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大霧山腳下,輕輕地升騰起裊裊炊煙。吃過午飯,簡心走進柴房背起了竹筐。
「大娘,我上山砍柴去啦!」簡心沖廚房裡的莫大娘喊道。
「心兒,不用你忙活了。」莫大娘聞言走出,「這兩天你幫了我這麼多忙,再忙下去,大娘可就不敢再讓你繼續住下去啦!」
「大娘,我不累。」簡心對莫大娘笑笑道,「我在這裡白吃白住也不好意思啊,雖然今天是最後一天,但我還是想為大娘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再說,我這不也順便跟您學學手藝偷偷師嘛。您不讓我交學費,就讓我幫您幹幹活吧!」
「我那哪算什麼手藝啊?不過是我閒著無聊,隨便雕雕刻刻而已。也算是老歐有這福氣,老了老了還有你這麼好的乾女兒。」莫大娘有些羨慕地看著簡心道。
「大娘,您眼紅啦?」簡心笑著走到莫大娘身邊,「要不您也收我為乾女兒得了,以後我叫你乾娘,怎麼樣?」
「別!老歐是你乾爹,你叫我乾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老歐還有什麼關係呢!」莫大娘笑著白了簡心一眼。
「那也好啊!反正乾爹和您都是孤身一人,湊到一塊兒剛好是一對!」簡心卻沒能聽出莫大娘話裡的玄機,「老伴老伴,不就是老來有個伴嘛!我看您和乾爹的關係挺好的,不如將就將就,一起過好了!」簡心想起上個月與老歐一起逛街時碰到莫大娘的事,那時候他們倆有說有笑的,讓簡心看著心裡好溫暖。
「你這丫頭,越說越沒正形!」莫大娘立馬送了簡心一響栗,「不是說要幫大娘我去砍柴嗎?再不走天可就黑了!」
「大娘害羞嘍!」簡心嬉笑著在莫大娘身邊轉了一圈,「好吧,大娘,我先去砍柴,一會兒就回來!」簡心輕輕地在莫大娘肩膀上拍了三拍,蹦蹦跳跳地往大霧山跑去。
「這丫頭,真是鬼靈精!」莫大娘無奈地笑了笑。
這簡心還真是有眼力見,話說莫大娘十六歲時便嫁與老歐為妻,但老歐自從應徵入伍之後便長年征戰之外,十幾年都未曾進過家門。莫大娘一直為老歐默默等待,不曾想等來的卻是一封休書。莫大娘只當老歐有了新歡而拋棄自己這糟糠之妻,雖然同意卻對分手之事耿耿於懷。直到幾年前老歐回家,莫大娘才漸漸與老歐解除了誤會。在老歐不在的日子裡,莫大娘自己摸索出了木雕的手藝。這些年也就是那些雕刻的小人陪伴著莫大娘孤獨的日日夜夜。
而簡心自從幾天前得知老歐即將生日,就想要送老歐一個特別一點的生日禮物。本來是想畫畫的,但一想起上次乾隆大壽時已經送過一幅,簡心便想重新選個。忽然想起那日街上偶遇莫大娘時聽說莫大娘會做木雕,簡心這才想到了她。也不知莫大娘是顧念與老歐的舊情還是別的原因,看簡心的第一眼開始就對她喜歡得不得了,還盡心盡力教她做木雕的工夫。也就是莫大娘的照顧,簡心這次「離家出走」才找得到安身之所。
「不過,話說回來,小海也知道我在莫大娘這裡,他們怎麼就沒來找我呢?」去大霧山的路上,簡心一直在想,「難道是我留的線索不明顯?小海沒這麼笨吧?我明明在信的最後強調了的呀!唉,算了算了,就算他們沒來找我,我也要回去。今天是乾爹的大壽,我一定要把木雕親手交到他手上!」想到這兒,簡心堅定地點點頭。
「可是,就這麼回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簡心卻又停下了腳步,「再說,我還沒原諒大哥的呢!我就這麼跑出來,他一點也不擔心?真是的!」簡心鬱悶地直跺腳。難道他們倆真的是悶葫蘆嗎?她要走,就是想讓他們挽留。就算她是不辭而別,那也是想讓他們追過來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啊!現在倒好,連續好幾天了,半個人影都沒有,真是白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