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惑情 摩拳擦掌 第163章  風暴即將來臨
    「不可能!」獨艷拍案而起,果斷地判定道:「敵人向來說幹就幹,成功與否都不惜冒險,不可能如此彷徨不定!」

    美惠子的觀望,方才劉宇的秘密匯報,上官弘越發鬼鬼祟祟,加之據哥哥所言,近日的敵方密電混亂,日寇從未如此猶豫不決,十有八九是障眼法。

    「那麼,原計劃不變?」寒萱一開始動搖了,但聽說美惠子就在眼皮底下,狀態異於往日,本能地贊同她,語氣不太堅定而已。

    雪怡剛要開口,獨艷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就在門外。她不得不承認,自從查出內鬼,腦子裡的弦天天崩著,甚至有些神經過敏,可防患於未然是必須的。

    獨艷做著手勢,三個人立刻保持靜默,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敏感地聽著動靜。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們便走回辦公桌前,故意大聲說話,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從風言風語到飛虎隊軼事,從家長裡短到晚宴猜想,弄得門外人糊里糊塗,半信半疑。

    「你們聽說了嗎?」獨艷計上心來,一邊整理文件,接過雪怡的紙條吃掉,一邊掩人耳目地說道:「據說從前在昆明,陳納德將軍險些遇險,幸虧安全保衛得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寒萱大驚失色,但明白她的意思之後,眼珠一轉,衝著房門演戲:「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據說當時在巫家壩基地,著實驚險刺激,說不定是以訛傳訛唄!誰知道呢?」獨艷藏起秘密文件,用間諜藥水寫好字條,張口就來。

    「就算是真的,敵人敢在美軍基地鬧,絕對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雪怡蘭心蕙質,接過字條點了點頭,故作驕狂地叫道:「這是什麼地方?哼,軍統局戒備森嚴,日寇敢輕易冒險嗎?借他們十個膽子!」

    果然是上官弘在偷聽,獨艷的擔心不無道理。幸虧留了一手,來了個聲東擊西,否則一步錯步步錯,也避免了過早戳穿敵人。

    話音剛落,屋內彷彿沒有聲音,上官弘急得火上房,自從上次作孽之後,本能的不安全感襲擾著他,別人稍有異常舉動,他便緊張至極。

    想到那晚的「艷遇」,不如說是「遭遇」,他與美惠子私下暗查,卻毫無成果。

    於是,隨著刺殺行動的一天天臨近,敏感的心越發不安分,只要特訓生中的人與他說話,哪怕是討教或打招呼,他都會心中一驚,險些語無倫次。甚至做過惡夢,夢見姑娘們舉著槍,一陣風似的飄過來,不由分說地擊斃他,醒來時心跳得難受,冷汗淋漓。

    近一個月的擔驚受怕,想來慢慢地習慣了,今晚行動大獲成功,他便脫離苦海。即使成功一半,陳納德或者獨艷,僅死其中之一,日本人也會相信他,自己便免於過河拆橋的結局。

    本來他盡力保持鎮定,無非是屋內沉默片刻,然而半晌沒有聲音,令其無所適從。既要偷聽到蛛絲馬跡,又要堤防有人路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足以讓他七上八下,如油煎般地苦熬。

    越是寂靜,他的心越發混亂不堪,竟不顧暴露的危險,抵在牆上發呆,甚至抓耳撓腮地詛咒著她們。

    「哈哈哈哈!」終於傳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聲音動聽悅耳,多了幾分天然的輕狂。

    仔細一聽,才知道是開玩笑,姑娘們彼此取笑,時而竊竊私語,聽不清楚說了什麼,時而放聲大笑,互相打鬧。上官弘心生疑慮,但轉念一想,青春正值的女孩子,熱戀中互相炫耀,互相調侃不足為怪,便賊眉鼠眼地警戒著,繼續偷聽。

    「我走了,晚上見!」雪怡寫好東西交給她們,故意高調地叫道,然後誇張地走路。一聽到高跟鞋的聲響,他條件反射地縮了回來,急忙躲在暗處。

    雪怡出門的時候,餘光瞟見了他,卻故作凡事不知,一路哼著軍歌走了。

    晚宴沒有什麼特別的,獨艷等人奉命陪同,木頭般地坐在席間,象徵地吃了幾口。回國之後的接風宴不斷,酒量也就練了出來,完全沒有喝倒。

    「你沒問題吧?」興華看著獨艷臉色微紅,多少有些擔心,悄悄與之耳語:「喝得可不少了!」

    「此等關懷備至,還是留給你的芋頭吧!」她的頭腦清醒得很,何況是葡萄酒。

    「不識好人心,哼!」好友慍怒地瞪了她一眼,撲哧一笑。

    陳納德沒有沉溺於此,中國式的大擺宴席,早已將其灌懵了,出於兩國關係考慮,才硬著頭皮又吃又喝。前方吃緊,後方緊吃,他豈能看不到這一切?

    相反地,京劇作為中國國粹,他倒是很有興致。俱樂部裡的名角,幾乎是抗戰初期,從日占區逃出來的,但唱腔身段猶似當年。這些年輕人看得如醉如癡,尤其是原籍北平的那幾個,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獨艷等人沒有那麼輕鬆,一邊沉醉在唱段中,默默地打著拍子,一邊留意四周。清潔工與服務人員來回走動,好半天看不到美惠子,她們有些心慌,眼神中透著憂心忡忡。

    唱到高潮時刻,台下響起叫好聲,好久沒有聽到這般韻味,有人甚至喜極而泣。獨艷也不能自已,輕輕地抹去淚珠,真誠地鼓掌喝彩。寒萱鼓掌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二樓的茶水房裡,走出一個女人,便暗示她注意。

    「果然是那條魚!」獨艷定睛一看,嘴角上揚,咬著牙繼續鼓掌,壓低聲音嘟囔著。寒萱心領神會,連忙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雪怡故作頭疼,小手嬌弱地杵著頭。

    坐在後面的牛麗琴,看明白了信號,立刻借口如廁離開。秦鵬不以為然,沒有戒心,見雪怡似乎難受,客套地問了幾句。獨艷一邊致謝,一邊扶她離開座位。

    為了麻痺敵人,她們故意走到主位,向局長與紀明請示。陳納德敏感地回過頭來,誤以為雪怡真的不舒服,表達了遺憾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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