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軒側過身子,讓她們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三人剛剛坐下,家裡的固定電話響了。
夏蘇明臉上一滯,緊張不安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德莉亞。
葉雪軒起身去接聽電話。
安德莉亞輕輕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不久,在客廳的夏蘇明和安德莉亞聽到「砰」地一聲。
安德莉亞驀地睜開眼,說:「公主,把她扶到臥室。」
葉雪軒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
夢見了楊思瑜,夢見了昭然,慧穎,靜怡,夢見了父親和母親。
「這是你的筆記本。」
葉雪軒恍惚著,在朦朧間看見他拿著那個筆記本微笑。
葉雪軒剛想伸出手,突然一陣冰冷使得葉雪軒猛的睜開眼睛。
「你醒了。」
原來只是夢而已。
「你們很早就知道我父親這一次前往哈爾濱的結果,對不對?」
「是,但是我們不可以告訴你一切,也不敢告訴你。」安德莉亞快速回答到。
「你母親一個人在中國,我認為你最好迅速把這兩件喪事辦好了之後立馬把你母親接過來照顧。」
兩件喪事。
父親在哈爾濱機場外被車當場撞死。
楊思瑜才剛去了,這叫她怎麼和母親說。
父親的死來的突如其來,葉雪軒不得不放下工作的一切事情來盡快辦好喪事再來安頓母親。
姑姑聽見自己的哥哥死了,哭得死去活來的。
葉雪軒在當天晚上和姑姑一起做了晚班飛機回中國。
葉雪軒在父親死的第二天到了哈爾濱。
太平間雪櫃裡面的父親臉都是扭曲這的,表情極其古怪。
母親當時就哭昏了過去。
葉雪軒驀地跪下,傻傻呆呆的看著已經僵硬的父親。
想哭,卻不敢哭,要是哭了,她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葉雪軒開始嚴重失眠,每天都只睡兩三個小時,常常是從天黑瞪到天亮。人也是瘦了一大圈。
心臟不好的母親因為父親的死而傷心過度住進了醫院。
兩個星期過後,葉雪軒返回維也納,姑姑暫時留下照顧母親。
回到公寓的第二天,葉雪軒徹底垮了。
言澤析把她送進了醫院修養。
葉雪軒昏迷了有一天之餘。
她醒來後迷迷糊糊看見了三個人。
姑姑滿臉憔悴的趴在病床邊上,身上披了一件大衣睡著了。
葉雪軒僵硬的動了動脖子,透過窗戶看見言澤析正站在走廊外抽煙。
蜷在椅子上正在玩平板電腦的夏蘇明眼尖,見她醒了,瞄了一眼外面的言澤析飛快遞了一杯水過去。
喝下水的葉雪軒好受多了,眼睛掃了掃病房。
夏蘇明警惕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不妥後才拿走了水杯坐回原位繼續玩電腦。
葉雪軒悄悄看了看姑姑,示意夏蘇明把姑姑送回去。
言澤析並不知道她恢復了視力,上次接她出院只是以為葉雪軒身體不適住院了幾天。
夏蘇明翻了翻白眼,極其不情願的起身,裝作心疼的樣子,輕聲走出病房。
葉雪軒透過窗戶,看見夏蘇明拽了拽言澤析的衣角:
「言大哥,你看這阿姨剛下飛機就來這裡忙裡忙外的,不如你把她送回他家裡,讓這阿姨休息一下吧。」
言澤析皺著眉頭一臉懷疑的看夏蘇明看了老半天,沒發現什麼破綻後才慎重的點點頭,進了病房。
葉雪軒立馬閉上了眼睛,假裝昏迷。
言澤析輕輕推了推姑姑,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之後,病房恢復了寂靜。
不久,葉雪軒聽見了夏蘇明的聲音:「好了好了,都走了。」
葉雪軒驀地睜開眼睛,費力的撐起身子,靠在枕頭上,看了一眼夏蘇明,問:「你怎麼在這裡。」
「安德莉亞叫我看著。」
葉雪軒淡淡「哦」了一聲,看了看牆壁上的表,問:「今天幾號了?」
夏蘇明拖來一個椅子,坐下後托著腦袋說:「重要的不是現在幾號,而是你姑姑答應言澤析那傢伙了。」
葉雪軒一愣:「答應什麼?」
夏蘇明變戲法一般的從身後拿出一張庚帖:「婚事。」
「這怎麼可以!」葉雪軒倒吸了一口氣。
「你姑姑只是在實行你媽的命令罷了。」
葉雪軒立馬犀利的看了一眼她。
夏蘇明鬆了聳肩膀:「你昏迷了一天多,有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
「你母親病得很厲害,三高非常嚴重。」
夏蘇明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到讓葉雪軒感到一陣冰冷從心擴散到身體各處。
「所以,立馬結婚。」夏蘇明聲音沉靜得不像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說出來的。
葉雪軒歎了口氣,說道:「夏蘇明,立馬在店裡安排一個安靜的隔間,叫言澤析過去,然後,幫我訂兩張今天下午回杭州的飛機票。」
「沒問題。」夏蘇明聽完她的話似乎異常輕鬆,不加思索的答應了。
葉雪軒在醒來一個小時後不顧醫生的阻攔就強行出院了。
現在的她,正一臉冰霜的盯著隔間的簾子。
不久,隔間裡面的夏蘇明、安德莉亞和葉雪軒聽到了腳步聲。
言澤析進來的時候打量了一下坐在旁邊的陌生女人,轉頭問葉雪軒:「你怎麼強行出院了?有什麼事快說吧。」
葉雪軒僵硬的抬起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深吸一口氣說:「言澤析,我母親重病,你必須配合我完成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