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惑情 置之死地而後生 第244章  愛與恨的終極較量(三)
    「沙坪壩後山坡?」聽到他的複述,蕭孝標連忙派人出動,獨艷瘋狂地攔住了他們。見眾人還要行動,她不顧哥哥的聲嘶力竭,抓起手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所有人驚呆了。

    「獨艷,放下槍!」哥哥嚇了一大跳,連忙安撫住她,大家紛紛敬而遠之,但言語之間頗為柔和,無非是勸她不要衝動。

    然而,她真的不敢冒險了,只好一邊以死相脅,一邊充滿歉意地看著大家,也看著滿心焦慮的哥哥:「我和他的恩怨,我親自去了結!如果我死了,哥要替我盡孝!替我告訴湯姆,我對不起他!」說罷,後退著離開了。

    一路飛奔,從不知道自己那麼能跑,跑下一級級台階,潮濕的石板路有點滑,她居然連跑帶蹦地下來,看似如此順利。陰冷的冬季很少颳風,太陽已經三天不見了,至今還是那麼沉悶,越發悶得人頭暈腦脹。

    爬上最近的吉普車,她一邊哭天抹淚,一邊瑟瑟發抖地開動汽車,妹妹口口聲聲的呼喚猶在耳邊,她義無反顧地開足馬力,向山下嫻熟地開去。

    重慶不愧為山城,整座城都在山上,不是上山就是下山。獨艷救人心切,抱怨著山路的崎嶇不平。想到湯姆開玩笑,東海岸的人不敢在重慶開車,西海岸的人倒是應付自如,尤其是舊金山的戰友們,來到重慶如魚得水,爬坡上坎飆車有癮。

    「你是東海岸的,你敢開嗎?」獨艷沒有一門心思吃火鍋,而是笑容可掬地打量著他,湯姆故作神秘地笑道:「你猜猜看!」

    「開慣平坦地勢的司機,坐在重慶司機的車裡都會害怕,你能不怕嗎?」她的甜甜一笑,看得他深陷其中,深情的目光與風嘯如出一轍,獨艷當時心中一動,筷子都拿不穩了。

    「我怕,怕得我不敢開車!一個多月之後就好了,不信我開給你看!」自信的笑容,明顯是在討好她,她低下頭笑而不語。

    「我們重慶見!」那句誓言飄過腦海,握緊方向盤的她,不住地敲打著自己的心,絕望至極地流下眼淚。

    「風嘯,姚風嘯!」邊喊邊向山上爬,提著手槍到處瞄準,久久沒有回應,她越發心急如焚。如果妹妹死了,她會把他打成篩子,緊隨其後的人停下吉普車,悄悄地跟在她的後面。

    漫山遍野的野草、小樹,雖沒有花團錦簇,卻也是生機盎然,四周沒有任何人,她邊跑邊下意識地試探,還是沒有任何人。

    獨艷漸漸恢復理智,小心翼翼地躲了起來,只放話不現身:「風嘯!我來了!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把妹妹還給我,我願意為姚伯父償命!」

    身後的人迂迴前進,借助地形隱蔽自己,強迫自己理性地觀察四周。正當貌似四下無人,獨艷絕望地失去耐心的時候,山坡的石頭後面有一道黑,顯然是人沒藏好,露出頭頂。

    「姚風嘯!你耍什麼花樣?我說話算話,你呢?」獨艷泣不成聲,失去了最後的理智,衝出來舉著槍警告:「快出來!放了獨穎!」

    頭頂終於完全暴露,渡邊怒目圓睜地瞪著她,眼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意洋洋地瞄準她的後腦。「砰」的一聲槍響,獨艷驚叫地回頭望去,渡邊的頭流下「瀑布」,滿是失落地瞪著她,不甘心地橫死山坡。

    風嘯就在不遠處,聽到槍聲大驚失色,以為獨艷被擊斃,內心五味雜陳地哭了,嘴上卻念叨著「活該」。於是,他連滾帶爬地去找渡邊。

    原來是哥哥保護了她,獨艷頓時愣住了,孝廉艱難地打了手勢。沒想到他竟然借敵手殺己,一時看不到他和妹妹,不禁失聲痛哭,仍不忘拿住手槍,死死地掌握著「護身符」。

    「姚風嘯!」獨艷繼續尋找著,與其說是找他,不如說是找獨穎。她多麼希望,他能念及舊情,與自己公平對決,放了無辜的妹妹!

    「你爸爸是我殺的!那是因為你是漢奸,執行命令是我的天職!」為了激將他出來,乾脆下一劑猛藥,口是心非地挑釁,心裡卻針扎般地疼:「你憑什麼殺我妹妹?我又不是漢奸!」

    話音剛落,她冒險露出頭吸引火力,果然「砰砰」兩聲,打中了用以隱蔽的石頭。風嘯緩緩地放下槍,俯視著渡邊的屍首,獨艷瞅準時機,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幾乎同時看見對方。獨艷不顧哥哥的暗示,衝出來給了他一槍,果然是神槍手,風嘯頓時甩下手槍,身體隨著慣性倒下。

    孝廉一下子懵了,以為他一命嗚呼,獨艷卻鎮定自若地舉著槍,不顧哥哥的追趕,瘋狂地跑到他跟前。

    「小心有埋伏!」哥哥一邊狂喊,一邊警惕地跑來,風嘯癱坐一團,捂著右臂含淚嘟囔著:「我要報仇,我要報仇!」說著,強忍傷痛地伸出左手,拚命地要拿到槍。

    獨艷始終舉著槍,心裡越來越沒底,神經質地追問:「我妹妹在哪兒?她在哪兒?」

    風嘯閉口不言,直勾勾地瞪著他們,愛恨交加地輕哼著,拿起槍剛要抬手,孝廉狠狠地開了槍:「問你話呢!獨穎在哪兒?你是不是把她殺了?」

    左手也挨了槍子,不知道要流多少血,他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裡,上氣不接下氣地瞪著她,一絲假笑令人膽寒。獨艷始終持瞄準姿勢,不厭其煩地問他。

    「說,她在哪裡?告訴我她還活著,我就放你一馬!」孝廉猜到了答案,舉著槍巴不得打死他,哭得撕心裂肺,而她依舊不肯相信,近乎固執地追問:「她在哪裡?」

    「你說呢?」風嘯面無血色,擠眉弄眼地嘲笑她,欲說還休地滴下眼淚,殺人般地盯著她。孝廉用槍指著他,心如明鏡地罵他殺人犯,他卻視而不見,只顧著獨艷。

    「她在哪兒?」崩潰至極,她不能讓情緒宣洩出來,她不能讓他看笑話,突然發狠地開了一槍:「告訴我她還活著,我就放你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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