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辛勞,嫁衣已完工大半。
梁莫念伸展了疲憊的身子,走出門,就見方纔那兩個小廝候在門前,面有難色,「長公主……」
莫念側頭詢問:「怎麼了,莫不是老夫人又派了活計給我?」
小廝搖頭,「老夫人宣您到房中去。」
梁莫念眼皮猛然跳了一下,心中頗感不詳,再加上身心疲憊,心頭浮出了一層擔憂,「你去回話,言說莫念稍後便到。」
「老夫人說即刻將您帶到房中去,還說……王爺明晚才歸,要您,還是及早去了好。」
莫念咬唇,硬著頭皮跟隨小廝走了過去。
看來,這司徒老夫人並非心胸寬廣之人,一次懲罰便忌恨至今,她必須謹慎才是。
由人引路,須臾,走至司徒老夫人房屋門前,只聽到嘎吱一聲,房門打開,兩位王府女管事眉眼一掃,紛紛說:「長公主進來,你們都下去吧。」
小廝離去,莫念腳剛邁起跨門檻,只感覺手臂突然被拽住,生生向屋內扯去——
腰後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她腳步一滑,重重跌到了地上,手臂劃破了皮。
朝上看去,只見司徒老夫人手中執著茶杯,慢悠悠綴飲著香茶,冷笑一聲,道:「梁莫念,你怎還敢進我司徒家門?」
梁莫念扶住臂膀慢慢起身,拭去身上污垢灰塵,清楚答道:「這婚事,是王爺向皇上請的,司徒老夫人這麼想知道,直接去詢問司徒涼豈不是更清楚?」
「還真看不出,你長公主是個伶牙俐齒的……」她鄙夷一笑,擱下了茶杯,「賤人。」
莫念眸中怒光一閃,卻仍是忍耐,「我敬你是司徒家老夫人,此句,便不予夫人追究了。只是不知,夫人叫我來此是有何事吩咐?」
「嫁衣,縫製的如何了?」司徒老夫人立起身來,居高臨下俯視她,「那是我們司徒家正妃所著妃裳,若是有一分差錯,一處大意,老身定要追究的。」
「明日許可完工。」莫念笑意盈盈的答著,看不出半分妒意,「若是老夫人喚莫念來此,是擔心嫁衣之事,那也要明日完工之後才能呈上讓老夫人檢看,莫念先告辭了。」
司徒老夫人看著她那張臉面,突然詭異一笑,朝身旁管事使了眼色,「我這裡,是你走就走的麼?」
匡匡匡幾聲巨響,厚重的門與窗全被關上了,從內屋中走出幾手拿各式刑具的女管事,將莫念圍了起來,候著司徒老夫人的吩咐。
莫念心道不妙,退步道:「老夫人如此,就不怕王爺歸來時向莫念詢問……」
「老身只是照規矩辦事罷了」,司徒老夫人揮揮手,指著正中那位管事道,「嫁來咱們司徒府,自然要是清白身子,你們兩個,為長公主驗身。」
「不……我……」莫念還未說話,就見那兩位管事拿布綢封住了她的口,將她雙手綁了起來拉至頭頂,強硬的扒下了她的褲子,分開了她的雙腿……
「唔……」
一股屈辱感襲至莫念心頭,她奮力掙扎著,兩腿猛然蹬著,踢開了拽住她腳跟的管事,身子縮成一團朝角落裡退!
「這麼急於反抗,看也知道早已不是清白身子,兩年前就讓男人累死在你那榻上,怎配入我司徒家門」,司徒老夫人哼一聲,下令道:「罷了,不必檢驗了,直接上刑,治她就不貞不潔的罪孽。」
話音一落,管事們拿起了竹製夾板,夾住了她的手指,除去了她的鞋子,夾住了她的腳指……人說十指憐心,現今所有的夾板一同拉緊,痛的莫念一個悶哼,險些昏了過去。
口中被堵,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靠一聲聲粗重的喘息聲來緩解疼痛。
「長公主果然是宮裡打磨出來的人兒,看這夾板在身,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司徒老夫人殘佞笑了,「拿針來。」
莫念抬頭看司徒老夫人,不懂為何她會這麼恨自己,眸間露出了不解。
像是讀懂了她的眼神,司徒老夫人起身,邁著緩慢步伐徐徐走到了她身邊,輕言說道:「長公主,是不是覺得老身對你太過狠毒了?」
莫念喘息著,感覺她的手落在了自己面上,看著自己面容的那雙眼睛愈見狠毒,「欠下來的東西,怎可能是簡單就還了的?雲想容!」
「母……」睜大雙眸,莫念看著司徒老夫人,忽憶起季玲瓏所說的話語,母妃一心眷戀司徒炎,不惜曾做下許多殘忍之事,那麼,眼前的司徒老夫人……
「我的孩兒,守了十月的胎兒,剛一出世,就死在了雲想容手裡」,司徒老夫人眸中是憤然昭彰的怒,「炎哥心裡只有涼兒已過世的娘親,當我有了子嗣那一刻,心中是有多歡喜你知曉嗎?可炎哥還沒來得及從邊疆回來看上我那孩兒一眼,就在雲想容懷中忽然沒了呼吸……全是她的錯,她一直覬覦炎哥,所以才故意接近我,企圖害死我腹中孩兒……」
司徒老夫人雙眸瞇著,有些狂亂的佞冷,她冷笑一聲瞪著梁莫念,「你是她的女兒,就連這張臉,都相似的讓人恍惚。現在,你要入我司徒府,老身,會這麼好心讓你嫁來麼?」
莫念十指仍是劇痛,緊皺著眉頭急促呼吸忍痛。
司徒老夫人看到有管事拿來了針盒,隨手捏過了一根,彎身低語:「長公主,你若是大命不死,儘管向王爺告狀便是,老身我早已活足了。你若是死了,不要怪我,到地府裡去質問你那惡毒至極的娘親罷!」
說著,狠狠的將銀針插了進去——
幾個管事隨之跟上,將銀針插入了莫念身上幾個極痛大穴,曲池,天池,肩井、天宗、中脘、人中、承山、承筋……十幾個穴被刺入銀針,莫念痛的分毫動彈不得,掙扎不得,痛苦雙目泛起了血紅色。
艷麗的血珠,從她的手指與腳趾縫隙中溢出,向下滴落,地上一片血紅,怵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