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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外,一輛車停泊著,一雙明眸死死的盯著那裡,怒中的火焰顯得那雙眸子愈發的明亮。
夕陽西下,一輛法拉利行了過來,見到那車,頓了一下,北唐累走了下來。
夏千金唇微扯,某種怒火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完全爆炸,豁然下車,想也不想,一拳便揍了過去,北唐累擰眉抓住,臉色卻是驟地冷了下了來。
「夏小姐,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再一見面就打人,我不敢保證我會再客氣以對。」他沉說,眸底一片陰鷙,貌似對夏千金總是如此的作為已經忍到了極限。
夏千金唇輕勾,自有一股嘲笑,尤其想起那個溫潤的北唐累,還有種種所發生的事,莫名的不知為何,心愈發的怒不可揭。
「北唐累你與北唐家有什麼恩怨,我不管,可你自己說學長到底有哪個地方對不住你?」她怒問,扯回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他,怒火旺盛。
「哪個地方對不住?因為他是許靜的兒子,這點他便跑不掉,我能如此放過他,對他算是便宜了。」北唐累冷笑,多了一份諷刺,更有一種寂寞的深沉恨意。
那是似乎被地獄焰火焚燒也滅不盡的恨意。
那是誰不會明白的過去。
他的恨意深入骨髓,幾乎可以把世界焚燬。
黑暗,黑暗,他的眼前從來都是黑暗的,唯有那麼一絲慈愛的光明,但卻無法抹掉太多的暗。
他恨。
恨,恨,恨。
恨北唐家,恨那個女人,恨許靜,恨一切的一切。
還有……
驟然沉眸,寒光迸射,紫色眸子直直逼視向了夏千金,一種黑森所說引起的猜想,彷彿瞬間淹沒了他,夏家,夏家,好像也有份。
「你,你幹嘛這麼看我?」夏千金心微跳,反射進她瞳中的恨意,讓她不自覺的有種深度寒意,連著背脊都瓦涼了。
北唐累不答,邁步接近,夏千金下意識的退後,他一把扼住了她,唇間勾起了一抹奇異的笑。
「你這麼生氣,只為了他?」他眼中的韻味她看不懂,但心莫名的更是了節奏。
「我,我為了誰幹你什麼事。」擰擰眉,夏千金想把手掙脫出來,北唐累卻是捏得更緊,使她手腕都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嘖嘖,你們兩家的關係好像真不一般啊。」北唐累古怪一笑,陰霾愈發的濃重,每一步接近,都似一種逼迫,直直把她逼到了車上,退無可退。
怒火被漸漸打滅,夏千金心頭卻是升起了疑惑,北唐累的眼神和話語,實在很奇怪。
就似她對不起他似的,簡直有點莫名其妙。
她想不通,北唐累心底某種恨意卻漸漸的把他理智淹沒,不知出於何種衝動,他抬手在夏千金眸光閃動間,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你幹什麼。」夏千金瞳孔一收,驟然而來的襲擊,讓她震驚得無以復加,完全不明白這男人在發什麼瘋。
「你們該付出代價,你們所有人都該付出代價,你們該死,該死。」臉色微猙,北唐累手又加重了幾分,唇角的笑被殘忍代替。
「你,你到底在,在說什麼?」夏千金極度不明,呼吸困難得讓她難受,扳他手,踢他腿,想讓他鬆手,卻依舊無法撼動他分毫。
就彷彿北唐累正陷入某種暴戾中,根本不覺疼痛,紫色眸也漸漸變得赤紅,恨意驚天。
張著口,她胸口也難受起來,一張俏臉漲的通紅一片,驟地,在夏千金幾乎覺得她就快要被這男人掐死時,北唐累臉色突兀的一變,轉化間就似被什麼人拉扯,生生退了數步。
夏千金猛咳,靠著車退後,看過去,北唐累好似在掙扎什麼,抱著頭痛苦萬分,一雙眸子都幾乎快要凸出來。
「千金姐,離開這裡。」驟然,他轉頭,眸光變得柔韌,隱含壓抑。
夏千金心一跳,聽著這熟悉呼喚,原本的猜測好像一瞬間就被證實了,雙面人格。
除了這個,一個人絕不會這樣。
累,這個人才是她的阿累。
她下意識的想上前,可忽然北唐累往自己頭上一砸,聲音化為冷漠,「你給我滾回去,我想如何還論不到你來阻止。」
他呵斥著另一個自己,夏千金一愣中,另一道聲音,再次接踵響起。
「走,快走,快。」北唐累扭頭看她,眼神痛苦,夏千金心微疼,而他的手卻突然抓住了她,她一驚,柔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走,快走。」他在催促,可手卻好像不受控制的愈捏愈緊。
夏千金心如刀割,眸中水霧閃動,莫名的看這樣的北唐累,她竟覺得心好痛。
「阿累。」聲音哽咽,她第一次好像能感覺這個男人所受的痛苦,否則也至於把自己分成雙面。
阿累。
「千金姐……」北唐累眸光微閃,可話沒完,一道冷聲再次落響,「懦弱的人格,你沒資格來干預我的事。」
他驟然抬眸,夏千金心一頓,一股男性的氣息直直的壓了過來,怔愣間,唇已被他的堵住。
在接觸的一剎那,兩人似乎都怔了怔。
而轉瞬間夏千金心頭卻不知什麼感覺了,這樣的觸感,讓她的不禁的回憶起了那個夜晚,輕輕闔上眼,這種愈發的濃烈。
這抹唇,這種感覺,完全是一樣的。
睜開眼,她幾乎可以確定了,那個男人就是他,絕對是這個男人。
可與她一夜纏綿的到底是那個北唐累,還是這個北唐累,似乎有點分不出清了。
他們,畢竟都是一個人,不一樣的人格,一樣的靈魂。
眸光閃爍,她擰眉一把狠推開了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夏千金急步上了車,門一關,踩車急踩,心卻比什麼時候都失了節奏。
北唐累撫著額頭,似乎想追,在臉色變幻間,卻是又生生停止了腳步,看著車影漸漸遠去,他手一把砸落在身旁的法拉利上,那被砸地方立即凹陷,一絲嫣紅順著流了出來,可他卻不覺得疼痛。
別墅樓上,黑森遠遠望去,一歎,心卻愈是懊悔,若他忍住不問,或許也不會如此。
他擔心少爺的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