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125 雲謙番外(二)
    「雲謙,你可得一定要替我們朱家做主啊。」容妃娘娘踏前一步,失態地握住我的手,未語淚已先流,語帶悲切,聲音哽咽。

    「容妃娘娘,請自重。」我退了一步,輕輕掙脫了她。

    今時不同往日,她再多的淚也引不出我的同情與心疼。

    「雲謙~」她低喚,眉眼中帶著愧與悔:「你還在恨我的選擇?」

    沒有愛,何來的恨?

    曾經的年少輕狂,早在她選擇繁華耀眼的宮庭便已煙消雲散。

    傾城的美貌或許成就了她的榮耀,也讓她陷入茫目的自傲與自負,以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該為她瘋狂。

    五年前,太子之位落於四哥之手,她便離開我,信心滿滿地誓言要位主中宮,成為龍御王朝新的皇后。

    可惜,她不明白,女人的外表或者能令男人沉溺一時,卻絕不可能維繫一世,尤其是在美女如雲的後宮。

    事實證明,父皇的一顆心,始終還是繫在半是瘋顛的母后身上。

    她這生已注定了要深宮孤苦,獨嘗寂寞。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欠了欠身,決然離開。

    「雲謙,盛弟死了!」她急急叫住我。

    「哦?」我挑眉,心下已是瞭然。

    原來,這一回,朱公子玩出了火。

    「他是被人害死的!」容妃一口咬定。

    我差點失笑——想到她目前的處境與心情,好辛苦才忍住。

    朱翊被人害死?他不去害別人就不錯了!

    「是真的,」容妃急切地踏前一步:「雲謙你要相信我。」

    「容妃娘娘,如果事情屬實,你應該上報衙門。」我不冷不淡地提醒她:「京師治安,向來由九門提督衙門主管,容妃娘娘可以著令尊遞上狀子,聽候傳喚。九門提督許大人見了朱將軍的狀子,必會優先審問,重點稽查。我想,這點面子應該還是會賣的。」

    「不,我只相信你!」容妃一臉悲切。

    喝!居然還賴上我了?

    我啼笑皆非,很想直接問到她的臉上:「請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我要為朱家淌這混水?」

    「娘娘,本王還有事,告辭。」不想多做糾纏,我拂袖而走。

    「雲謙,盛弟也曾得你疼愛,你忍心見他屈死於地下?」容妃追上來。

    「好吧,究竟他有何冤情,你且說來聽聽?」不想引得眾人側目,為我精彩的人生,再添一筆輝煌,我只得稍稍敷衍她一下。

    「十天前,盛弟被家僕帶回,全身浮腫,面無血色,拖了三日,便不治而亡。家父命人一審,原來盛弟近來迷上鎖情樓的頭牌舞姬,日日笙歌,夜夜春宵,接連狂歡了五日五夜,終於支持不住。」容妃字字血,聲聲淚地控訴:「雲謙,你要替我們朱家做主啊!盛弟正當壯年,又自小習武,素來身強體健,無緣無故怎麼會得此暴病?必是那妖婦不知給她吃了什麼毒藥,迷失了盛弟的本性,害了他的性命!」

    呃,分明是朱盛貪圖人家美貌,縱情聲色,掏空了身子,才惹來此禍。想必他們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不敢聲張,不願告上衙門,原是不想自取其辱。偏偏又嚥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找上我來收拾這爛攤子。

    只是我蕭雲謙又豈是任你們朱家隨意搓扁捏圓之人?

    我心中冷笑,早已打定主意,置身事外,嘴裡卻免不了敷衍兩句:「鎖情樓對嗎?好,我去查。」

    「是,莫要忘了,是鎖情樓的雲疏影姑娘。」容妃喜出望外。

    雲疏影?

    我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剛剛聽到的洵陽名妓姬月影,這二影之間可有什麼聯繫?

    「嗯。」我微微頜首,舉步離開。

    鎖情樓我是知道的。

    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銷金窟,也是個才子佳人,佳話頻傳的風流地。年少時,我也曾在此出入,免不了生出幾樁年少輕狂,風花雪月的情事。

    左右無事,不妨前去瞧一瞧這雲疏影是何等的花容月貌,驚才絕艷?

    幾年未涉足,時過境遷,鎖情樓早已不復昔日的風光。但鴇娘那雙利眼竟然還認識我——也對,以我的人才,有幾個女人見過之後可以拋之腦後?

    唉,這輩子,怕也只有那個沒心沒肺的江小丫頭不識好歹吧?

    原以為她對我情根深種,誰想到她竟然會卷款而逃,一去無蹤?

    情,原就比不上真金白銀實在。

    洵陽一役,我失銀票,平南失金,那場賭局,平南與我均告慘敗。與此同時,還斷了紅袖宮的線索,半年的辛苦,都化做流水。

    我倒不怕從頭再來,我怕的是……

    「哎喲,真是稀客啊~」老鴇慇勤地迎了上來。

    「疏影姑娘可得閒啊?」我微微一笑,並不繞圈子,直接表明來意。

    「得閒,得閒,在玲瓏居歇著呢。」老鴇陪著笑,緊趕幾步搶在了前頭:「我去知會一聲,免得她蓬頭垢面,衝撞了王爺。」

    「不礙的,本王就是想瞧瞧她的本來面目。」

    「還是知會一聲好。」媽媽邁開小腳,風擺荷葉似地扭著腰肢走了。

    我淡淡一笑,這疏影姑娘怕是名聲大了,有些拿蹺,媽媽似乎有些吃不住呢。

    果然,沒過多久,便已聽到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道:「這千金萬金的人,可別往我這帶。影兒脾氣不好,恐怕侍候不了那麼尊貴的主。」

    「那依影兒姑娘之意,什麼樣的客人,你才侍候得了?」我朗聲長笑,也不等媽媽招呼,昂然踏入了玲瓏居,與雲疏影打了個照面。

    果然是個傾城絕色!圓長的銀盤臉上,餘怒未息,膚若凝脂的頰上,帶著些淺淺的紅暈,那雙漆黑如墨玉的眼睛裡有著薄薄的怒氣,渾身透著神秘而冷漠的高貴氣質。似一朵出岫的白雲,顯得飄逸而優雅。

    這樣的女子,莫說在煙花之地是鳳毛麟角,便是放於深宮內苑,那也是個中翹楚。

    然而,我自小見慣各式俊男美女,疏影雖美,卻並不足以令我吃驚和訝異。

    真正令我深感震驚的是——她的眉目竟依稀與母后有五六分相似!

    璃兒!她是璃兒!

    這一瞬間,充斥腦海的只有這個名字。

    瞧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異和媽媽掩唇偷笑的得意之色,我才霍然醒悟——我失態了!

    「疏影姑娘,莫非不歡迎本王?」不知為何,這一次我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

    「喲,」她的臉上漾起世儈的笑容,喜不自禁地迎了上來,想要挽我的臂:「王爺大駕光臨,篷壁生輝,影兒歡喜都來不及呢。」

    我滿心失望,閃身避開她的碰觸。

    不是,她不是我的璃兒,我的璃兒冰清玉潔,即使處於污泥也應不染,絕不該如她這般煙視媚行!

    不,天下間長像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是我多心了。

    然而,一番交談,幾次舌戰之後,她的機敏與膽色,以及從骨子透出來的那份從容與大氣,都不禁令我再生疑惑。

    我能感覺得到,她是真的對我不屑。

    最初的熱情,怕是裝給媽媽瞧的。

    不但她,就連她身邊的倒茶的小丫頭,也是落落大方,談吐不俗。

    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只要加以調教,她不會輸給她的主子。

    或許,她真是璃兒?不得已墜入風塵,卻依然有著一身不畏權貴的傲骨?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兩張不同的臉,卻總是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姓江的小丫頭。

    這不能怪我,她們兩個說話的語氣與神態都太相似了。

    我忍不住試探:「姑娘的性子倒令我想起一個故人。」

    她,在很多時候也像疏影一樣任性而衝動。總喜歡跟我對著幹,似乎一點也不怕我。

    繁冗枯燥的公事之餘,與她鬥鬥嘴,其實也是一種調劑心情,放鬆心靈的好方法。只可惜,佳人一去無蹤。

    真是諷刺——王爺的身份之於她,顯然不如銀子來得親切和吸引。

    「請王爺見諒,只因人命關天,滋事體大,疏影便不免急躁了些。若不然,便是借幾個膽子,影兒也不敢在王爺面前使性子啊。」她低眉斂目,回復萬種風情。

    我心中悵然,嗒然若失,搖著折扇默默地望著她。

    果然,她與小婭還是有所不同。

    小婭是寧折不彎的性子,絕不會如她這般千嬌百媚,撒嬌做嗔。

    該死的小婭,拿了本王的銀子,躲到哪裡快活去了?

    識相的,快快於本王滾出來,或許本王可以放你一馬。否則,若是被本王把你從藏身之處揪出來,那時可就是新帳舊帳,連本帶利一塊算了!

    想著小婭,再想到那條引蛇出洞,逼她現身的妙計,我的心不禁跳得快了些。

    「哎呀,兩位主子,吃杯酒潤潤嗓子接著再吵吧。」

    「好,哈哈哈!」我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雲疏影借舉杯之機,偷偷朝那丫頭做了個手勢,悄悄擠了擠眼睛,粉紅的舌尖吐出來,竟是十分的天真爛漫……

    我心中一動:小婭那丫頭,每每詭計得逞,便會露出這個表情。

    「王爺,請~」疏影嬌媚的笑聲傳入耳中。

    我霍然而醒,匆匆離開:「本王有事,改日再來拜訪。」

    蕭雲謙,你瘋了麼?對著一個舞姬,竟一二再,再而三的想到江小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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