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咬唇,半晌,吐出一個字,「是。」
「梁莫念」,他將她抵在牆角上,那眼角溢滿了顯然易見得怒氣,「你要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的。」
「司徒涼,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她嘴角彎出嘲諷的笑意,「莫不是,你喜歡上我了?」
司徒涼俯視著她,盯了半晌,看著她倔強的神情,怒火充斥的眸子冷靜平淡了下來,「你想確認什麼?」
「你,喜歡我?」
「不。」
「你喜歡我。」
「不。」
「……好……」莫念站直了身子,指著他手中的紙張,「那就簽了它,自此之後,事成之後,咱們兩不相干。」
他只掃了一眼那紙張,手指一動,那單薄的紙張在他的掌心中化成了萬千碎片,隨風飄向了窗外,「看來你還未看清自己的立場。」
手臂一伸,將她橫抱起來,扔在了床榻上,「這不是一場平等的交易。現在,是你在求本王,所以一切規矩,都是本王來定的。」
大掌一揮,紗帳垂落。
莫念被他欺壓在身下,淚水迷濛了雙眸,目光被水霧擋住,以致她從頭至尾都看不清司徒涼的神情,看不到他的笑靨,也感覺不到他的一絲憐憫與柔情,冰冷從頭到腳,裹滿了她的整個身子。
「司徒涼……你讓我越來越無法相信你。」
「本王看上的人,誰都搶不走。」
「你喜歡我?」
「不。」
莫念閉眼,不言,靜靜感受著他的進入與佔有,輕微喘息,就像是陷入了無盡的漩渦,掙扎徘徊,卻仍然陷入的厲害……
司徒涼,你為何要說那樣的話。
他抱著她,溫柔的吻著她的面,「本王的莫念,不准你愛上本王,你要記得,這只是遊戲,一場遊戲而已。」
你不想與我劃清干係,你霸道固執宣佈我是你的,卻不准我言愛。
你不准我離開,卻不給予我任何承諾。
你奪走了我的心,卻說,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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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莫念如同往常般伺候了司徒涼起身換衣,還沒來得及問起行程的事,就被司徒涼帶出了客棧。
在這不算大的鎮子裡閒逛,莫念穿著普通的素色衣裳,隨在他的身後,沒有其他侍衛,只有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她能感覺到自己一路上在被人指指點點。
這麼絕美的公子出門卻帶上這麼一個奇醜的姑娘,確實是引人說道的好焦點。
在街上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司徒涼才終於在市集中停下腳步來,眉間一挑喚著梁莫念,「小念子,給本王過來。」
莫念不情不願走到他身旁,仰頭看他一眼,「王爺吩咐。」
「去買幾包上官家的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棗泥糕來,還要幾串糖葫蘆」,吩咐著,他打了呵欠,揮手像在趕蒼蠅,「速去速回,本王耐心有限。」
她瞪他,無言道:「敢問王爺今年才三歲不成,王府裡珍饈美味平日裡還沒食夠,現在竟要這些小兒的東西?」
「美食怎會分年齡界限,爺就是喜歡怎麼了!」他長眉一瞪,抬扇拍打她的頭,「一樣都別少,爺就在這附近候著你。」
莫念接過司徒涼遞來的銀子,望了望四周,並未見什麼茶攤飯館,疑惑道:「王爺在哪裡候?」
青扇一指,「那裡。」
她順指望去,遙望見前方不遠處掛著歡苑字樣的苑子,門前立著兩個身著衣物極少搔首弄姿的兩個女子,正在嬉笑著招待著門前經過的男子。
「妓院?」
「你買好了來尋爺,若是不讓你進了,就報涼王爺大名便好。」
說罷,笑臉盈盈的揚長而去,留下梁莫念傻瞪著眼看著他大搖大擺無比熟稔的進了妓院處。
果真是涼王爺,到了新鮮地段這妓院花樓處就跟到他家似的。
她轉身便走,看著掌心中的銀子,去尋找他口中所說上官家的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棗泥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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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莫念一路打聽而去,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棗泥糕這些糕點名稱大家很是熟悉,只是說到上官家的,卻都紛紛搖頭。
梁莫念初到夜輝鎮,對此處甚是不熟悉,這樣折騰了一炷香時間下來,還是一無所獲,不禁有些惱怒了,心中在思量是不是司徒涼為了尋歡作樂而故意拋開她的方法,或者說司徒涼氣憤於昨晚之事而故意報復她,在她心目中,他一向是小氣刻薄惹人煩厭人的最佳人選。
行到一處茶攤,她坐下來要了壺涼茶,小二上茶,剛飲一口,苦澀難以下喉,次飲第二口,味成酸澀,再飲第三口,已成清香淡甜的味道。
莫念驚詫,向獨坐在茶攤旁的小二問道:「這是什麼茶,怎麼味道如此獨特?」
「普通的茶水啊,難道有何怪異味道嗎?」小二答著,滿臉疑惑。
「這茶」,忽有一道如泉男聲溢入耳膜,她聽見身後有人淡語答道:「叫做醜人茶,姑娘是醜人,自然飲的出新奇味道來。」
莫念詫異望去,只見身後坐著身著淺青色布衫的男子,他相貌俊俏,眉眼清秀,舉止投足間貴氣十足,那臉面上有的儘是嘲諷笑意。
她沒有生氣,打量他片刻,突然瞇起眼,「想必,你就是司徒涼讓我尋的人。」
那人回眸一笑,擱下了手中茶杯,站起身來,「長公主,你可讓上官好等。」
「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棗泥糕,可是上官家的招牌糕點?」她鬆一口氣,拿出懷中銀子,「請公子一樣帶上幾包來,司徒涼要的。」
他盯了她半晌,道:「在下上官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