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雲國
一道黑影在天空之中,似是虛無,從遠處看去,那裡和別的地方一模一樣。黑影看著下方的軍隊,冷酷的笑著,自言自語道:「是時候該再選定一個人選了。」一陣陰風過後,軍隊的行軍被打亂的亂七八糟。一聲大喊在軍隊中傳了開來:「九皇子和二公主不見啦!」部隊一陣騷亂……
旬國一處,大量的軍隊駐紮在一片荒涼的草原之上,周圍數里皆是暗哨斥候。一個美麗的女子帶著一個迷茫的少年躲在一個土包的後面,那女子看了看外面大量的斥候,奇怪的喃喃道:「我們怎麼到了這裡?」那少年則看著女子,眼神中有一絲迷茫,害怕,但更多的則是對那女子的依賴。女子道:「九弟啊,先在這裡等等吧。天黑我們在行動,藏好了,不要暴露出來。」那少年看著自己的姐姐,點了點頭。
入夜,旬國的深秋很冷,真的很冷,這個少年已經凍得直得瑟了,那女子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脫下自己的外套,要給少年穿上,少年卻倔強的推開了,說:「二姐,這麼冷,你穿這麼少會受不了的。」那女子搖搖頭道:「我沒事,你還小,來聽話,穿上吧。」那少年看著自己的姐姐,眼眶有些濕潤了,但他要堅強,不想讓姐姐擔心。
「誰?」一個斥候發現了這裡的情況,在這片荒涼的草原上,居然無緣無故出現兩個人,很難讓人相信不是奸細或探子之類的。哧的一聲,一根簪子插在那斥候的額頭,那斥候驚愕的看著眼前的景物似是漸漸遠去,終於,眼前完全一片黑暗。那女子道:「快走。」便拉著那少年狂奔起來,身後很快便聚集了大量的追兵。女子帶著少年狂奔,身後傳來了一陣陣喊聲「站住!」「快追啊!」「別讓他們跑了!」追兵越追越近,況且人怎麼可能跑的過四條腿的馬呢?(當然,修真者是個例外哦(*^__^*) 嘻嘻……)
那女子突然停了下來,對著自己的弟弟凝重的開口道:「快走!不要回頭,若你真是被俘了,不要丟我們雲國的臉,不許哭了,你我是雲國的男兒。」說罷便一推那個少年,轉身向追兵衝了過去。嗤嗤,利物入肉之聲傳來,兩道暗器當場秒殺兩名追兵,其他的追兵明顯一驚,沒想到前面逃跑的人突然轉身攻擊己方。很快,一圈人便圍上了那女子,一個人下令道:「你們幾個,去追那小鬼頭。至於這個美女麼,嘿嘿嘿嘿!」說罷眾人淫笑了一陣。那女子飛身衝入人堆,左突右撞,拳拳到肉,一時間打的眾旬國兵哭爹喊娘,但漸漸那女子的體力卻已不支了。右臂更是被砍了一刀,深可見骨,那女子半跪在地,周圍一圈旬兵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個漂亮的「母夜叉」突然爆起。過了一會,幾人帶著一個少年來到此處,其中一人道:「頭,這小子我們抓回來了,怎麼處理?殺還是……」那個領頭的看了看那個女子,又看了看這個少年,一把刀架在這少年的脖子上,衝著少年道:「怕不怕死啊?小鬼。」那少年卻一臉堅毅的看著自己受傷的姐姐,又看了一眼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旬兵小頭目。冷哼一聲,那少年冷冷道:「我生為雲國的男兒,死又何懼,想動手便動手吧。」那女子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點了點頭,似是非常讚許少年的行徑。
旬國的夜,很靜、很黑、也很冷,這片本來又靜又黑又冷的草原上,眾多旬兵圍著一個女子,火把照的這片大地通亮。僵持片刻,那女子又冷又因受傷失血過多,終於倒下了,美麗的臉龐極為蒼白,一群旬兵對著那女子拳打腳踢,這時,這少年大喊道:「你們不要打我姐姐,要打打我,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男人,你們旬國的男人就是這麼沒種麼?」那旬兵小頭目一巴掌抽在那少年的臉上,少年嘴角流出了淡淡的血跡,看著那少年,旬兵小頭目突然笑道:「小鬼,你不是說你們雲國的男人有種麼?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啊?你我單挑,若是你勝了,我便放你們走,若是我勝了麼,呵呵,你姐姐就交給我弟兄們處理了。」那少年狠狠的盯著這個小頭目。那女子滿身傷痕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少年道;「我相信你,弟弟,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啊。」那少年大喊著舉起拳頭便朝著那小頭目掄去,砰的一腳,少年便感覺自己小腹似火灼燒般的疼痛。少年爬了起來,又衝過去,又是一腳,再爬起,再倒下,再爬起,再倒下,往往復復半個時辰過去了,那少年滿身傷痕,口吐一口鮮血,還要爬起來,卻手一軟,再次趴了下去。少年的眼在流淚,心在滴血,面前,一群士兵哦哦哦的歡呼叫著,幾個士兵迫不急待的撕扯著姐姐的衣服,姐姐閉著雙目已經放棄一切抵抗了,而且她也無力抵抗了。這時,那小頭目俯下身看著那少年道:「哈哈!你們雲國的大好男兒就是這麼保護女人的?真有種啊,哈哈哈哈!」字字如針,刺向少年的心,少年仰天大喊,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那旬國小頭目冷笑道:「哼!為什麼?不為什麼。這就是你們的命,你們命該如此。哈哈哈哈!」那小頭目說完便大笑起來。那女子留戀的向弟弟的方向看去,最後一眼,她希望能永遠記住弟弟的面容……
「頭,這女人死了。」一個士兵驚恐的道。那小頭目一愕,問道:「你們怎麼搞的,這麼快給玩死了。」那士兵回道:「不是我們玩死的,是咬舌自盡了。」那少年的腦袋嗡的一聲,似被千斤大錘砸中一般,狀況若瘋的向著姐姐的方向爬去,一邊爬,嘴裡一邊狂喊著:「姐姐!姐姐!你們這幫混蛋,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嗚嗚……」
空中的一個黑影看著這一幕幕,滿意的陰笑了下,自語道:「差不多了。」那少年哭喊著,向著自己的姐姐那裡爬去,滿眼的血淚……
「哈哈哈!看這小子。」一幫士兵圍著那少年嘲笑道。那個小頭目看不下去了,冷哼一聲:「殺了他,咱們走吧。」一個旬兵舉刀正要落下之時,眼前一黑,緊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黑影一閃,已然抱住了那個已經暈厥過去的少年,冷哼一聲道:「我的人你們也敢殺,哼!無知凡人。」黑影慢慢抬起頭露出他那死神般的冷笑……
當兩名斥候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不禁震驚了,滿眼的碎屍,沖天的血腥之氣,一片地獄般的景象……
雲國 業城上
業城之圍,已有三日,面對十幾萬的旬國大軍圍城,七千熱血雲國男兒死守三天,已是精疲力竭。天空中,一個黑影矗立業城之上,身邊站著一位少年。看著下面的情況卻不能插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六哥死於那支藍色的光箭下,而那支箭,卻是身邊的黑影送給姜義的。週身,如水波般的氣罩,使外面無法看到這裡有任何的存在。那少年看著七千雲國大好男兒死在自己面前,看著六哥被一箭貫體射殺於業城之上,看著七哥豪情壯志的大嘯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之後便血戰致死。少年不止一次乞求過那黑影出手,可那黑影卻始終無動於衷。知道自己的六哥、七哥必死無疑,卻被黑影帶離了業城這個悲劇的戰場。當望著眼中的業城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消失時,少年的心中,想要變強的願望無限的放大,心中的陰影已遍佈了整個心靈……
夜,如此黑暗。一座山巔之上,少年道:「我答應你的要求。」黑影背對著那少年,嘴角浮現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記住,這個魔族頭像能給你無上的魔功,但需要靈魂的供養,它所吸收的靈魂之力將有四成會被我以秘法傳輸給我。你的一魂二魄也附在這個頭像之中,所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魔像被毀,你也會灰飛煙滅的,你可能有些聽不懂,但只要記住,保護好這個惡魔頭像就對了。」少年一邊想著那黑影對自己說的話,一邊在夜空中飛行,一身寬大的黑袍,敞著懷,身前衣服上,在胸腹之間,一個寸大的惡魔頭像附在身上,已與少年合二為一。少年感受著身上的力量,狂笑不止,但笑聲的背後,兩行離人淚緩緩的在少年的面龐上流下……
雲國帝都數十里外的一座山巔上
九皇子緩緩道:「當初,我查出了是四哥,通敵賣國,而這一切的一切,也是那神秘的黑影一手策劃。六哥、七哥中伏被困業城,便是四哥派人給姜義送的情報,姜義同時派兵拖住了三哥和烈倨將軍,以防救援業城。而三哥,也根本就不是自盡。」說罷,淚流滿面的少年擦拭了一把面龐上的淚水,繼續說道:「當時烈倨將軍率三萬我雲國精兵,趕到業城時,七哥已經戰死了,烈倨將軍與其下將士,看到業城這一副景象也是瘋狂的、不計代價的硬撼姜義十幾萬大軍,最終寡不敵眾,全部陣亡。但姜義十幾萬大軍一戰後,所活之人,不過三萬。」少年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其實是老四那個混蛋,他派人暗殺了三哥,接手了三哥手中的兵力。當時業城之下,烈倨將軍為給六哥、七哥報仇,根本等不急援軍便衝殺了過去,但是烈倨將軍乃是名將,冷靜下來的他,還是派人去請援軍。那人說:『將軍,我必定會在天亮之前回來!』烈倨凝重的點了點頭,道;『一路小心。』那人便離開了。」
三年前 業城
業城之下,一片修羅地獄般的情景,屍橫遍野。遠離戰場的一條小道上,一個雲國兵飛速的奔跑著……
一支行軍中的軍隊前,突然一個雲國士兵喘息著,跑到軍隊前方,看著軍隊最前面的那個騎棗紅馬的男子,跪伏在地哭喊道:「四皇子殿下,求求您,救救…救救我們…的將軍吧……」邊說還邊喘息著。那四皇子冷笑道:「為什麼?」那個跪伏在地的士兵一愕:「殿下,將軍帶三萬雲國軍對上了姜義率領的十幾萬大軍啊。若是沒有援軍,將軍他們……」四皇子打斷了那人的話道:「沒必要為了一個烈倨,而犧牲兩國的關係吧。我們已經和旬國求和了,並且奉上了我三哥的頭顱,做為我雲國的誠意,三哥他為了我雲國的和平自殺,真是可敬,可敬啊!」說罷四皇子還假惺惺的歎息了一聲。那跪伏在地的士兵突然爆起道:「你胡說,三皇子殿下不可能死的,你胡說,你胡說……」四皇子突然冷冷道:「我雲國已和旬國結為邦交,烈倨和他旗下之人,妄圖破壞我兩國的友好關係,其心可誅,抓起來此人。」
業城之下,血戰仍在繼續,烈倨手下的雲國精銳各個勇猛無比,可姜義率領的旬國軍隊也不是吃素的,況且人數的差距很難彌補,烈倨隻身殺到姜義身前數丈處,冷冷的看著姜義,姜義笑道:「烈倨將軍,呵呵,多年不見,將軍風采依舊啊。」烈倨冷冷道:「不要裝模作樣了,我不吃這一套。」姜義表情瞬間也冷了下來,看著烈倨道:「既然將軍不吃這套,那麼這一套將軍吃不吃呢?帶出來!」身後幾個人壓上來一個雲國士兵,烈倨看到此人大驚,此人赫然便是那個跑出去求援的士兵。姜義道:「你們三皇子已經自盡了,首級都已經送往我們旬國了,哼哼!說是求和的誠意,你突然進攻我軍,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誠意嗎?還有這個人,是你們四皇子給我送過來的。」烈倨腦海裡嗡的一聲,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個被俘的雲國兵看著自己的將軍道:「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您就收手吧。」姜義冷笑道:「哼!你還沒有你的手下有頭腦。」那雲國兵道:「良禽擇木而棲嘛。」烈倨看著那雲國兵大喝道:「胡說八道,你真丟我們雲國男兒的臉。」那人卻道:「將軍,你那一套過時了啊。」說著往前走了兩步,那雲國兵突然爆起,離姜義只有不到一丈的距離,手中突現一把短匕,刺向姜義,姜義則看都沒看他一眼,噌的一聲,寶劍出鞘,收鞘。「呃!~」那雲國兵胸前一道半尺有餘的劍痕,看著自己的胸前,一臉的不可思議,緩緩的倒下了。烈倨大驚,喊道:「不!」那雲國兵緩緩的向烈倨爬去,一邊爬一邊開口道:「將軍,我…我沒有食言,我…我真的…在天亮之前趕到…趕到了,可惜啊,我卻沒請到…任何的援…軍,不過,將軍…我沒丟…雲國男兒…的臉吧?」那個士兵終於永遠的閉上了雙眼。這時,天邊一道光亮射出,普照大地,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
還是那座山巔之上
九皇子道:「我在瞭解到這些事之後,當時,便殺了姜義。而雲國那邊,從上到下,幾乎全是四哥的勢力,大哥幾乎成了傀儡皇帝。我便逼旬國國君派大軍去攻打雲國,借他之手除掉我四哥的羽翼,我又殺了我的四哥,雖然大哥有點傻,但是本性不壞,只是一直受四哥的擺佈罷了,有五姐和八姐輔助他,他應該能做個好皇帝吧。我殺我四哥時那個傢伙(黑影)也在雲都,所以,第二日你們便撞上了他,還與他交手了,這事我也比較清楚。
雲樺道:「原來如此,那麼說那百萬大軍全是叫你吸走了魂魄了?」九皇子道:「沒錯,而且我還清理了痕跡,之後也有幾人來此地調查此事,全部被我吸盡魂魄而死。本來我想,我已吸進百萬人的魂魄了,魔功大增,要去找那惡魔報仇,卻沒想到遇見了你們,真是天意啊,呵呵!宿命之事,無論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仍然無法改變啊……」
夕陽漸漸落山了。九皇子看著夕陽道:「不知幾位可否願意幫小弟一個忙?」雲心、雲靈滿臉淚痕,而雲逸也是一臉的嚴肅表情,聽九皇子如此說,雲逸站起身來看著夕陽道:「說吧!若我們能力所為,必定完成你的這個願望。」九皇子一臉仇恨道:「幫我殺了他!」雖然九皇子沒說「他」是誰?但雲逸幾人心裡都明白那個害九皇子一生的「他」是何人。
夕陽下山了,九皇子的身軀漸漸消失在風中,九皇子一臉安詳的望著天際,喃喃道:「二姐、三哥、六哥、七哥,小弟…現在終於可以來陪你們了……」
山巔之上,看著消逝的在風中的九皇子,雲逸雙拳緊攥,衝著天際大喊道:「你的夙願,我一定會幫你完成的。」那一刻,雲樺三人看著雲逸的背影,心中一片惆悵,回想起九皇子臉上最後的那安詳的表情,雲樺心想:迷失的浪子!終於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