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麗的血珠,從她的手指與腳趾縫隙中溢出,向下滴落,地上一片血紅,怵目驚心。
一人執短鞭,開始抽打莫念。
鞭子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莫念疼的幾近昏厥過去,一處處痛苦劇烈,再有那渾身被刺了銀針的痛穴發作,讓她頻頻在痛楚中掙扎,昏迷後便被生生痛醒。
她隱忍著,臉色白如紙片,大口喘著氣,咬在口中的白色綢布隱隱透出了輕微的紅……
定是太痛,將自己的唇舌咬破了。
司徒老夫人稍稍退卻了腳步,冷眼瞧著眼前這一切,心中恨意卻得不到半分減少。
因為明白涼兒一定會休了她,所以應承了一開始的婚事,讓她背上賤婦的罵名,讓她毀了容貌,受盡了折磨,卻還是不能毀滅自己心中一份的恨意。
聽聞涼兒要二次娶了這個女人,就算不為自己,不為早已死去的炎王妃,也為現今的涼兒,她絕不能讓他娶了這個叫做梁莫念的女人——雲想容的女兒!
想著,司徒老夫人一聲喝止,走上前,拽下了莫念口中早已被血染紅的綢布,扔到了地上。
「長公主,若是現在……你說出一句恨自己母妃的話,也許,我會吩咐她們輕一些」,司徒老夫人直直立在她面前,風韻猶存的容顏間滿是自負,「若然,求饒也好,看你這張臉面對老身求饒,老身也許會心疼……」
「不……」
梁莫念咬著唇,嘴角噙著血絲冷笑,拒絕,「不管母妃是怎樣,她始終是我的母妃……」
母妃,是她心中唯一的溫暖,十八年來裡,自己待過的溫暖懷抱,只有母妃而已,會對自己呵護問暖的人,亦然只有母妃,所以……
「老夫人心中有恨意,但卻不能將這恨意施加在他人身上」,莫念沉沉呼吸,只覺眼前一片血色模糊,有些看不清眼前,卻仍然堅韌道,「再重的刑罰,我梁莫念……定然……會活下去,絕不會……被你打死的。」
活下去的信念太過強烈,此時已強烈到掩蓋了身上所有的痛感。
司徒老夫人聞言,臉色青紅交錯,怒意更甚,她嘴角冷冽一抽,高言吩咐,「給我打,都過來,所有的刑具都用上來,誰能讓這賤妾承認她母妃雲想容的低劣卑鄙,重重有賞。」
幾個管事對視一眼,紛紛上前,圍起了梁莫念——
就在梁莫念閉上眼,心有絕望之時,只聽得門外一聲急促喊聲:「老夫人,魏侯來訪王府了。」
「告知說王爺不在,趕他走。」老夫人扭頭答,語氣憤慨。
「魏侯爺說是來見長公主恭賀新喜,今日定要見到長公主……不知是府中哪個小廝說露了嘴,說是長公主被老夫人您叫到了房中……現在魏侯爺他……正往您這兒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