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念彈袖起身,低垂著漠然著臉面出了屋,在經過司徒涼與那梨芸身旁時,甚至沒有掀起眼角去望上一眼。
她前腳剛踏出門,就聽得身後匡一聲巨響,門闔上了。
門欞震動,空空蕩蕩,偌大的走廊裡,只剩了她一人孜身而立。
門內有喧鬧的笑聲,那梨芸笑的嬌媚,語氣嬌喃可人,“王爺,你許久未來,梨芸好生想你。”
司徒涼笑,淡淡的,“本王也想你。”
“王爺,再多留幾日好不好,梨芸一年半載才見得你幾回。”
司徒涼又笑了,說:“好。”
“王爺……”
有嬌喘聲響起,有女子輕呼聲響起……
莫念立在門前聽著,一動不動,腳步不移,身子像被釘了樁,難以動彈。
女子嬌喘,男子低笑,淺歎憐惜,
他的笑聲,一聲比一聲溫柔。
他的言語,言語一句比一句暖人,是梁莫念從未聽過的語氣。
“你身子又是瘦了,這些時日是不是又沒好好用膳?”
他責怪,心疼的是別的女子,“都說了許多回,本王不喜太過瘦弱的女子,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梨芸生就這幅身子骨,體弱多病的也是沒辦法,前兩日還得了風寒呢……不過,梨芸能得王爺心疼,這輩子就是死也甘願了。”
“沒本王允許,你死的了嗎?”
又是一陣嬌笑傳來————
“向前走,左轉,下樓,梁莫念……”
她朝著自己低語,望著自己的腳尖命令,“梁莫念,離開。”
動不了,怎樣都動不了。
那屋中人的一舉一動似是有魔力般讓她駐足去傾聽他的一切,即使是痛楚的,難過的,心酸的……她卻沒有半分出息的立在這裡聽鶯聲燕語。
“梁莫念,你是有多卑微?”
她雙手緊緊交握,指關節泛出了青筋,微微顫抖,“離開,離開……”
喃喃自語,不僅沒有讓她增加離開的信心,反而讓她腿下一軟,跌了下去。
她抱著膝,坐在了門前,埋下臉,捂住了耳,“司徒涼,你好有本事,真的好有本事……”
地面砸出了水滴,淚水滴濺,顆顆灼熱,燒的莫念心口灼痛。
“我不離開,只是為了千夜而已,僅此而已……”
這麼提醒著自己,她咬住唇,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攸的站起了身,擦干了淚。
轉身,不由分說的推開了門,神情堅定。
梁莫念立在門前,看到梨芸的衣裳已滑落在肩,她坐在司徒涼的腿上,雙腿勾住了他的腰,嬌喘著扭動著身子。
嘴邊的苦澀收去,莫念走到司徒涼面前,喚,“王爺。”
司徒涼沒有抬眼,只是扶住了梨芸的腰,冷冷問道:“誰准你進來的?”
“梨芸姑娘身子弱,又患有風寒,夜裡天寒,王爺何必還要折騰她的身子”,莫念看著他們相交而握的雙手,別過了臉面去,“不如遣人將梨芸姑娘送回去罷。”
他下巴微側,移目到她身上,唇邊似笑非笑,“將她送回去,漫漫長夜,本王該如何渡過?”
莫念雙手握緊了,“來時我所說的話,會全部做到。”
梨芸猛瞪梁莫念一眼,撲在了司徒涼懷裡,細聲撒嬌,“王爺,這人是誰!長的好生嚇人!都快要把梨芸的半個魂給嚇走了!”
“她?”他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梨芸,斜斜一靠,躺在了榻上,“大梁國最美的女人,梁莫念。”
“她是——”梨芸驚恐看了一眼梁莫念,“就是那個對王爺勾引未遂連臉面都毀了的丑女人?”
莫念沒有看她,而是又上前一步,朝著司徒涼清清楚楚說出四個字,“我知錯了。”
他滿意一笑,朝梨芸吩咐,“回吧,改日本王再去探你。”
“可王爺……”
司徒涼再望賴著不肯走的梨芸,她嚇得渾身一抖,抿著紅唇斜瞪莫念一眼,整理了衣襟快步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了兩人,司徒涼如美玉般的面頰綻開了絕美笑容,“真的知錯了?”
莫念坐了下來,目光哀傷,“是,從今後,我會盡心盡力伺候王爺。”
那日清晨的拒絕與反抗——換來的是他的不聞不問。
他明知她救千夜心切,卻用這種方法來磨平她的稜角,教她學會臣服。
“既然知錯了,為何傻子般立在那兒不動?”
他出聲提醒。
她站著,望著斜身慵懶臥榻的司徒涼,臉面泛上了淡淡粉色。
只這麼躺著的他,這樣的眉眼和臉面,當真是實實在在的好看極了。
就連那平穩的呼吸聲,都讓她的每一次心跳聲都慢上半拍,遲鈍而溫熱。
“梁莫念!”
他突然起身,氣急敗壞的拉住她,翻轉身子,將她壓在了身下,舌尖探入她的口中,開始深吻。
她躺在他身下,一聲急喘,閉上了眼。
“你當真知道什麼是伺候嗎,不解風情的女人!慢吞吞的難道要爺等到明年去?”
莫念不懂他為何這麼大的怒氣,也不懂他為何一臉的懊惱神情,只好微閉著眸,含住他的唇瓣,青澀的回吻他,雙手環住他的腰。
感受到她的回應,他的動作變得溫柔了,摟住她柔若無骨的身子一處處吻著她,試圖點燃她的每一處熱情!
莫念輕喘,雙手緊抓著他的肩,不敢睜開眼。
“睜眼,看著本王”,他命令。
她睜開眼,凝視他。
司徒涼臉上綻開了笑意,吻了吻她的面頰,聲音沙啞誘人,“乖。”