聶祈寒不理我的挑釁,淡淡地問。

    「姓蕭的好像認識我,他那天看我的表情很奇怪。」裝做思考了片刻,我緩緩地拋出誘餌,緊緊地盯著聶祈寒,不放過他面上最細微的表情。

    我很失望,聶祈寒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但是,下次千萬不要招惹到他。」

    「這個恐怕由不得我。」我自嘲地撇了撇唇。

    說得好聽點是花魁,其實不過是玩物,最多也只是檔次稍高一點的玩物罷了,有什麼資格挑剔主顧?

    「無敵!」他不滿地蹙起了眉尖。

    「這裡是青樓,他有錢有勢,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豈是我能支配得了的?」

    我說的是事實,相信他也明白這一點。

    「你沒有辦法阻止他來,卻應該有辦法讓他討厭你。」聶祈寒淡淡地望著我:「相信,這不用我來教你吧?」

    蕭雲謙身份高貴,怎麼會對一個青樓女子認真?

    我只需以情纏他,他必然心生退卻之意。

    這招叫以進為退,聶祈寒好狡猾。

    可是,我為什麼要聽他的?

    他越是要我疏遠蕭雲謙,我偏要去招惹他。

    「師傅,羽衣呢?我好久沒有看到她了。」我乘機提出了要求。

    「她很好,」聶祈寒略帶嘲弄地看著我:「以你目前的身份,不宜去見她。」

    有什麼不宜?分明是推脫之詞。

    他不讓我見,難道我自己就不會想辦法?

    「是。」我垂下眼簾,掩住心底的情緒。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聶祈寒看也不看我一眼,閃身出了門,飄然而去。

    「呼,嚇死我了。」可鳳衝上來,握住我的手。

    「不要緊,他沒有獠牙,不吃人的。」我漫不經心地安慰她。

    「差點闖出大禍來,還有心思開玩笑!」可鳳白了我一眼,順手替我脫下早已濕透的外裳。

    「有驚無險而已。」我笑著按住她的手:「別脫了,反正馬上要出去。」

    「還是換一件吧,著了涼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念叨著拿出早備好的衣裳給我換上。

    「可鳳,你真是賢惠。」我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如果是個男人,一定娶了你做老婆,一生一世對你好。」

    「行了,別貧了。」可鳳微紅了臉:「銀子拿到手沒有?」

    提起銀子,我的臉色暗了下來。

    平南,我還欠你一個小金人呢,你真的不要了?

    「怎麼,聚寶齋的掌櫃賴帳?」可鳳是何等樣人?馬上看出不對:「不會啊,他似乎不是這種人。」

    「不是,遇到點小麻煩,恐怕這筆錢得下次再去拿了。」不想讓可鳳擔心,我強打起精神,裝出笑臉。

    「還有下次?算了吧!」可鳳皺起了眉頭:「有錢雖然很好,可也得有命花才行。那點銀子,你就當成從來也沒有過,可別再想著它了。」

    「是,老婆大人!」我笑著湊過去,在她頰上嘖地印了個響吻。

    「別鬧了!」可鳳滿面通紅,掙脫我的磨掌,一跳三尺遠:「時間可不多了,還得侍候那盆花呢。」

    「嗯,我走了。」

    「小心點。」可鳳送到門邊,不敢再走。

    「回去吧。」我向她眨了眨眼睛,迅速沒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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