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羅斯緊緊抓住桅桿,船體已經傾斜,所有人驚慌失措,慘叫聲此起彼伏。有些士兵仰天大罵,說日本人發昏找死。 也有人想方設法求生,為了避免死於空中屠殺,鑽進船體下方,海面上一片血紅。
「這下好了,日本鬼子太歲頭上動土,把自己擠進牆角!」獨艷哆哆嗦嗦地拿起茶杯,一邊擔心朋友的安危,一邊矛盾地拋出一句:「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上帝若想亡誰,必先使其瘋狂!」
「別說瘋話了!」興華觀察左右,焦急地低語道:「不知道寒萱與雪怡怎樣?你還有心情這麼說?真服了你!」
「女士們,先生們!空襲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至今尚未結束!」傑克含淚闖進來,高聲命令:「剛剛截獲情報,日寇準備進軍菲律賓,馬上向東南亞發佈預警!」
眾人驚詫不已,尤其是親人在珍珠港服役的,更是受不了打擊,險些支撐不住。獨艷沉穩鎮靜,反覆回憶著「靜」字,戴上耳機發報。其他人面面相覷,注視著她的神情,重新進入工作狀態,沒有讓情緒影響效率。
「據說國防部長後悔,總統先生也後悔!早知今日,就該聽重慶方面的話,提前做好準備,支起口袋等日寇鑽,盡量減小損失,讓敵人有來無回!」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屋內傳出斯萊基的聲音,稍顯哽咽地說道:「我們太輕敵了,也太忽視別國的提醒!獨艷說得對,判斷形勢不能單憑情報,直覺與分析也很重要!到底是與日寇交手的國家,比我們瞭解對手,看問題更深遠!」
獨艷在門外聽到,心裡「咯登」一下,抱著文件抽泣著。美國終於被激怒了,參戰勢不可擋,這是她盼望已久的結果,但實在高興不起來。
轟炸持續了兩個小時左右,海軍情報處亂成一片,情報員宿舍起火,包括兩個姑娘的住處,燒得不成樣子。走出地下掩體才發現,玻璃窗碎了一地,部分房門裂成幾片,損失還不算大。
情報處的人們,紛紛湧上地面,一邊幫忙收拾遺體,一邊救人。再看醫院,早已人滿為患,床位嚴重不足,手術台、桌子上,甚至地上鋪個墊子,無論何種方式,盡量容納更多的傷員。醫生護士們進進出出,個個雙手殷紅。傷員們源源不斷地送來,不是緊抓醫護人員的手求救,就是痛苦哀嚎。
本是艷陽高照的一天,天朗氣清卻被濃煙籠罩,被血腥味遮蓋。寒萱與雪怡,利用在防空救護隊的經驗,協助救護傷患,繃帶不夠用,索性扯下領帶包住傷口。
眼看醫院擠不開了,露天空地充當病房,雪怡迷茫地望去,各種傷勢的官兵,黑壓壓地一片奔湧而至,唯獨看不到吉姆。她開始恐懼,害怕再也看不到他,如果沒有那麼多人需要救助,她真想拋下一切,生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