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了。
二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那兩個守夜的放山人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二憨也感到有些睏倦了。
剛想叫起柱子,突然看到坐在柱子身邊的張鐵嘴一下子瞪起了眼睛,眼中放出精光。
二憨下了一跳,剛要說話。張鐵嘴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倉子」示意二憨看那裡。
兩個人一起向「倉子」看去。
一陣詭異的風吹過,那簡陋的「倉子」竟然跟著晃動起來了。
二憨和張鐵嘴的心都是一緊,張鐵嘴把柱子和洪奎輕輕地推醒了。
兩個人揉了揉眼睛,也跟著二憨和張鐵嘴項「倉子」那邊看過去。
風已經停了,「倉子」卻還在晃動,而且很有節奏。
草葉不斷地從「倉子」上面掉落。
可是守夜的放山人還在瞌睡,根本就是渾然不覺。
四個人,正自擔心。
突然,那兩個守夜的人猛地站了起來。
藉著火光,四個人可以清楚地看見,守夜的人是閉著眼睛的。
四個又是一驚,柱子小聲地嘀咕著:「又來了!」
果然,外面守夜的兩個人站了起來。
「倉子」裡面的人也走了出來。
領頭的正是單老把頭,和昨晚一樣,所有的人都是上眼緊閉。
整整齊齊的排著隊伍,向樹林深處走去。
四個人也慢慢地走出了藏身地,洪奎皺著眉頭說道:「快跟上,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把頭再殺人了。」
二憨點了點頭,帶頭跟了上去。
依舊和昨天一樣,一隊放山人,整齊而快速的在樹林中穿行。
四個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二憨說道:「還是昨天那個方向,大概還是要去那棵大樹那裡。」
果然,放山人又回到昨天那棵高大的松樹下。
重複著昨天所作的一切。
直到老把頭又站了起來,睜開了雙眼。
審視著跪在地上的放山人。
四個人知道,這又是在尋找目標。
洪奎小聲地說道:「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他在殺人了。
如果他選定了人,我們就衝上去。」
其他的人點了點頭,做好了衝上去的準備。
單老把頭用惡狠狠的目光,看了一圈。
四個人的心也跟著轉了一圈。
只要他有所動作,四個人就會立即衝上去。
可是單老把頭竟然笑了,四個人都是一愣。
這個時候,老把頭怎麼會笑呢?
那笑容更加詭異,笑容中好像隱藏著什麼。
四個人正納悶,突然,單老把頭猛地撩開了自己的衣服,洪奎一驚,暗叫不好。
那單老把頭猛地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肚子裡,血立即噴了出來。
可是單老把頭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而是帶著滿意地笑,說道:「就是你,我今天就選你。」
只見單老把頭再一用力,竟然把自己的膽掏了出來。
那膽握在手中,流著血,淌著綠色的膽汁。
四個人徹底驚呆了。
這一切本已在意料之中,可是誰也沒想到,單老把頭這次選定的竟然是自己。
等四個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單老把頭已經帶著笑容在大嚼自己的膽了。
柱子大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
二憨皺著眉頭問到:「我們還上嗎?」
洪奎也傻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四個人正躊躇之間,突然,一邊的林中,傳來扎亂的腳步聲。
四個人從林子中跑了出來。
一個人還絆了一跤。
四個人再仔細一看,是石頭和追石頭而去的另外三個人。
領頭的正是那個中年人。
顯然是他們看到了這樣的狀況,跑了過來。
那中年人一邊跑,一邊大叫:「把頭,把頭,你在做什麼?」
可是單老把頭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很香甜的吃著自己的膽。
直到那中年人撲了過來,一下子把單老把頭撲倒在地。
被撲倒在地上的單老把頭發出了一聲嚎叫,那聲音好像不是人類所發出來的。
這時那個震耳欲聾的叫聲,好像一下子驚動了跪在下面的放山人。
那些放山人都站了起來。
剛奔過來的石頭,看著這場景,大叫起來:「大哥們,你們在做什麼?」
可是,那些人還是閉著眼睛,根本沒有人搭理石頭,臉上都帶著笑容,齊齊的掀起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