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念還沒來得及思考,只聽得匡噹一聲巨響襲來——
發生了什麼事?
「誰——!」駕車之人一聲驚吼,聲音帶著恐懼,「是誰?」
「是誰!為何在車前擋我等去路?」
「把人還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朗冷漠。
「還?別做夢了,看來對這圖鑒有興趣的人大有人在啊,有本事,你就來搶!」
「你拿的,是我家爺的東西」,那女子的聲音沒有退讓,喊道,「人還來,放你們生路。不還,你們今天喪命於此。」
那女子聲一落,只聽得砰一聲巨響,劍鳴交鋒,梁莫念聽到了打鬥聲和武器碰撞聲——
她已完全恢復了意識,用牙齒解著手上繩索,突然,只聞得缸前嗡的一聲巨響,匡噹一聲,巨大衝擊力襲來,整個大缸碎成零落——
莫念震的頭腦嗡鳴,險些昏倒失去意識。
她咬住指尖,用疼痛感緩解了暈眩,定睛向前望去,只見前方一黑衣女子正與兩個大漢纏鬥!
那女子臉面生的平凡,身姿靈活,莫念看來,只覺那張臉面很是熟悉。
只一會兒功夫,那兩名生龍活虎的大漢竟然被她打到在地,女子飛身上前,一把扯住梁莫念,低語道:「跟我走。」
莫念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這人的身份,驚呼道:「你是——!」
「主子在不遠處竹林裡候著,長公主隨我來。」
話音落,抱住莫念的腰腳尖一躍,朝不遠處的郊外輕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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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炷香時間,行至一處竹林,天色昏沉,天際雲彩掩了蒼穹,林子裡處處都是沉沉的墨綠色。
竹林中,那女子停了下來,抱著莫念翩翩而至,跪了下去,「爺,人救來了。」
前方立著那人,穿著湛青色衣裳,背影高挑挺拔,身姿俊桀,負手而立於竹林中,在聽到報聲後,攸的轉過身來,望著梁莫念,眸光閃動著灼熱,「莫念。」
梁莫念渾身一震,整個人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難掩胸口處狂跳的悸動,喃喃出聲,「南,南蕭……」
魏南蕭臉上綻開了笑顏,同時帶著的是滿滿的擔心與自責。
他大步向前,站在她面前,眸中是久逢的喜悅,「莫念,這次終是見到你了。」
說著,抬起臂,不由分手將她攬到了懷中,一雙臂膀抱的緊緊的,「你受苦了。」
那女子見此,便悄悄退下了。
梁莫念在魏南蕭懷中好大一會兒才理清了思緒,抬起頭,輕輕睜開他的懷抱,「南蕭,你派她前來救我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司徒涼也是見過她的。」
「我讓她去接你,是怕你不願來,但卻又在這擔憂著……擔憂你識的她,不願來見我」,魏南蕭語氣落寞,看著她的眸光有著濃郁的思念,「你來了,便好。」
「還有一日我就回梁京去了,你何必冒此危險前來探我,被司徒涼發現了……」
「你在擔憂我?」他笑開,上前一步,離得她更近。
兩人立在了一顆翠綠色竹前,魏南蕭彎下腰,輕輕言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算,我們已有多久沒見你?」
梁莫念察覺到自己雖離了他的懷抱,可卻還是離他的胸膛極近的,近的能聽到他胸口沉穩的心跳聲。
她昂頭看他,「南蕭,我以為在離梁京之前你我已說的很清楚了。」
「南蕭不管,南蕭心裡眼裡只有一個莫念」,他像個孩子一樣傻傻的笑,「況且,我有消息要告訴你,一個你定然歡喜的消息。」
莫念側頭。
「千夜不在地牢,也並未出京」,魏南蕭篤定著,「他現在,在涼王府裡。」
「你說什麼?」梁莫念一時驚異喊出口來,她雙手略顯激動的抓住了他的胸襟,「你是說千夜在涼王府裡!」
「嗯,這是你不在的日子,我查來的確切消息」,魏南蕭看著她臉上泛出了紅潤,忍不住微笑,「司徒涼將他接出了地牢,有利也有弊,這比從天牢救出千夜簡單,卻也有可能使他更早得知解鑒方法,或許,他此刻已知道……」
「不,解鑒方法只有千夜知曉,要從千夜口中得知,也是沒那麼容易的,須臾後我便要回去,我不能拋下千夜一人不管」,莫念搖頭,沉思片刻,靠在了竹上,「現在,我與千夜都已在他手中,看來……通梁圖鑒司徒涼是有勢在必得的打算……」
「莫念……」魏南蕭歎一聲,「三日後,我會到涼王府中去。」
莫念痛苦的甩頭,「南蕭,你不要再與我有牽扯了好麼?」
「就算救不出千夜,也要救出你。」他語氣堅決,拉住她的手,「這些日子我總是心神不寧,總覺得……再不抓住你,梁莫念就真的永遠不會再屬於我了。」
「我……」
她的心,現在是誰的?
話語聲落下,竹林中就刮起了一陣微微細風,鼓吹起了兩人的衣裳。
她被這突來冷風激的發抖。
他的手猛然一緊,扯住她的臂就將她扯到了懷裡,低頭去尋她的唇。
莫念扭頭躲,魏南蕭頓住動作,停在她耳邊呢喃,「你連一個吻都不願給我,是不是……果真將心給了那司徒涼了?」
「我……」她頓了頓,連呼吸都在打顫,「我沒有。」
他靠近她,聞著她身上的清香氣息,這熟悉了多年的氣息,情不自禁抱著她吻了起來,抱在懷抱中深深的吻,直像要吻到沒有呼吸,吻到世間崩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