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101 採花大盜
    我一咬牙,心一橫,手一揚,匕首夾著風聲,沒頭沒腦地往前刺了出去。

    「十七,是我!」手臂被人輕輕扣住,輕輕一帶,我已筆直撞到了一具堅硬的胸膛上。

    匕首嗆啷落地,我抬頭,望進一雙溫暖而略帶焦灼的眼眸,我手一軟,淚意迅速湧進眼眶:「平南,你去哪裡了?」

    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沒命?

    「對不起~」平南怔了一下,滿臉歉然,緊緊地把我攬入懷裡:「我來晚了!」

    要死了,果然人在生死關頭,大腦就會當機啊!

    萬萬沒有想到,這種哀淒幽怨的話,居然也會出自我江小婭之口?

    「總算你能及時趕到,功過相抵,恕你無罪。」我打了個寒顫,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裝成泰然自若的樣子,粉飾太平。

    「王少康死了?」瞥了一眼滿地狼籍的密室,平南驚訝地捉住我的臂。

    我的心一抖,已說不清是痛的是傷口還是心,只咬了牙低聲道:「放手!」

    拷,他捏住我的傷口了!

    「天,你受傷了!」聽到我的抽氣之聲,平南低頭,發現握了一手的血,吃驚地低嚷。

    「沒事,死不了!」我推開他,回首去看月影:「她怎樣了?」

    「管好你自己吧!」平南冷哼。

    「扶我起來,我要去看她。」我心神鬆懈,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軟已滑到了地上。

    我,殺人了?!

    「你還管她做甚?」平南低咒,蹲下來把我半扶半抱在懷裡,垂頭檢視我的傷口。

    「平南,」我輕喘著,艱難地捉住他的手:「幫我一個忙。」

    「不想死的話,先處理傷口。」他頓了一下,板著臉,像是跟誰在生氣。

    「別,這事很重要。」我擺低姿態。

    事有輕重緩急,萬一此時闖一個人進來,殺還是不殺?

    為了那本該死的冊子已死了這麼多人,我不想讓雙手染上更多的鮮血。

    見我神情鄭重,他蹙緊了眉峰,甕聲甕氣地問:「什麼?」

    「你去月影身上,搜一本手抄的小冊子。」

    「嗯。」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扶著我靠牆坐好,返身掠向佛堂,沒過多久,重新回到我身邊,手裡果然捏著一本染著鮮血的藍色手抄本。

    「是這個嗎?」他把手抄本塞到我懷裡。

    「嗯。」我顫著手接過冊子,竭力想要翻開書頁,瞧一瞧裡面究竟寫些什麼,無奈眼皮上象壓了一座大山,竟再也無法睜開。

    「十七~」平南的低呼,變得模糊和遙遠……

    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擦過我的臉頰,軟軟的,涼涼的,似乎還帶著點淡淡的香氣——那種味道明明很熟悉,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感覺自己好像浸在溫泉裡,懶洋洋地,提不起勁,好想這麼一直沉下去,沉到深淵的底部……

    「十七~」有聲音在耳邊持續不斷地騷/擾著我,然後有人粗魯地拍打我的頰:「你醒醒,先不能睡!」

    誰啊?他不知道,擾人清夢,其罪當誅嗎?

    我心中惱怒,用力睜開了眼睛,沈平南那張粗獷剛毅的臉赫然入目。

    「你醒了?」他垂眸望著我,烏黑的頭髮垂落下來,拂過我的頰,聲音裡有難抑的驚喜。

    「你這麼吵,就算死人也會被吵醒,何況我還沒死?」望著那熟悉的臉寵,我咧唇,笑了。

    想不到沈平南身上,也會有香味。

    「還得意呢?」他冷眼瞧著我:「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豈有命在?」

    錯,要不是他貪吃,來晚了,我怎麼會落得一身傷?

    這個賬,我以後再跟他算,哼!

    還有,他趕到的時候,月影已死在我的手下,他不來,我的命也保住了。

    所以,我才不會承他的情!

    「書呢?你放哪裡去了?」我牽住他的臂,想借力坐起來,卻不慎牽動了傷口,痛得呲牙咧嘴,不停地吸著涼氣。

    「疼吧?」他伸手扶起我,嘴裡冷聲數落:「什麼破寶貝,值得你拿命去跟人拼?沒有本事還愛逞強,活該你落得一身傷。」

    「咦?」我斜倚在他的懷裡,抬眼打量四周,笑著調侃:「這回,又是哪位貴人慷慨解囊?」

    空氣裡暗香浮動,簾幕重重,房裡一色的梨花木傢俱,沉穩厚重,華而不俗,顯得氣派雍容。

    「這是王老夫人的臥室。」沈平南一臉淡定。

    「什麼?」我吃了一驚,笑容凝在臉上。

    我沒聽錯吧?折騰了半天,他居然還沒有帶我離開王府?

    難道是三少之死東窗事發,他帶著我插翅難逃,這才鋌而走險,藏到老太太的房裡,圖謀後策?

    想到這裡,我迅速抬頭——窗子被重重簾幕遮得密不透風,四面是死一般的寂靜。

    「別亂想,只是來取一味解藥而已。」平南似乎洞息我內心的想法,哂然一笑,擊碎我的胡思亂想。

    「解藥?」我呆了一下:「什麼意思?」

    「月影姑娘的匕首上是淬了毒的。」平南淡淡地解釋。

    難怪劃破皮膚,血流如注我都不覺得疼!

    「毒?」我乾笑數聲,掩飾心底的慌亂:「不會又是胭脂笑吧?」

    「不是。」平南望了我一眼,眸光複雜:「是拈花一笑,比胭脂笑歹毒十倍的劇毒。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冒險犯難,帶你潛到王老夫人的臥室。」

    同室操戈相焦何急?

    月影與無敵,本是同門姐妹,彼此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後快?難道,權力就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我不寒而粟,再也笑不出來。

    「取什麼解藥?」我呆了半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又怎知王老夫人房裡一定有?」

    「紫色曼陀羅,」沈平南瞅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其實我今天來,主要目的是盜這株稀世名花的。」

    「采/花/賊?」 雖然此花非彼花。

    我愣了一下,這才瞄到床腳一盆花,在暗夜裡放著幽香。忍不住哧地笑了出來,越想越好笑,以至,一發不可收拾,笑倒在他的懷裡。

    不能怪我,實在是沈平南老實木訥的形象與采/花/賊相去甚遠。

    平南漲紅了臉,惱怒地望著我:「笑什麼?要不然,也不可能會撞到靜心園來,你走了狗屎運!」

    「呀,去採/花,為什麼不叫上我?」我偏頭,剜了他一眼:「怕我跟你搶?」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的臉越發紅了。

    「放心吧!」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胸,很豪爽地向他保證:「你救了我兩次,莫說只是一棵草,就算你當真要采絕世大美女,我也絕不跟你搶,行了吧?」

    「十七,你胡說什麼呢?」他惱了,崩著臉生氣。

    呵,想不到他一個大男人,臉皮還真是薄,幾句玩笑嘛,何必生氣?

    「OK,」我攤了攤手:「我不開玩笑就是了。」

    「十七,」平南捉住我的手,深望著我:「OK是什麼意思?我上次就想問了。」

    「嘿嘿,」我乾笑兩聲,混過去:「那是我家鄉話,就是好,同意的意思。」

    「真的?那十七家是哪裡的?」他再問。

    「很遠。」我拿話搪塞:「你花採到了吧?咱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聶祈寒既然在不知不覺中把沈平南毒倒,自然也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取他性命,我可不敢賭自己能逃過他的手心。

    所以,手抄本還是得如期交到姓聶的手裡,否則我一條小命休矣。

    「你感覺好些了?」

    「應該死不了。」

    「那好,走!」他把我負到背上,抄起床腳的花捧在懷裡,推開窗子輕輕躍了出去,如星擲丸跳,轉眼已出了靜心園,消失在濃密的樹林之中。

    我伏在他的背上,抱著他的頸子:「別去七王爺的別院。」

    「哼,」他輕哼一聲:「我又不是白癡。」

    是哦,我倒忘了,他還帶著贓物呢。

    我沒有吭聲,伏身在他那寬闊的後背上,隔著衣衫傳來的體溫熨燙著我的心。腦子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現在被風一吹,眼皮越發沉重,仗著有平南在,安心地墜入了黑暗。

    再一次醒來時,迎接我的是頭痛欲裂,腦袋裡像有無數個小人,拿著錘子不停在敲。身上沒有一絲力氣,隨便動一動就想吐。

    懶懶地張開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賬頂,陽光從窗欞間灑了進來。

    「平南?」低低地喚了一聲,嗓子乾啞得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是我的聲音嗎?比鴨叫還難聽得多。

    四週一片靜謐,好像沒有人跡。

    左臂傳來一陣一陣隱隱的疼痛,伸手一摸,已經包紮好了——包得還算不難看,誠實點說,應該還是挺專業的。

    垂下眼睛,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新的。

    吃了一驚,忙掀開衣服——還好,中衣還是我昨天穿的那套,身體也沒什麼異常。

    鬆了一口氣,掙扎著坐了起來,下了床,扶著牆慢慢地挪了出去,倚著門框順了順氣,這才推開了門。

    白花花的陽光一湧而入,突然而來的強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瞇起眼睛,下意識地抬手擋住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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