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火皇妃 若得梅花撲鼻香 阿那兵圍
    「在想什麼?」

    身後男子沉厚的聲音,令芷蘅心一顫,她不可置信的回眸,只見李昭南已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他沉沉的眸,似乎有夜的冷,又有水的柔。

    芷蘅驚道:「昭南?你怎麼……你該在春暖閣吧?」

    芷蘅微微垂下眼,細碎星光打在她的長睫,眼角眉梢的苦澀,稍縱即逝。

    李昭南走近她,擁住她纖細腰肢:「怎麼?你不希望我來?」

    芷蘅苦笑:「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走,可……你是帝王,是天子,是……」

    唇上倏然有灼熱的溫度,她一驚,已被李昭南擁吻在懷中。

    他手臂緊緊摟住她,力道之強,幾乎令她窒息,他的熱烈,莫名強烈,他上一次這樣,似乎還是在齊豫的深牢之中。

    她的呼吸亦漸趨急促,他強烈的挑撥,令她不自禁闔眼而受,他將她身子逼到窗邊軟榻旁,芷蘅順勢仰面徐徐倒下,一瀑烏絲,糾纏了一線精繡蓮紋青色錦帛。

    卸去夜的嚴妝,芷蘅夜合般清艷的容顏,徒令冷月失色。

    他的吻,烙過她的髮梢兒、眼角、鼻端,她忽而睜眼,與他暗夜雙眸對視,他幽幽笑意,沁在眼底,長指依然糾纏她的發。

    他吻她的耳垂,她吻他肩上殘酷的傷痕。

    月影斑駁,一片明滅花影裡,帶著薄繭的指尖,執過一縷柔細青絲。

    他抬眸望她,她的唇,因他的吻而一點嫣紅。

    這一次回去,他便是真正的天下之主!中原一統,他俯瞰江山,而她,母儀天下。

    芷蘅的目光迷亂,李昭南,這個令她傾心相愛的冷峻男人,如塞外優雅的豹,鴆羽般漆黑的雙瞳,映著獨獨屬於她一個人的纖纖剪影。

    他此刻的眼裡,只有她而已!

    芷蘅靜默微笑:「昭南,我很小氣的。」

    李昭南亦笑道:「我知道。」

    「所以……」她嫣然而笑,雙眸滿溢柔情,「所以你今夜回來,我很開心。」

    李昭南輕吻她的鼻尖兒:「我知道。」

    「芷蘅,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真正的妻,是真正的母儀天下,是我大沅最尊貴的皇后,從此後,所有人都匍匐在你的腳下。」

    月色漫進他漆黑眸裡,有種堅定的惑人美麗,從他瞳孔深處,點滴浮起。

    他傾身親吻她的唇,莊重認真:「至於別的女人,我從沒有放在過眼裡,春暖閣裡的女人,我更不會碰她一次!」

    芷蘅身子一震,李昭南溫柔脈脈的眼裡更有冷意沉沉,他說得堅決鄭重,似乎亦超過了繾綣深沉的海誓山盟。

    芷蘅微笑,抱緊他的背,月影之下,風寒不減,只是彼此糾纏的熱烈,抵禦過風、抵禦過寒、抵禦過所有的一切。

    她在他的親吻中沉淪,在他的熱望裡陷落。

    煙花褪色,醉了又醒,只希望一生,他們都可以這樣相擁,再也不要有無奈的分離!

    唯願這愛,永恆如星!

    ……………………

    次日,李昭南班師回京,大軍浩蕩,北冥國已作北冥城。

    一路而去,芷蘅獨坐鸞車,楊芷菡坐在靠後的車輦。

    穿過北冥恢復如常的街市,這一次出去,恐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一切如過眼浮雲,沉沉浮浮,最終,還是要離開。

    也許,這片土地,果真不屬於自己!

    餘光望見楊芷菡車輦,車簾亦是微微挑開,露出她柔美的側臉,想必此時,她的心頭亦有感慨萬千。

    憶起昨夜,李昭南未宿春暖閣,她心裡定然惱恨萬般。

    她那樣好強的心性,那樣自傲的女人,這樣的折辱定然令她承受不了。

    她放下車簾,眼前忽的浮現李昭南溫柔眸光,想起他昨夜的繾綣情深,心頭無比溫暖,忍不住再向外望去。

    他修身偉岸,背影若冰峰凌傲,氣度惶惶、貴胄威儀。

    她不禁心中感動,她從未曾想過,這樣的一個男人,竟是屬於她的!

    正自想著,大軍忽的停住。

    芷蘅一驚,素指捏著車簾,她的鸞車緊跟在李昭南之後極近的地方,但見一人下馬跪拜,呈上一封急報。

    李昭南展開而看,那人恭敬開口說:「陛下,阿那犯境。」

    唐世言眉心驟然一緊,看向李昭南漸趨凝重的目光,李昭南將急報攥緊在手中,鷹隼似的眼光望向唐世言:「好個容爾丹,想趁著我們立足未穩,進犯中原!」

    唐世言卻凝眉不語,腦海中飛逝一個人的笑顏,看著他手中信箋,阿那進犯,那麼容嫣非……

    他握緊韁繩,容嫣非曾不惜餘力的幫助李昭南,想必此次阿那進犯,她定然不知,否則,她的個性至少會事先支會。

    心裡黯然失落,如此說來,她不知道的可能只有一個,她真的已經嫁給了那個烏劉國王子嗎?

    不然,她怎會坐視兩國徒起干戈?

    李昭南隨即下令,大軍加速回城!

    內憂才平,外患再起,他登基以來,便在烽火硝煙中,戰爭不斷,想必此時朝中亦不安穩,不知李民是否能夠震住?

    如此下去,勞民傷財、議論紛紛,只恐國本動盪!

    這些日子,李昭南一直研習治國之道,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一味的征戰,國庫虧空,百姓貧苦,那……坐這個江山又有何意義?

    李昭南心中不平,阿那便是料準了此時發動干戈,要麼便是兩敗俱傷,要麼便是自己妥協退讓,這兩條路哪一條對自己都沒有絲毫好處!

    一路之上,帝王目光沉沉,回到皇宮,李民將積壓的國事一一報上,還好,李民是文武全才,留他在朝中,確是可以倚重的。

    李昭南整夜批閱奏折,燭輝明瞭又滅,他甚至未及更換戰衣,便不停的看著奏疏。

    芷蘅不忍,端一碗安神茶在他面前,輕聲道:「歇息下吧,至少要先換了衣裳,吃點東西。」

    她素白纖指搭在李昭南肩上,李昭南抬首望她,凝眉歎息:「梁州水患、蘇城冰凍,如今阿那竟在此時犯我國境,實在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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