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賭氣,故意激他,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不覺一呆。
奇怪,他真是傳說中那個狡詐多疑,傲慢狷狂的七王爺嗎?
「怎麼傻了?進去啊。」他壓低了聲音催促。
是了,他必是在月影那裡得到滿足,所以才心情大好?
想通這一層,我膽子便大了:「王爺。」
「還有事?」他正打算走,聞聲轉過頭來看向我。
「那個……」我搓了搓手指,向他比出數鈔票的動作。
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沒錢沒力的賣命。
他在月影那裡風花雪月,可是一擲千金呢!
我把命都搭上了,問他要點小錢花花,不過份吧?
「怎麼,月俸全花在月影姑娘那裡了?」他不笨,一下瞧明白了。
「不光是我的,還有平南的那一份呢!這大冷的天值夜,王爺賞幾個錢給我們打酒吃,不行嗎?」我笑嘻嘻地看著他。
平南和我都是冒牌的捕快,暫時糊弄一下蕭雲謙還行,但真到支薪的時候,可不知道上哪裡領?
平南那小子也不知怎麼混的?那麼大一個棒小伙子,身上愣是沒有一文錢。
他現在吃我的用我的,不開源,光節流哪行啊?
「酒還是別喝了吧,喝多了怕誤事。」他拉長了臉。
「行,白天出去喝,總成了吧?」我順著他的話答。
「白天也少喝。」他皺眉,很不高興地掏了一張銀票扔過來。
對,我沒看錯,好好一張銀票,愣是當成飛鏢給扔過來的。
就著月光把銀票展開一瞧,還不錯,一百兩。
到底是個王爺,出手闊綽,沒把我當要飯的打發。
我滿意地彈了彈銀票:「謝了。」順手就塞到了懷裡。
他輕哼了一聲,飄然上了牆,倒還沒忘記把繩梯塞到樹椏上,一閃不見了人影。
我呆了一下:那個位置,不正是我藏繩梯的地方?他眼力倒好,那麼黑也看得真真的。
這一晚上,折騰得也夠嗆,還是早點睡。
我打了個呵欠,順著牆根到了土坯房,推開門,熟門熟路地摸到床邊,懶得脫衣,揭了被子就往床上倒。
不對,身子底下壓著的,硬梆梆的還帶著點熱氣的東西,是什麼?
還沒等我想明白,一股大力湧來,身體已被拋了起來,啪地一聲撞到牆上,再叭嘰一聲掉到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暗夜裡,一截鐵塔似的人影已虎地翻身坐在了床上,正握著拳,雙目灼灼地瞪著我:「誰?」
這聲音咋這麼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