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些猶豫,心思似乎鬆動,她便使出殺手鑭,一邊苦苦哀求,一邊衝著樓上喊,也算是給他信號,驚動了全樓的人。
「門衛,讓她上來吧!」上官弘料到如此,提著嗓子吆喝,官氣十足。
誰知門衛認死理,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堅守原則地拒絕了,要知道,這樣很容易得罪人。詭計多端的她,繼續鬧著進門,引來眾人觀望,樓裡樓外到處是人。
上官弘見勢不妙,不顧秦鵬的竊笑,親自跑下樓接她,劈頭蓋臉地訓斥門衛。
小伙子堅守原則,卻被莫名地責備,心裡說不出的難過,他不敢抬頭看人,恨不得鑽進地縫。
「好了,讓我進去不就行了?」幸災樂禍的她,見好就收,趕緊從中勸和:「堂兄別生氣,人家也是工作負責,不要罵他嘛!」
「我進去了!」說罷,她得意地看著他,與上官弘相視一笑,抬腿就要邁進去。
門衛無可奈何,不服氣地瞪著她,旁人好像在看熱鬧,無人站出來主持公道。千鈞一髮之際,獨艷與裡奧恰巧路過,正要進樓查閱資料,目睹外人擅入,她自然不能容忍。
「這是誰啊?機密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獨艷覺得莫名其妙,上前就問。眾人面面相覷,彷彿她犯了忌諱,上官弘的行為可以理解。
聽到熟悉的聲音,美惠子猛地轉身,狹路相逢卻假裝不認識,強忍恨意地打著招呼。獨艷十分敏感,雖然認不出她的真面目,但本能地厭惡她。聽說是上官弘的親戚,不僅沒有另眼相看,反而犀利地諷刺他,請他遵守規定,不要為難他人。
一時間,除了中文不錯的裡奧,嗤之以鼻地望著周圍,幫她維持秩序,其他人議論紛紛,笑話她死心眼兒。或許他們覺得,賣個人情無可厚非,上官雲馨是個弱女子,掀不起什麼風浪。
美惠子心中的無名火越燒越旺,看著眼前的冤家路窄,巴不得當即殺了她,從未想到如此相見。然而,無論她如何陪笑臉,同謀如何好言好語,都無法動搖她。
「副官說笑了!既然要拿東西,何不送到樓下,偏要她上樓呢?」獨艷已升為上尉,加之家世的顯赫,只有她敢挑明。
「是啊,上官先生!」裡奧用蹩腳的中文,一句話塞住了他的嘴:「此處是機密場所,外人不得進入是規定!有東西可以送下樓,非要她上樓的話,豈不是嫌疑加身?」
眾人不再圍觀,紛紛散去,個個嘟囔著上官弘,美惠子不甘心卻不佔理,只好退到門口。上官弘強言狡辯,彷彿自己沒錯,倒是他們不該不給面子。
「要不要我向蕭處長匯報?」見裡奧目光鄙夷,獨艷覺得他給國人丟臉,沒有注意到對手的表情,別有深意地向裡面張望,又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夾:「反正我們要進去,打個電話也容易!」
「好了,堂兄!」上官雲馨小女人般地「委屈」著,一邊不情願地衝著她點頭哈腰,一邊話裡有話地拉著他,貌似柔弱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怒氣:「人家說的對,不能壞了規矩!」
上官弘表面不甘心,實際上鬆了一口氣,一臉難堪地瞟著她:「行,你等會兒吧!」
就在他上樓的片刻,秦鵬幸災樂禍地笑著,被他數落了一通,滿不在乎地反諷著:「竹籃打水一場空!呵呵!」
「住口!」上官弘關上房門,探著身子拿包裹,怒氣沖沖地低語道:「事關你我身家性命,還有心情胡鬧!別忘了,我無所謂!你上有父母兄弟、下有情人在懷,最好小心著點兒!」
秦鵬猛地合上資料,怒視著他的後背,巴不得一腳踢死他。
獨艷與她面對面,場面有些尷尬,與之閒聊幾句,竟本能地厭惡她,說不清為什麼。裡奧竊笑地望著她,看慣了中國官員的特殊化,早已見怪不怪。
「上官小姐老家在哪裡?」見他半晌不下樓,獨艷打開話匣子,笑臉迎人:「聽說家裡人死的死,散的散,還有老家親戚寄東西?哪些親戚呀?」
「其實就是同村的遠親,七大姑八大姨的,見我可憐就,」說著,她使出殺手鑭,搞得梨花帶雨。裡奧憐香惜玉,剛要上前勸解,見她有些後退,彷彿有些排斥外國人,獨艷連忙攔住他,親自勸了幾句。
「聽你的口音,像是綏遠一帶的,上官長官的老家就在那裡!」獨艷聽不出異樣,便放鬆戒心地攀談起來。
「雲馨,拿著吧!」上官弘終於下樓,埋怨地瞪著他們,尤其是始終微笑的獨艷,似笑非笑地遞給她:「老家的一些衣服、乾果!」
「長官,大家都是為國效力,赤誠之心,天地可鑒!」看出他的臉色難看,獨艷不想得罪人,便違心地拋出一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裡奧懂中國的語言,卻不懂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十分不解地望著她,認為錯在對方,堅持原則的人卻要道歉,豈不是是非顛倒?
上官弘以笑對笑,縱然他不介意,但美惠子眼中深藏的怒火,他完全看得透。兩個女人的戰爭,說不定即將爆發,內心暢快淋漓。
告別之際,獨艷轉過身去,隱隱感到她眼中的不安分,那份似曾相識的眼神,無論如何低聲下氣,始終包裹不住骨子裡的傲氣。她沒有想到美惠子,只覺得她狗仗人勢,但內心惴惴不安。
望著她的背影,美惠子與同謀對視一下,隨即掩人耳目地走了。靜靜地走在院子裡,反覆回想剛才的片斷,深知抄錄密檔的計劃失敗,獨艷起了決定性作用,不禁恨地牙癢癢。
躲進女廁所裡,她氣憤地打開包裹,除了布料及乾果,真的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上官弘不敢冒險,為防止被獨艷搜查,當然不能稍帶情報,誰知她輕易地放過了呢?
美惠子恢復了本性,死死攥住布料,氣得瑟瑟發抖,一邊罵上官弘膽小,一邊暗下決心,發誓盡快除掉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