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念以為自己是違心的話語,卻不知說出時竟有些熱淚盈眶,「千夜是平安的,與圖鑒一切都無關。司徒涼,我想留在你的身邊,永遠。」
一聲喟歎,他含住了她的唇,輾轉流移,將她的甘甜全部鎖到了腹中。
莫念張開唇,青澀的回饋著他的熱吻,丁香小舌試探似的探入他的口中,她能感覺到在她回吻他那一刻,他的身子甚至有些顫抖。
在他的懷抱中,貪婪的嗅吸著他的氣息,小手擱上了他的胸前,拉開他長袍的衣帶……
深吻到兩人幾乎不能呼吸,莫念這才鬆開他,不停喘氣。
司徒涼刮著她的鼻樑笑道:「親吻時也不知換口氣,真笨。」
「你答應了麼?」
「看你今晚可否色——誘本王成功。」
一夜繾綣,溫柔至極。
司徒涼小心翼翼待著她傷痕纍纍的身子,細膩撫摸她每一寸肌理,眸間除了火熱的情-欲,還有著淡淡的欣喜。
她的迎合,她的笑靨,是真,是假。
可此刻,是對著他的,異常純真無暇的笑顏,摟著他在自己懷中一聲喚著他的名字,說,司徒涼,明天我要嫁給你了。
她的眸光中,分明有著的是丁丁點點的眷意。
司徒涼緊圈住她的身軀,緩緩滑入她的身子,輕輕律0動,彷彿對待最珍貴的陶瓷娃娃,捨不得弄壞一分,捨不得用上半分力氣。
「念兒……」
他喚著她,月亮撒在她的迷醉的面容上,平添幾分春秋難比的媚色。
莫念吻著他的頰,他的眉眼,咬著他的耳……
最後一刻,同登峰堂,她抑制不住身上泛出了桃花漣色,淚水滑落,「司徒涼……」
司徒涼的眸光一刻不分離的緊隨著她,唇角,綻開的是孩童般欣喜非常的笑。
他的念兒,喚的是他的名諱。
不是……那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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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將至,王府裡的人一早起來全都忙昏了天。
梁莫念睜開眸,看到自己躺在司徒涼的屋中,想起昨日的旖旎激情,臉面不禁泛起了紅潤。
她拍了拍臉面,阻止自己去胡思亂想,拿起床頭衣裳慢慢穿上了。
在內室整裝,她聽到簾外有司徒涼吩咐傳膳的聲音,腦中又不自覺想入非非。
完了完了!
她慌忙以涼水洗了把臉,整髮梳妝,深吸口氣去用不同的心情姿態去面對司徒涼。
畢竟,他昨夜那樣溫柔,又親口答應了千夜來這裡的事……不管怎麼說,她都能見得上千夜一面也是非常開心的……
走到內室簾前,聽到有言語交談聲,帶著疑問掀簾望去,兀然愣住了。
桌上擺著膳食,琳琅滿目,桌前坐著青絲未束還穿著嫌衣的司徒涼,和漣月。
漣月緊挨著司徒涼,極近極近,手中捧著小碟,筷中不停變幻新鮮菜式一口口喂司徒涼,「王爺,難道這一整桌菜式都不合您胃口麼!這可是漣月一道道做出來的,莫不是要漣月以口相喂您才肯吃一口?」
語氣酥軟,任何男人聽了,都會軟化吧。
梁莫念抬眼,看到司徒涼側過臉面含住了她手中的筷,眉眼笑意曖昧,「你若早說是你親手做的,本王還能糟蹋麼?」
說著,握住了她的手,笑道:「你這雙手,原也是能下廚的?」
漣月笑的嫵媚,「漣月自小貧苦,做膳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手猛然一鬆,心底所有的歡喜蕩盡無存。
梁莫念跨出內室,直走向門檻,一字未言,跨了出去。
司徒涼只是轉臉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用膳了。
梁莫念站在晨風中,寒冷中禁不住一陣冷楚。
司徒涼,沒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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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苑中,梁莫念只看到苑中一人未有,連翹一人在屋中忙裡忙外換著紅色裘褥與枕套,將桌上擺滿了桂圓蓮子的玉碟,還有床頭處端端正正放著的,是紅色繡著錦紋的嫁衣。
梁莫念一踏進屋,連翹回神似的擺出一張笑臉,「主子您終於回了,今晚就是婚夜,您的嫁衣還沒試,妝容還未整……」
「連翹,這嫁衣,是你親手縫的?」
走到榻旁拿起嫁衣,看著那熟悉的繡法,莫念將嫁衣抱在了懷裡,聲音憐惜,「我本嫁來做妾,與正王妃一同入王府,形同伴嫁,無人會在乎的。」
「主子,連翹給你梳妝吧。」
連翹站在鏡旁,回頭巧笑,「就算王爺不在乎,總會有人在乎的,像是連翹,像是……其他人。」
莫念坐到了鏡前,耳中聽出了好連翹的提醒意味,又轉臉看連翹將門關的緊實,微蹙眉頭:「連翹,主子愚笨了,不懂你在說什麼。」
連翹又謹慎的望了眼窗外,這才彎下腰,附耳小聲告知了一個讓梁莫念險些起身出王府的話語。
「主子,連翹有一事瞞著您。上次連翹向您說少爺不在王府的事,其實之前在打掃主子房屋時曾找到一張紙繪地圖,於是就在出府購買物品時偷偷托人輾轉交給了魏侯爺……去那閣樓是為了探望少爺還在不在,不知是被王爺移到他處,還是被魏侯爺救走了……心中不敢確定才不敢對主子您講……」連翹想了想,從懷中拿出一件物什,遞給梁莫念道,「這是上次我托付之人方才從府外傳來的東西,我不認得,但主子應該知曉。」
莫念拿起仔細端詳,腦中轟然一響,立起身來神情灼灼,臉面上展開了激動的笑顏。
「是千夜的頭飾,幼時我親自送給他的頭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