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沒話好說了?」他怒睜著雙眸。
「我不是沒話好說,而是……」
「而是什麼?你就是針對我!你還在懷疑我對不對?」
「我懷疑你什麼呀?」
「你懷疑我跟天道門還有瓜葛,你生怕我帶給你什麼麻煩,所以急著想和我撇清關係,你好可惡,我都跟你說了現在與他們毫不相干……」
「喂!你這是說的啥啊?」我哭笑不得地撥開他的手,揚揚拳頭,「我根本不是針對你好不好?是馨如做得太過分了,我對她的人品有著深刻的懷疑,所以我不想把這樣一顆不定時炸彈留在自個兒身邊。」
我看著他一頭霧水的表情,心知他聽不懂炸彈是何玩意兒,於是,我「唉」地歎了口氣,繼續道,「子悠,你會不會扯得太遠了點兒了。」
我拽拽他的衣袖,「是不是馨如在你面前加油添醋的說了些什麼?」
「你不要轉移話題。」他惱火地反手握住我的手,「我問你,是不是因為我之前混跡江湖,行為放蕩,你由此感到諸多不滿,所以你打從心底瞧不起我?」
「是馨如跟你說的?」我氣不打一處來,「子悠,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我會這樣說你嗎?你不要被她哭哭啼啼的模樣兒蒙騙了!這根本不關你的事,這明明就是我跟她之間的問題!現在是她非要把你扯到這問題上來!」
「你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把馨如還給我嗎?」
「我……唉!」
「你幹嗎轉過身歎氣?」他氣吼吼地將我扯轉身,「我要你瞧著我說話。」
「喂!」我使勁推開他,瞪眼大叫,「你今天發毛病啊?突然衝進來對我大呼小叫的,神經病!」
「我就發毛病,哼!」他一臉不高興的嘟嘟噥噥著,「我要你把馨如收回去。」
「我瘋了我才把她要回來!她那麼可怕,心計如此深沉,我敢留她才叫怪!」
「我不管!總之我送給你的東西你不可以不要。」他一把將我捉到身前,衝我幼稚可笑地嚷嚷著。
「喂你幾歲啊?」好無聊,好幼稚!
「二十二,比四哥小三個月。」他很老實的回答我。
我瞇著眼兒細細瞧了他半天,忽而「噗嗤」一笑,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你笑什麼?」
「我笑我的,你管不著。」我蠻不講理地瞪了他一眼。
「你要不要馨如?」
「我……」
「你要還是不要?」他怨氣沖天地問我。
那模樣兒,活像我若是說個不要,他便立刻衝出去把跪在門外的馨如宰了似的。
迫於淫威,我只好不大情願地點了點頭。
他隨即笑了。
真是個喜怒無常的東西!我在心底暗暗罵著,偏著頭想了一下,忽然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顆夜明珠,「喂,上次都忘記把東西還給你們了,這個你拿去。」
結果,他又氣得跳了起來,「還說不是針對我,你幹嗎偏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呢?」
我暈!我發現這傢伙今天腦子進水,有點不好使,怎麼莫名其妙變得那麼孩子氣呢?得得,不要是吧,我還不是成心要還你呢!
你不要,我裝著,改明兒回去後,拿到古物店賣去,還怕賣不出個天價?嘁!
秦川起身走到門口,向外叫了兩聲,馨如耷拉著腦袋,哆哆嗦嗦地走進門,「撲通」朝我面前一跪,哭得聲淚俱下直呼求饒。
采兒見狀,不忍地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從旁相勸,替她直說好話。
於是,我無可奈何地重新收下了馨如,縱使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也只好咬咬牙忍了。
「你起來吧。」我向她揮揮手。
馨如涕泣著站起,垂首立到一邊兒,不敢支聲。
「馨如,你以後要腳踏實地好好做人,別再給我惹麻煩了,聽到沒有?」秦川瞥了她一眼,沉著俊臉冷哼。
「是,馨如不敢再偷懶了。」她瑟縮了一下,垂著頭靠到采兒身旁。
我郁卒地望了他們一眼,扁扁嘴,長歎一聲。
看來,這陳馨如還真是塊甩不脫的狗皮膏藥。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她這性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得了的,日後還得多注意著點兒,別到時候真被她反咬一口,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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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後,我差人送走了子悠,回到房裡打了個小盹兒,睡了半個多時辰。
我是被熱醒的,醒來後感到身子黏糊糊得萬分不爽,於是便叫采兒搬個木桶進來給我倒水洗澡。
想想,如今才六月不到,天氣便如此炎熱了,那到了七、八月份,還不得把我給熱死麼?
可惡的秦紹,不知把我的手錶藏哪兒去了,不然早早和蘿蔔聯絡下,說不定如今已經可以回家吹空調了。
幾天來,我數次潛進秦紹的屋子搜尋,可惜那狡猾的傢伙把東西藏得太隱秘了,害我每回找半天,卻連屁都沒找著。
我還特意搬動他的花瓶,仔細研究他屋裡的擺設,連牆上那幾幅畫也不曾放過。到頭來,東西沒找著,他屋裡的花瓶到被我打破了三隻……
之所以會有三隻,是因為我每次打破後,都會出現一隻一模一樣的擺在原地。
這臭小子,他知我入他屋子,索性光明正大地讓我搜。看來他心知我搜不出個啥東東來,樂得讓我玩哩,哼!
我泡進清涼的水中,掬一捧水花灑在白皙如玉的頸間,輕輕揉合著。
水面上撒著些許玫瑰花瓣,貼合著我細緻的肌膚,緩緩搖曳。
我伸指捻了一片,輕輕一彈,看著它飄飄蕩蕩地落到地上,遂把兩手攀上了木桶,抿著唇,微微一笑。
俄頃,小安子那獨特的聲音忽而在門外響起,「皇上駕到!」
「皇上,皇上公主她……」采兒還沒說完,便讓小安子叱喝了下去。
我一驚,驀地從水裡站起,從屏風上抽下一件純白絲帛,順著光裸的嬌軀裹了數道。一轉頭,只見秦殤已立定在屏風左側,凝眸張望我。
他朝身後眾人微微擺了擺手,奴僕們唯唯諾諾地退下。
屋內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在他灼熱的目光注視下,我那裸露在空氣中的雙肩,莫名顫動了一下。
我稍稍向後退了一步,隔著木桶不悅地瞪著他,「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闖進來了?」
「我念著你,沒想那麼多,只想早一步見到你。」他繞過木桶向我身邊走來。
我急忙跑出屏風,很有危機意識地向門口衝去。
不料,那兩扇門竟不識趣地在我眼前砰然合上,一道鬼魅的身影笑著攔到了我面前,略顯輕佻地抬起我的下巴,「怎麼了,為何見了我老想逃?」
不逃才怪,躲你都來不及呢,還敢招惹麼?
我恨恨地咕噥著,用力揮開他的手,「皇上,你閒著沒事兒干呀?」
「唔。」他笑了笑,向我逼近一步,「怎麼這麼說呢?」
「不是嗎?你這個時候應該在御書房批奏折才對。」我再度退後一步,「啪」地抵上了門。
「寒兒,我惦記你。」他倏地貼上我的身子,抬指輕撫我的臉頰,「我好幾日沒瞧見你了,你是不是瘦了?」
「你眼睛出問題!」我沒好氣地甩掉他的手,使勁推著他的身子,「你幹嗎呀?我才洗過,你別把臭汗淋我身上。」
倘若害我又得重洗的話,我會殺了你!哼哼!
「唔。」他不以為忤地笑笑,抱住我纖細腰身湊近臉來,貼著我的發端輕嗅一下,「好香,寒兒。」
真討厭,我無端端紅了臉,一手抵住他的身子,叫喚,「皇上,你……到此何事?」
「見你。」
「皇上。」
「嗯。」他沉沉應了一聲。
「真的好熱呀!」我使出吃奶的勁把他推開,提足便向旁跑去。
他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輕輕一扯,我裹體的絲帛逆時針散了開來,若我執意逃離,恐將一絲不掛。
於是驚得我一手掩住胸口,順時針轉了數圈,「碰」地撞進他懷裡。
「嘻嘻你又回來了。」他笑得可惡。
我可是氣得七竅生煙,恨不能張嘴咬他兩口,咬掉他一肚皮的壞水。
「幹嗎這樣瞪著我?」他放肆地笑著,抬指捏捏我粉嘟嘟的臉蛋,「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你一定會喜歡的。」他輕笑,在我臉上重重落下一吻。
「哼!」我用力地擦了擦被親的地方,在他豪爽的笑聲中,負氣走到屏風後。
半響。
我從屏風後透出個頭來,衝著他大吼一聲,「喂,叫我換衣服你還不快滾出去?」
一點兒都不自覺!
他怔了怔,朗朗大笑著返身出了門。
我衝他的背影吐吐舌頭,抬手取過一件衣裳,一頭穿一頭心裡犯嘀咕:今兒也不知是什麼日子,這秦家的男人,怎麼一個個都好似不太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